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张宏毅拿过皮带,翻来覆去地看,笑得眼睛都没了。
黄英也很高兴,过来拿了香水,仔细看,仔细闻;又同张宏毅一起,打趣张子羽。
末了,她才收拾了心情进内厨去,很快从里面端出来几样菜:一个党参枸杞鸡汤,一个酱香排骨,一个红烧鸡爪,一个土豆肉丝,再加上刚刚炒的藤藤儿菜,一共五个菜。
“几个都是臭小子你爱吃的菜。”黄英笑道,“下午,有个经常来的客人本来都订好了,但你说你要回来,我就跟他说买完了。哈哈哈……”
“人家以后不来你这吃了。”张子羽盛着饭,回道。
“呵!老娘还不稀罕呢!”黄英颇有些骄傲,“清平哪有第二家像我们这样的店?他们都是那种快餐式的。哪有我们家这样的?他去别处可吃不到什么好菜。”
张宏毅闻言,笑着向张子羽挑了挑眉:看你老妈的得意劲。
张子羽便跟着笑了。
一家三口吃着饭,说着话,明黄的灯光下,格外的温馨。
直到……
黄英忽然出声问道:“还记得你小学时候最好的那个朋友吗?”
“啊?”张子羽一愣,回道,“还记得,怎么了?”
其实,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名字一时之间都没想起来。小学时候的朋友,升到初中后,联系就变少了,再到高中、大学,十几年下来,哪里还记得?
“他上个月结婚了……”黄英道,“还来家里递了张请柬。”
哦,张子羽顿时明白老妈是什么意思了。
他连忙低下头,专心吃饭。
果然,下一秒,黄英话锋一转,问道:“你呢?您老准备什么时候给老娘领个儿媳回来啊?”
张子羽含糊着:“……还早……”
“还早?”黄英眉毛一竖,顿时,席间风向一变,“你今年都二十七八了,转眼就是三十岁。时间不等人啊臭小子!”
经典老妈算法了属于是。
“不着急……”
“还不着急?你妈我都老了!”黄英凶道,“你看你妈,头发都白了,都是愁的。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啊!”
“唉,你别急嘛,我正在努力……”张子羽说着,忽然停住。
心道一声,坏了。
抬起头来,果然,老妈已经川剧变脸,上一秒还凶巴巴的,这一秒已经满脸堆笑了。
“哪家姑娘?”她问道。
知子莫若母,张子羽一句话说错,就让她察觉了问题。
老妈还是那个老妈,张子羽选择沉默。
黄英这时已经想明白了,问道:“东西不是你买的,对不对?”
张子羽专心吃饭,只当听不到。
“我说你个臭小子怎么转性了,原因在这儿呢?”黄英继续道,“东西都买来了,人呢?人怎么不带来我看看?”
在老妈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多说多错,张子羽坚决闭嘴不言。
好在确定了自家的猪还能拱白菜后,黄英就松了一大口气,心里开心,问几句后,也就不再纠缠了。
吃完了饭,收拾干净,稍微休息一会,时间便来到了晚上十点。
一家人关了店铺,回二楼客厅闲聊,到十点半,才各自收拾着回房间。
老爸老妈的卧室在二楼,张子羽的房间则在三楼。
他回到房间,洗漱后,换上被子,睡在自己的床垫上,感觉不要太舒服。
刚刚睡下,灵诗剑打来电话,询问平安。
两人聊了一会,到十一点,才挂了电话各自睡觉。
第二天早上,张子羽醒来时已经八点,他洗漱后下楼来,店已经有客人了。
他吃了早饭,便跟着在店里打杂,或是收盘子、或是点餐、或是打扫卫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忙忙碌碌到晚上七点,吃饭高峰期过后,他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后,就开着车出了门。
清平县城三条主路,桃源路算是最繁华的那条,多是广场、商业区;另外两条稍差一点,一条河滨路多是住宅区,一条东风路多半是些机械厂、汽车厂。
张子羽开车过鲤鱼桥,到东风路,找到一家名叫索凡的汽修厂,停下,三长两短按了几声喇叭。
不一会,从厂里走出来一个满身油污的年轻人。
他是牛仔裤、短袖,浑身都是油污,很脏;乱糟糟的头发,身形偏瘦。
年轻人痞里痞气走到车边,眯着眼睛打量着车,笑问道:“哟!帅哥,修车啊?”
张子羽拍了拍副驾驶的门,喊道:“上车!”
这家伙名叫燕层,他指了指自己的一身,问道:“不怕脏了你的宝贝?”
“脏了你洗!”张子羽笑道。
“呵,等老子一会!”燕层招呼一声,又回厂里。
四五分钟,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顺便洗了个脸,头发没顾那么多,戴了个棒球帽遮着。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进来,但忽然鼻子动了动,贼笑起来:“gold,你这副驾驶有人了是不?闻这味道,清香、淡雅,但香气弥久,一看就是个清新、开朗、活泼,而深情的女孩子!你小子,背叛了我!背后找女人是吧?”
说着,他关了车门,打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你什么时候学会闻香识女人了?”张子羽把车开出汽修厂,“还好你不是阿尔帕西诺……”m.χIùmЬ.CǒM
“我这一双鼻子闻惯了汽油味,现在就是闻不得女子香,很敏感的。”燕层瘫在后座,笑道。
“呵!男人可敏感不得。”张子羽随手点了一首《给自己的歌》,再也闻不得女子香。
“你还不打算找个?”他问道,“再不注意,涛哥家臭小子就能打酱油了。”
燕层看向窗外的城市灯火,笑道:“我们几个,大家都说,肯定是你和灵诗剑最有可能走到最后,说不得大学能拿着结婚证加学分。谁知道她偷偷跑去留学了……但你好歹还是等来了结果。
“没有人相信涛哥那种人二十五岁就结婚了!人生呐!谁说得准呢?”
张子羽开着车,问道:“层儿,我在想一个问题。我大学没谈恋爱,至少有个灵诗剑给挡着。你呢?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个人?”
燕层闻言,抬眼,透过车窗看向夜空。
清平的夜空如张子羽所言,是满天的星星,格外漂亮。
“谁的心里,又没个人呢?”他轻声道。
“谁啊?”
燕层笑了一声,从背后看一眼张子羽,没有回答。
张子羽把车开到一家经常去的烧烤店,两人点了些烧烤,又要了一箱啤酒,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着街上的美腿,吃到晚上十二点,才收拾着起身。
付了账,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天骄网吧。
张子羽虽然是好学生,但偶尔的放纵也会有。特别是高中毕业之后,丢了灵诗剑,更是颓废了许久。而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接触了各种电子游戏。
再加上,他、涛哥、层儿,三人各在一个学校,每次回清平来才得碰面,一起时,免不了去网吧玩玩游戏。或者英雄联盟或者绝地求生。
现在王涛跑去江州结婚生娃了,再回清平通宵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两人喝了酒,技术又不是很好,玩了一夜,越玩越沉默,到早上七点时,两人出网吧,燕层随手招了个出租车回家。
张子羽则仗着自己是先天高手,意识还算正常,便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车摇回了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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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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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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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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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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