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看向刘奶娘道:“三妹妹与四叔无冤无仇何至于下此狠手,刘奶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曲锦鸢一眼……
她的眼神饱经沧桑,却又带着洞悉世事的透彻,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
曲锦鸢紧张的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狼狈的收回了原本欲故作亲近,搀扶老夫人的手……
不期然……对上曲清商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眉心微皱,心底有些不悦,面上还是故作不解的问道:“三妹妹,你看我做什么?”
曲清商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道:“我在想姐姐您的消息好灵通啊,方才才过来,怎么就知道四叔是因为一只猫而出事的呢?”
曲锦鸢心中咯噔一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就在此时,只听见老夫人严厉的声音道:“我相信清商不会害怀闵。所以今日的祠堂发生的事,我也已经请了族中长老来主持公道,今日是非对错,查的明明白白,谁也不许徇私!”琇書蛧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曲怀陵和柳氏夫妇。
曲锦鸢,慌了……
按照原本曲锦鸢的计划,今日的事闹的越大越好。
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竟在曲怀闵生死未卜、且众口铄金的情况下,还能坚定不移的相信曲清商,还要彻查!
事情的发展,似乎又和昨天一样脱离了她的掌控。
而且比昨天更糟糕的是曲清商昨日只身一人,便让她输了,今日还有老夫人帮她,那么她……
慌乱之中,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曲怀陵!
幸好,曲怀陵比她更不想将事情闹大,成为长安的笑柄,皱眉道:“母亲,这是我们的家事,何必如此张扬?”
柳氏也不满老夫人的多管闲事,但她是儿媳,总不能当众顶撞自己的婆婆,便望着曲清商指桑骂槐:“曲清商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怎敢如此嚣张,逼问起你姐姐来了。”
曲清商不可置否的一笑。
柳氏更加生气了,怒道:“你笑什么?”
曲清商慢悠悠的说道:“今日母亲这番说辞好生耳熟啊,让我想到了昨日在暖春阁……”
曲清商的话还没说完呢,柳氏便就紧张的看向了曲怀陵的脸色……
分明是玉姨娘那个狐媚子教女无方,可偏偏那狐媚子擅长告状,以至于曲怀陵竟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她的身上!
柳氏一肚子的委屈,可谁让她是相府的主母,只能忍了。
毕竟,这样的日子她不都过了十几年了么。
只要以后曲锦鸢有出息了,嫁到了镇国公府的世子,那她在玉姨娘母女面前也就能扬眉吐气了一回。
妾毕竟是妾,妾生的女儿也只有做妾的料!
谁知……
竟又出了真假千金这档子事。
最能给她长脸的女儿竟不是她亲生的,而她的亲生女儿,竟是这样桀骜不驯的蠢货。
柳氏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此时的脸色比老夫人还难看,唯恐曲清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但所幸,曲清商也只是点到为止。
柳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这里曲怀陵没能拗得过老夫人,无奈顺从着老夫人的话已经执意命人将族中的长老都一一请到了花厅中。
这些,都是曲家德高望重的长辈。
“今日本是为了让我这可怜的孙女,认祖归宗才请各位长老们来主持的。但不巧的是,偏偏今日清晨,我那小儿子却遇到了点事,非得说我们孙女是凶手,究竟孰是孰非,清商你放心说,有祖母为你主持公道……”
曲锦鸢心底连带着对老夫人都怨恨上了。
也不知曲清商给老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才回到曲家半个月,这老夫人就如此维护曲清商,枉她孝顺了老夫人十几年!
曲清商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曲怀陵哼了一声,道:“母亲,要说也是证人先说,哪里有她先说话的份。”
刘奶娘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看着坐在屋子中的老夫人,以及神色严肃的长老们心慌的不行,支吾着道:“今日黄昏时分,四爷养的元宝贪玩,偷偷跑出院子,我们和四爷找了一晚上,谁知那猫儿竟跑到祠堂里,被三小姐逮着,活生生的剥了皮……”
话音方落,族中长老不由自主的倒抽了口凉气……
曲锦鸢更是夸张的用帕子捂住嘴,惊呼道:“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之人,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柳氏气愤的恨不得上前抽曲清商几巴掌,怒道:“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呢!”
曲怀陵不发一言。
族中长老们皱着眉。
原本他们被老夫人请来主持后宅妇人的事,觉得是大材小用了,但现在听刘奶娘这么一说,便道:“若是真的是这曲清商动手的,我看这认祖归宗也就罢了,我们曲家没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后人!”
闻言,曲锦鸢眼底闪过一丝暗喜,她的目的达到了。
就算她算计让曲清商嫁到孙家,依旧难解她心头对曲清商的怨恨。
如果她没有千里迢迢来长安寻亲,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曲家大小姐,父亲当朝丞相,母亲是将军府的嫡女,身份尊贵。
可偏偏,曲清商的到来,却戳破了这一层镜花水月。她曲锦鸢,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生母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农户女!
她要曲清商付出代价……
听要所有人都知道,长安曲家的嫡女只有她一个,曲清商,只配用一顶花轿从后门抬到孙家那个破落户家中!
想到这里,她吩咐侍女道:“你去打听一下,四爷那里头的消息……”
说着,又在大丫鬟瑞云的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老夫人听着他们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中间一个曲锦鸢掺和,根本就没有曲清商说话的功夫。
她拄着拐杖用力的敲了几下地板,发出‘砰砰’的声音,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够了,你们今日说的也够多了,让清商说几句吧!”
柳氏方才止住了声音,而曲锦鸢则是一改方才的不安,意味深长的看了曲清商一眼,殷红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神色微妙……
只要曲怀闵不能苏醒,她手中有刘奶娘如此有力的证人在手,就算是有老夫人为撑腰,族中长老主持公道,曲清商也休想全身而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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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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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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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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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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