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的急切所动,阿宁也一时生出些微慌乱,“成亲……成亲就是两个人,两个人住在一起。”
神仙姐姐,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m.χIùmЬ.CǒM
小词,我们成亲了的。
心间蓦地忆起这一段对话,他整个人怔住,她说过,他们成亲了的。
“小词……不,是我,我成过亲了吗?和神仙姐姐?”更为迫切地,他向阿宁讨着答案,言语间失了伦次。
不及多想,阿宁下意识地点点头,“少君和大小姐,早就成亲了的。”
成亲了,他和她成亲了,原来,这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和她住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他都见不到她?
“她去哪里了?”她知不知道,这几日过去,他有几句话,很想很想,很想和她说。
问罢,他又匆匆松开阿宁的手臂,在阿宁不及反应时,快步跑出了院子。
那一天她离开后,姐姐曾告诉他,其实他忘记了很多事,但那些事对他而言很重要,必须要他自己想起来才可以。
所以这几日,他没事便坐到那两只兔子旁边想事情,他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虽然,这小脑瓜看起来很不顶用,任他敲了几次脑袋也琢磨不清一切。
可是,这思索终究让他有了些发现,他发现他很喜欢她来府上看他,他发现他很享受和她一起短暂的时光,他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会很想很想,很想她。
他之前从来没对哪个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说不清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她大概就是那个在他心底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凭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直觉,他一路路过水塘,踏过石阶,穿过回廊,终于,到了慕府的大门。
然后,他缓缓放慢了脚步。
因为从这里,他刚好看到正门外,不偏不倚停着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马车前面,一袭绾色散裙的女子正翻身下马。
她没看到咫尺之遥,站在门内的他,而是在下马后随意散漫地一扔马鞭,转身走到马车前,伸手敲敲车门,似还对着车厢内的人说了句什么。
不多时,车帘内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接着便露出一张男子的脸。
那张脸很美,其上的皮肤剔透如昔,如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还有一双柳叶般纤细的眉,还有一只雕刻般翘挺的鼻,还有两瓣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唇。
这些,已然足以让众人惊艳,可即使把这些都算上,也还远不及那一双远若空灵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有感染力的眼睛,即使这么远远看去,也感受到那眉眸间隐现的哀愁。
至此,他的步子彻底顿下,就那么立在这儿,悄无声息地,怔怔注视着这一切。
她似乎没伸手去扶那男子,而是负手立着任那男子自己跳下马车。
然后,就见那男子在落地时没站稳,是她伸出手,扶在了那男子的腰间,还微微垂首说了句什么,惹得那男子在她怀里生生羞红了脸颊。
不用再看下去了,也不用再等她注意到他了,这一幕一幕,虽不是有意做给他看,却也是真真切切地在告诉他答案。
她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不需要他再去打扰。
紧紧抿抿唇,他转过身,一股脑儿地向里面跑去,不曾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路线,早已偏离了原本的归程。
在看到那个记忆中最美好的白色身影跑过来的时候,穆卿然怔了怔,然后,不带丝毫犹豫地,她抓住了他,在他就要与她擦肩而过,一头冲进相府众门客所居院落的时候。
“词儿,发生什么了?”注意到他的不寻常,她眼底紧了紧,手指稍稍用力,唤回了他的注意。
他略有些茫然地看看她,“然……姐姐?”开口的时候,他看了看她正抓着他手臂的手,轻轻挣了一下。
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她从袖间拿出一条雪白的绢帕,是,因他喜穿白色,她历来备着的,都是这一方纤尘不染的素色帕子。
今生,他们各自的身份已然决定了二人之间再无可能,所以手帕,这素来贴身的物件,成了她喜欢他,最最隐晦的表达方式。
“怎么又哭了?”隔着薄薄的一方手帕,她手指触上他的脸颊,眼底有显见的心疼。
多想用自己的指尖为他拭去泪痕,却又怕这样的唐突吓到如今稚嫩如斯的他。
压下那一股股翻涌而上的涩意,她笑着逗他,“脸上脏兮兮的词儿可不好看,快擦干净。”
本欲激激他喜洁的性子,哪知闻了此言的他越发哭得厉害,那泪水本还是断线的珠子,此时却连成了一串,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好看了,所以她不要他了,所以她找到了比他更好看的。
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
“咳——”
剧烈的咳嗽声忽而从他身前传来,然后,只觉身子一轻,他被一个人搂进了怀里,余光间,他似乎看到,那个本还拿了手帕为他拭泪的然姐姐弯着腰靠在树上,嘴角渗出了血。
他蓦地张大眼睛,“然姐姐……”
他身后的人在此时眸底一凛,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冷声道:“不许再想她。”
然后,不及他再开口说什么,那人携着他,一路飞檐走壁,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院子。
“坏蛋,你放开我!”落脚在地上,他便急着想要推开她的束缚。
他知道身后的人是她,也正因为知道,才更生出一阵阵恼意。
就在先前,她这双手还揽了别的男子。
对此,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想,就介意得仿佛揪了心般的疼。
她应该是他的,她的怀抱,她的亲吻,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要失去她,更不要她去碰别的男子……
“小词,”她双手紧了紧,薄唇凑到他耳畔,鼻息时轻时重地洒在他颈间。
“小词,我回来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不会再那样了,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强迫你了。”
“小词,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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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会稍微虐一下顾大小姐,咳咳~
主要是因为前文不小心欺负过小词,现在补回来(捂脸)
所以,泥萌不要因此讨厌呆萌的小词啦~
么么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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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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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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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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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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