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和周启一个村的,住的并不远,乡里乡亲都很熟,好奇地上去打听出了什么事。
可惜周启不认得他,警察也将他拦住,不让他靠近。
看到那么多警车,那么多警察押送周启,又看到周启手腕脚腕都带着镣铐,很明显周启犯的案子小不了。
于是证明也不打了,急匆匆地赶回村里,将周启被抓的事情告诉老中医周爷。
村里,中医馆。
周爷正在给一位鼻子被鱼钩勾破的村民敷草药,自从上次周启带着媳妇一块儿过来,看到小两口恩恩爱爱,老爷子心里那个高兴,整天都乐呵呵,好像干活都有劲了见到熟人就提她孙媳妇多孝顺,多本事,生怕被人不知道似的。
听到黄毛的报信,老爷子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自己带大的孙子,自己知道秉性,从小就心善,见到麻雀死了都能哭好几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犯罪。
但黄毛说得信誓旦旦,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他也不禁怀疑,周启是不是被人冤枉了?
打电话给周启,显示已经关机。
好在之前留了孙媳妇的电话,马上打电话过去询问。
云霞正坐车赶去警局,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上面闪着蓝光,正在和她的律师朋友联系。
本来她是带着专家去给周启测试,顺便将他接出来。
可刚到四院就看到门口停着一排警车,之后就看到周启被一群警员给押了出来。
警员以保密为由没有告知原因,不过她花钱从四院的医生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周启不但重伤了一个医生,而且还杀了两个医生。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震撼了,周启竟然杀人了,还杀了两个?难道他真的疯了?
可他之前明明好好的,尤其是昨天,两人交谈得也算顺利,完全不像是有病啊,难道是被里面的变态精神病人给带坏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有部分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误会,也不会害得周期被关进四院。
内疚的她迫切需要和周启谈谈,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成了变态?于是一路跟着警车往警局赶。
同时电话联系律师朋友,想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
“你朋友真的杀人了吗?”耳机里传来律师朋友严肃的声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我还不知道,听说被抓的时候,人在手术室,身上全是血迹。”
“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向嫌疑人确认清楚!”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杀人了?会被怎么判刑?”
“如果是逃跑,外加上杀害两人,重伤一人,很可能会被判死刑,最轻也是无期!”
“死刑?”听到死刑,云霞心里一慌,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差点失手撞到旁边的护栏,赶紧调整方向盘。
“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证明你朋友在行凶时,没有自主能力,也就是说有精神类疾病,那么就可以免除死刑,改为关进精神病院治疗。”
听了律师的分析,云霞眼睛一亮,对啊,他本来就被诊断为精神病患者,只要自己不去证明他正常,至少可以逃脱死刑,这样至少周爷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刚挂了律师朋友的电话,就发现周爷的两个未接来电,看到周爷的电话再次打来,云霞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下接听键,用亲切乖巧的语气说道:“周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在和生意伙伴打电话谈工作,才看到您有联系我,我正要回你电话,您就打来了,您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云霞啊,周启在你旁边吗?”周爷担心孙子的安危,心里着急却耐着性子询问。
“他…….他没在我身边,应该在家吧!您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告他?”云霞不想让周爷担心,瞒着没有说实情。
“他……他是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周爷嘴巴颤抖着问道,心脏砰砰直跳。
“周爷爷,您听谁说的啊,他好好的怎么会被抓呢!”云霞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这事怎么被周爷知道了?心里还是存着侥幸,打算糊弄过去。
“云霞,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就不要瞒我了,你要是不肯说,我现在就打车去警局亲自问周启!”周爷从云霞的语气中听出她在隐瞒什么,于是激动地大声问道。
“周爷爷,您别激动,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听到周爷要亲自过来,云霞赶紧安慰劝阻,反正纸终究包不住火,她也不想再期满周爷,只得说出实情。
怕周爷心里承受不住,她提前打了预防针;“周爷爷,事情可能有些严重,您要有心理准备,不然我可不敢告诉你…….”
“你是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瞒我,爷爷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尽管说好了,爷爷承受得住!”周爷察觉到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由捏紧了拳头,嘴上却风轻云淡地安慰到。
“这事其实怪我,我误会他欺负我妹妹,所以想要惩罚他,没想到直接惊动了四院,把他当精神病关了起来…….”事情闹大后,云霞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包括周启被怀疑杀掉两个医生,之后被抓进了警局。
云霞将隐瞒的事情说完,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安慰道:“周爷爷,你也不用太担心,周启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等警察调查清楚了就没事了!就算真是他杀的,他有四院的精神病诊断书,也不会被判死刑的!”
“周启不会杀人的!他不会杀人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周爷激动地站起来大喊道,嘴里不停重复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云溪有些慌了:“周爷爷,周爷爷,你说得对,周启一定没事的,周爷爷,您在听吗?不要吓我啊,你说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撞到的声音,随即听到青年惊慌地呼喊:“老郎中,老郎中,你怎么了?醒醒啊!”
云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一个失神,车头重重地撞到护栏,车头被撞得变形。
云霞的脑袋不受控制地撞向方向盘,安全气囊被触发,瞬间充起一个气囊,撞向来她的脸。
鼻子一酸,鼻血流了出来,云霞没空顾忌自己的伤势,拿起手机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再次回拨,却迟迟没人应答。
想要发动车子,却迟迟打不着火。
想要下车,发现自己被卡在了座位上出不去,车门也以为严重变形没法打开,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右腿没了知觉,小腿被划破了一个五厘米左右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流血。
想到周爷可能被气倒了,生死不知,心中后悔不已,自责自己不该忽略周爷爷年纪那么大了,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拨打了120的急救电话,报出了周爷家的地址,催促他们赶紧派车过去。
等轮到她报出自己的地址时,脑袋一昏,倒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喇叭声久久地回荡在马路上……
中医馆。
看到周爷倒下,黄毛和过来看病的患者都慌了,围着周爷喊他,没有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老郎中抖得好厉害,是不是得了羊癫疯!”
“周大夫脸色好白,头上全是汗,怎么办?”
“送医院吧,去镇上的医院,赶紧的,玩了就来不及了!”
“赶紧的,把你家的三轮摩托开过来,把老郎中送去镇医院!”
“不行啊,上个月镇上出了通知,不让三轮摩托上路!不然要扣车罚款呢!”
“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还管这个,赶紧去,晚了我饶不了你!”
不久,周爷在三轮车后车厢里被晃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全身麻痹,没有知觉,心脏传来阵阵绞痛,知道这很可能是心梗,就算治好了也是中风瘫痪。
他一生治病救人无数,见惯了太多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情况,知道中风后身体不能自理,对家人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对自己是一种莫大的屈辱,他不愿成为周启的累赘,要强的他宁可给自己一个解脱。
“停下,停下!”周启喊了两声感觉用光了力气,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周大夫,你醒了就好,我们送你去医院呢,三轮车震得厉害,你撑住,很快就到医院了!”旁边盘腿坐着的村民见周爷醒来,露出高兴的笑容,一边帮忙他擦汗,一边安慰道。
“谢谢……你们,不用送了,我……已经不行了……”
“周大夫,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得好好的!”
“是啊!镇上的医院又远又贵,咱一年辛辛苦苦种地才赚个几千,可去不起医院。平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可都得靠你治啊!”
“我家里……还有些草药,上面写了用法……村里谁需要就自己…….拿!我只是…….放心不下孙子……我有几句话……帮我转告…….”周爷说话越来越吃力,有时候要喘好几口气才能憋出一个字。Χiυmъ.cοΜ
村民看了心疼得只抹眼泪,转头催促前门驾驶的黄毛:“你tm属乌龟的啊,开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啊!”
“三大爷!不是我不想快啊,油门我都踩到底了,这车年纪比我都要大了,能开得起来就不错了!”
“你tm还敢顶嘴,你不记得小时候半夜发高烧,差点死掉,多亏了周大夫连夜照顾,才保住了你的小命!”
“我不是不帮忙,真的是没办法……”黄毛被骂得委屈,刚解释一般,听到一阵警笛声,抬头一望,一辆闪着红绿灯的救护车迎面开了过来,激动的他赶紧把三轮摩托停在路边,朝着对面招手,“停车,停车,这里有人生病了!”
救护车司机按响了喇叭,探出头,朝着黄毛摆手,示意他让开:“让开,我急着去救人,不要拦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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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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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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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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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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