但曲锦鸢不知道的是,曲清商今日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要的不只是全身而退,还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她神色沉着的看向刘奶娘,沉声问道:“你是四叔的奶娘,明知四叔身体不好,可竟放任他一个人一夜未归,跑到祠堂那样偏僻的地方,你们跟随的人竟一点都没察觉吗?”

  “三小姐是在怪罪老奴?”

  刘奶娘的眼神闪烁了会儿,方才支吾道:“老奴伺候的再尽心,就算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四爷,可也防不住有心人要害他……”

  一面说话,一面偷偷的看向曲锦鸢。

  只见曲锦鸢递给了她一个眼神,刘奶娘方才坚定着声音理直气壮,声音也变得流畅起来道:“至于今日五爷之所以偷偷地溜出来,是为了找他的猫儿,乘守夜的奴婢们,不备溜出来的,这也怪不了奴婢啊。”

  “那猫儿可是五爷的心爱之物,竟被三小姐剥了皮挂在祠堂。三小姐,您一个农户女,承蒙夫人恩典,大小姐宽容,收留您,你非但不知感激,反而在家中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亏不亏心啊!”

  闻言,底下的下人们相顾失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是啊,这刘奶娘说的没错,咱们家以前风平浪静的,怎么偏偏三小姐来了之后就诸事不顺呢,昨日大喜的日子,还偏偏引来了金吾卫。”

  柳氏看着曲清商,也觉得晦气很,冷声道:“如此心胸狭窄又心狠手辣,若日后等你羽翼丰满,是不是直接要对你的亲生父母动手了!”

  原本柳氏只是一时愤愤所言,但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她想到了昨日,曲清商看她时那冰冷的目光,让人心惊胆寒,这也坚定了她一定要将曲清商送走……

  要么嫁出去,要么送到庄子里,总归是眼不见为净!

  曲清商根本就没被柳氏的态度所影响,看着刘奶娘继续确认道:“你说了半晌,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四爷的证据,是出现在那祠堂中剥了皮的猫儿,对吧?”

  刘奶娘略一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再三得到了刘奶娘的确认之后,只见曲清商那神色凝重的面容,微微绽开了一抹笑……

  看着曲清商嘴角的笑意,刘奶娘有些惶悚不安,而曲锦鸢心中也‘咯噔’了一声,紧皱着眉望着曲清商……

  这曲清商,又想搞什么鬼?

  “错了。”

  曲清商轻描淡写的说道,厅中的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曲清商。

  就连曲怀陵也没明白过来,不解的问曲清商道:“什么错了?”

  只听曲清商还换开口道:“按照刘奶娘所供述,我是因为不服气父亲您与母亲对我的管教,让她我罚跪祠堂,怀恨在心,所以在祠堂中对那无辜的猫儿下手……”

  话音未落,只听得刘奶娘迫不及待的插嘴道:“难道不是么。”

  曲清商冷笑一声,目光如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奶娘道:“最关键的证据,就是出现在祠堂中的死猫,但……那猫儿根本就不是在祠堂被虐杀的!”

  “什么?”m.χIùmЬ.CǒM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曲清商淡然道:“很简单,因为猫儿被活活剥皮,定然会出现大量喷溅的血迹,请父亲派人去看,祠堂四周可有鲜血。”

  曲怀陵有些犹豫,但在这当口,老夫人已经吩咐人去照办,片刻之后只听底下的人来回道:“祠堂中,除了房梁地上有一滩血之外,四周都不见其他的痕迹……”

  听到这话,曲怀陵的神色有些复杂,原本纷纷夹杂在其中指责的大厅内众人,也都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齐嬷嬷开口了,故作疑惑的问道:“那也就是说有人在别的地方害死了四爷的猫,然后送到了祠堂中,陷害三小姐的……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夫人冷笑一声,气的脸色煞白道:“哼,还能什么,就是想阻挠我认回我这亲孙女,不惜从怀闵身上下手,简直可恨!可恨!”

  她气的将拐杖在地上敲的砰砰作响,见老夫人动了火气,曲怀陵夫妇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说什么,曲锦鸢脸色微白……

  是她大意了,竟忽略了这样的细节。没想到曲清商这个土包子,什么时候观察如此细微谨慎……

  一开始在曲怀陵面前为什么不说,非得等到架势闹的这么大,老夫人请了族中长老来,难道……

  她是故意的!

  曲锦鸢总算反应了过来,忽然有些不安,就在此时,曲清商又开口了……

  “更为有趣的是,我还在那猫儿的身上,找到了点东西……”

  曲锦鸢瞳孔一缩,抬头一看,只见曲清商将一直攥紧的掌心中,竟藏着几瓣嫣红的花瓣!

  曲清商看着曲锦鸢不安的神色,冷冷的说道:“如今是冬日,府中的花开的并不多,这花瓣色泽鲜艳,不像是梅花,看样子倒像是一些品种稀罕的山茶花呢……”

  曲锦鸢急忙移开目光,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看向身后的瑞云。

  对上曲锦鸢凌厉的目光,瑞云低下了头。

  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慌乱,她并不记得有没有留下这么显眼的铁证……

  就在她们主仆二人十分慌乱的时候,齐嬷嬷接口道:“茶花?咱们大小姐最喜欢茶花了!”

  闻言,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曲锦鸢。

  曲锦鸢脸色微变,道:“你少在那冤枉人!”

  柳氏本能的维护曲锦鸢道:“不过就是几个破花瓣,你就想将脏水泼到你姐姐的身上!曲清商你好大的本事啊,别以为有你祖母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柳氏在那叫嚣的厉害,曲清商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压根没将她的无理取闹放在眼底,而是道:“这件事想要查清更不难,派人去去茶花园里看看有没有血迹就好……毕竟是昨夜出的事,应该有喷溅到的血迹沾在那花儿草儿或者角落里,没来得及处理。”

  “不成!”

  曲锦鸢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急中生智道:“那……那些山茶花可是给太后准备的寿礼,你们踩踏坏了,谁赔的起!”

  她再次的搬出了太后做靠山,可惜这一次老夫人也变得格外的强硬道:“笑话!”

  “若太后问罪,老身亲自进宫,给她赔不是!但怀闵是我的命根子,谁动她就是要我的命,难不成在你心目中,那些茶花比你祖母的命还要重要吗?”

  “这……”

  曲怀陵和柳氏夫妇本来是坚定的站在曲锦鸢这边的,可老夫人如今动了大怒,当着族中长老的面,又拿了性命为赌注,他们若是再偏袒曲锦鸢,拿可是大不孝。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曲锦鸢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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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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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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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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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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