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涛打死也想不到,张子羽这个狗比会突然把失踪了七年的灵诗剑带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在这一刻,客厅内的气氛,诡异地静谧了。
“叮咚!”
门铃再一次被按响。
张子羽与王涛对视一眼,出声说道:“涛哥,你家!”
你家的门,自然得你去开。
但王涛怒视着他,回道:“老子不去!就算诗剑回来了,你提前说一声,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你个龟儿是故意的!
“你自己去开!”
“我不去!”张子羽连连摇头。
他躲文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凑上去?
“叮咚!”
门铃又响起。
“王涛!”厨房的赵雅吼道,“有人在按门铃,你听不到吗?”
“焯!”王涛把牌摔到桌子,猛然站起身来,盯着张子羽道,“老子真是欠你的!!”便转身去开门。
正在这时……
“我去吧!”灵诗剑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涛闻声而停,回头看向灵诗剑,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他一拍大腿,“你去反而更适合!”
说着,他赶忙坐下了。
同时灵诗剑起身,前去开门。
她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拿在门把手上,一用力,将门打开。
门后,正站着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她二十五六岁,穿着条纹衬衫、黑色长裤,留着过耳短发,戴着白框眼镜。
她个子不高,刚过一米六。但在给人温柔大姐姐的气质之后,又能让人体会到一股子韧性,在韧性之后,又能感受到一股子威严。
当面前的门打开,她看到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又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她一时愣住,张大嘴巴,好一会,才惊讶出声:“诗剑?”
“兰兰……”灵诗剑笑着,应了一声。
“啊!!”
文兰激动坏了,不由分说,直接扑到灵诗剑怀里,将灵诗剑紧紧抱住。
灵诗剑反手抱住文兰,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轻轻啜泣,又轻抚她的背。
“诗剑回来了,应该高兴,哭什么?”
王涛过来,将文兰和灵诗剑引进屋,随手关上门。
哭了好一会,文兰才好了一些。
她抱着灵诗剑的手,跟着灵诗剑坐下,轻声问道:“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鹰国……”
于是灵诗剑又把张子羽编的说辞,一一讲给文兰听。
说起来,张子羽讲给王涛听时,王涛多多少少还有些怀疑;
而现在灵诗剑把同样的说辞讲给文兰听,文兰却笃信不渝,又是心疼灵诗剑一个人在国外孤独生活、又是埋怨灵诗剑父亲棒打鸳鸯。
于是张子羽知道,谎言的可信度跟颜值成正相关。
或许这就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的原因。
几人说了一会话,谈了些往事、诉了些友情,等赵雅那边做好饭,便去帮着上菜、端饭,又转到饭桌上。
人生四大喜之中,也有他乡遇故知。四人是高中同学,同在清平读书,多年之后,又在这江州相遇,也可以算是他乡遇故知。
几人都很高兴,席间杯盘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吃了饭,又聊了一会,时间来到六点钟,因为文兰急着回清平去,便起身请辞了。
张子羽和灵诗剑也顺道,和文兰一起离开了王涛家。
从小区出来,三人在公交站台等车。
文兰用微讯叫了车,而张子羽和灵诗剑在等公交车。
“我现在在二中教语文……”文兰与灵诗剑道,“你回清平了,一定要来找我玩。”
“那是当然!”灵诗剑满口答应,又道,“只是我最近比较忙,可能要放假了,或者过年才能回去。”
“嗯……”文兰点点头。
她偷看一眼张子羽,笑道:“你们现在都在蜀山钢铁,正好有个照应。挺好的。”
张子羽看向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文兰与他对视一眼,忽然趴到灵诗剑耳边,悄声问道:“你们,复合了吗?”
灵诗剑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张子羽,摇了摇头。
“???”
见她们不断看自己,张子羽知道她们在说自己坏话。
“为什么?”文兰低声问道。
灵诗剑苦笑一声,回道:“情况很复杂。”
文兰只以为是灵诗剑的爸爸依旧不同意,她叹了一口气,看向街道上往来的车辆。
又沉默好一会,她与灵诗剑说道:“子羽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她不懂灵诗剑的爸爸为什么不认可这么优秀的张子羽;而且她觉得,最终是灵诗剑嫁给张子羽,不是她爸嫁给张子羽。
“你要好好把握!”她劝说道。
文兰的车来得快一些,她先坐上车,离开了公交站台。
她身子探出车窗,又向灵诗剑和张子羽挥手告别,待公交站台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看不清了,她才坐回车内。
坐在车里,文兰看着前面怔怔出神,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前方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眼泪从她眼里翻出,湿答答的滑落脸颊……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但没一会,还是不争气的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她劝说灵诗剑,要珍惜眼前人;她也笑着祝他们白头偕老。
但是,谁又在乎她心里的痛?
她那还没开始的爱情,早已经结束了。
看着车子远去,灵诗剑叹了一口气。
“兰兰一直都很好……”她轻声道。
第二天,星期一,正常上班。
上午时候,新一批的工装到了,灵诗剑终于领到了自己的丑丑的工装;早会过后,张赛将项目规划仔细批阅后,也发给了张子羽。
张子羽下来重新读项目规划,发现被张赛改过的地方还不少,而且有不少地方都比他所设计的方案要好。
这让他暗暗佩服。
而最让他佩服的是,这份项目规划,张赛是周六、周天改的。
要不怎么说别人是总经理呢?琇書網
要搞新的车间,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找一块建造车间的地盘了。
那么哪一块地盘呢?
张赛和张子羽的看法一致,精轧车间靠里边,有一块用来放闲置钢卷的地方,这里,将钢卷腾开,刚好适合建造新车间。
精轧车间,是一个规规矩矩的长方形建筑。宽十几米,长则有几百米。
其中,有一边宽是精轧车间的大门,出去就是打卡下班的位置;而另一个宽边,往内,一半是办公室,一半放着闲置的钢卷,往外,是质检车间。
这个位置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绝佳。
既隐秘,在里面,不容易引人注意;又方便研究工艺时送检;而最重要的是,方便张子羽回办公室划水……
重新研究了一下项目规划,到下午,张子羽与精轧车间的负责人、也就是付杰签字确定,便着手准备把钢卷搬到其他地方去。
找好了地方,去请来吊车师傅,到下午下班时,钢卷就运走了差不多一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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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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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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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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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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