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得到了楚心带来的消息,纯贵人总算是安心下来了。
没有人能够毫无条件的容忍另一个人对自己的伤害,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怨气,更别说那天在殿内的人很多,可都听到了宁贵人自己承认的那些事,是再也不能留她了。
只有赐死才能制止这些流言蜚语,只有这个办法。
“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纯贵人看着楚心,即使要罚,也不应该只罚她一个人。
“那个奸夫究竟是谁?她身边的锦绣宁愿自尽也不愿意说出来。若是算算时间,必然是陛下去了行宫那段时日。我记得曾说过要去寺庙祈福,想来应该就是那一天的事吧可是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从查证了。”
说到此处,纯贵人摇摇头,一声叹息。
就说为什么宁贵人宁愿舍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陷害自己?原来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是陛下的。
也许一开始她就存了这种算计的心思吧,也真是难以想象,怀胎的这几月里,究竟是以每天的心情而生活着的。
每天喝下的一碗碗毒药就是为了孩子能够胎死腹中,真的是个狠毒的人啊,到这种程度就已经疯了吧?
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以后也变成这种样子,变得一副面目可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重要了,只要陛下下定决心要赐死,那么以后我们就能够过一段安稳的日子,不会再有人总是兴风作浪了。”
楚心欣慰的握着纯贵人的手,倒也没有能够十全十美的事,能够得到这个安心的回答,已经算是不错。
“陛下说,后宫的事全权都由贵人做主,今日陛下既然已经醒了,那么这命令也可以下达下去了。我知道贵人心善,不舍得对他用刑,那么一杯毒酒总归是可以的。”
楚心试探的问着,无论是元珩还是纯贵人,她们都是真的真的太过心软了,若是不趁着现在将读者送过去的话,还真的是怕会养虎为患。
“那你去吧。”
纯贵人点点头,控制住后宫的这些流言蜚语本来就很难,若是不赐死宁贵人的话,还不知道这话要传到什么时候。
只有人走了,这些难听的话才会慢慢的止住。
“我不喝,我不会喝的,我是绝对不会喝的!我要看到陛下!我要让他亲手说想要我死,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喝的!”
宁贵人的手依旧是被绑着,已经好几天都未曾梳妆打扮,她现在的样子疯疯癫癫的,难以想象,他曾经是那么美好的人。
“见到陛下,你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你还能说服他当做这些事情从未发生,你还是从前那个人吗?你应该庆幸陛下和贵人心善,只是给了一杯毒酒,并未对你用行,让你痛痛快快干脆利落的走,你也应该知足了。”
楚心看着这一切,眼里有过一抹厌烦。
真是不知道男人身边要这么多的女人做什么,一个都护不过来,却要护这么多个,结果弄得每一个人都不好过,也真是不知道图什么。xǐυmь.℃òm
楚心瞥了一眼荷香手上端着的毒酒,这可是特地准备的,只需要一小杯,当场便可死亡,不会让人感受到多久的痛苦,已经很好了。
“我不喝,我绝对不会喝的,你要让陛下亲手送我上路,唯有这样,我才会甘心!”
宁贵人使劲挣扎着,她不会死在这里的,也不会死在这个最讨厌的人手里的。
要死,只要死在陛下手里,要让陛下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咽气的,要让陛下心里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
“你还不觉得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令人厌恶吗?当初你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算计我家贵人,贵人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何香端着盘子的手都在发抖,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不知遭受了宫里多少个流言蜚语,说的那些话都是这么的恶毒。
现在,这一切总算也算是真相大白了,这些恶毒的流言蜚语再也不会萦绕到她们身上。
“你们两个贱人,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你们的主子都不配在我面前说话,从前我得宠的时候,你们的主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宁贵人瞪着通红的眼睛,使劲挣扎着,哪怕手腕处都已经摩擦出血来了,可依旧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那杯毒酒自己愿意喝下,反正当日将事情说出口的那一刻,也没有想过还能活下去。
但是啊,她要让陛下亲手喂自己喝下,就是要让陛下心里永远存在自己的位置,永远永远都要存在,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永远都要存在,只有这样,他才能死而瞑目。
“死到临头了,说话还是这样的难听,怪不得陛下不喜欢你!”
荷香瞪了一眼,小声的抱怨着,都到这种时候了,偏偏这个宁贵人还是像疯子一样胡搅蛮缠,怪不得陛下和贵人都不愿意过来,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这句话对于宁贵人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刺激,使劲挣扎着,想要将绳子挣脱开,可是这绳子绑得太紧了,手腕处挣扎着摩擦出了血迹,将绳子全部都染红了。
可惜这一切全都是徒劳,她只能被绑在床边,无力的挣扎着。
楚心打定了主意,今日可是一定要将事情办完的,免得纯贵人和元珩事后又后悔,那不然才真的是叫没完没了了。
楚心下定决心,将那杯毒药端了起来,走到宁贵人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想要将毒药灌进去,反正这吩咐已经下来了。
元珩也亲口说了,任由纯贵人处置便已经是下定决心不管了,那么今日是一定要让她死。
荷香有些不忍看,便收回了目光,到底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怨气的,平日里被宁贵人欺负的也够惨了。
现在既然人都已经要走了,那这一切也都完结了。
宁贵人使劲想闭着嘴,不想将毒药喝下去,她不想死在这个贱人手里。
“你不要怪我。陛下亲口说这件事情任由纯贵人处置,并已经是彻底下定决心不管你了。其实你又何必要亲眼见到他呢,从他嘴里说出赐死两个字,你的心当真就会好受一些吗?”
奈何宁贵人使劲挣扎着,楚心手中的药不受控制的抖出来了一些,实在是有些无奈。
“我只愿死在陛下手里,绝对不愿意死在你手里。若是此刻是你把毒药喂了下去的话,我日日做鬼都要来到你的梦中,闹得你永无宁日。”
此刻的宁贵人当真就像恶鬼一样的诅咒着。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一样,你又如何能够和我家贵人相比呢?即使你像这么大一口黑锅甩在我家贵人身上,可是她却从未说出像你这样的恶言恶语你总说为何陛下偏袒我家贵人?所以此刻,你瞧瞧,这就是差别呀!”
荷香看着这一切,微微笑道,现在总算也是能够扬眉吐气了。
“你就别挣扎了,喝下去吧。其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那几天晚上我跪在你床边的时候,你总是做噩梦,总是在说着对不起你也愧疚你那个孩子。”
因为宁贵人挣扎的实在是太过厉害,楚心也只能松开了手,免得手中的毒酒全都被碰洒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能看的出来,宁贵人的确是不想活了,可是啊,她心里对元珩还是有一丝留恋的吧,所以才会拼命的挣扎,因为想在死前再看到元珩一次。
其实这一切又何苦呢?不爱自己的人,哪怕都要死了,自然也是没有感觉的。
“闭嘴!你们都闭嘴!就算要死,我也绝对不可能死在你们手里。我要让陛下过来,我要让陛下亲手为我喝下这杯毒药,要不然,我可是死不瞑目!”
宁贵人挣扎开之后,拼命的喊着,下一秒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忽然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刚刚疯癫的样子完全都不一样。
看到进来的人,楚心连忙起身将毒酒放在荷香手中的托盘上,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没有想到元珩都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会亲自过来,也对,他本来就是个这么心软的人。
“你过来难不成是想说放过她吗?”
楚心眉头一皱,小声的看着元珩说道,而元珩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托盘上的那杯毒酒,那她总算是稍微放下心来了。
其实想想也是,那天可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宁贵人说的话,是她自己承认坐下的,背叛陛下,是自己承认了那个孩子不是陛下的。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想要保住她,恐怕也没有任何理由了。
“你想见我,我便来了。”
元珩拿着毒酒,一步一步的靠近。,宁贵人则是微微笑着。
她不是不愿意死,只是想在死之前再见到陛下,就算要死,也只愿意喝下陛下亲手喂过来的毒酒。
“听说你一直闹着不愿意喝下去?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呢?还是像从前一样永远的无休止的胡闹下去吗?”
元珩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恍惚之间,一阵风就能将他整个人都吹倒一样,她很瘦很瘦,捏着酒杯的手,骨节纤长。
“其实陛下也是喜欢过我的吧?只不过后来又不喜欢了,如果陛下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那该多好啊,我就不会总是怨着恨着,就不会总是算计着,我就不会变成陛下不喜欢的样子了,对吗?”
宁贵人忽然之间有些不敢去看元珩的眼神,自己现在一定是难看的要命吧?
都被绑在这里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的梳妆打扮过了,最喜欢的头发都没有梳好,乱糟糟的都打成了一团了,都没有化一些漂亮的妆容。
从前每次出现在陛下身边的时候,自己都是光彩照人的,可偏偏现在实在是有戏抬不起头了,没有想到,临走的时候却是这么一副丑陋的模样。
“每个人在我心中都是最为美好的样子,我还记得曾经的你,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你留在我身边真的很好很好,也许是我太过忽视了你。可是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停留在后宫。我的注意力给了一个,便不能再给另一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元珩的目光仍然是那么的温柔,就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的错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陛下了,没想到在我临死前还能见到陛下最后一面,也算是足够了。”
宁贵人躲闪着元珩的目光,没有想到真的见到了,却又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将那些恶心肮脏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所以便总觉得有些愧疚吧。
当初明明是想着报复的,可现在真的说出来了之后,看到元珩吐出来了那么多血,却又是觉得自责。
其实之所以做这么多想要报复的事,还是因为吃醋嫉妒了吧,还是觉得自己得不到他的爱吧。
“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你说的话,你说要让我亲手喂你喝下,好,那这就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个心愿。”
元珩微微笑着,随后便伸手将毒酒灌进了宁贵人的嘴里。
宁贵人没有像刚刚那样疯狂的反抗,而是慢慢的喝了下去,当自己最难堪的事情全都被捅破之后,再已经没了颜面能够生活下去了。
就像现在都不敢去看元珩的眼睛,觉得自己是那么肮脏的存在,就像是地底下一滩烂泥一样,发烂发臭。
无论从前有过多么美好的样子,可现在通通已经没了,自己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她不想再去看元珩的眼睛,不想让自己这么丑陋的一面再一次被他看到,只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永远保持貌美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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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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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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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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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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