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与酒杯声碰撞的人群之中,穿着实在清凉的大波浪卷女人站在大理石灰的长桌之上,舞动的身姿与修长的双腿性感到几乎灼眼。
整个场景简直就是纸醉金迷与酒池肉林的最完美诠释。
墙面之上精致的挂钟缓缓摇动着。
一个穿着西装的高挑男子轻巧穿过迷乱疯狂纠缠在一处的人群,期间熟练地躲避开一个女人白藕般的纤细手臂,来到了声色场的最中间。
北欧风的真皮沙发之上,三两搂作一团的男女们玩着一些刺激神经的夜场游戏,倾倒的酒液顺着桌沿滴滴嗒嗒地滚落。
他弯腰稍稍抬手,在那个坐于正中位的风流男人耳边道,“盛总,刚刚外面的人说,刘瑶已经来了。”
迷暗灯球的光恍然而过,骤然映亮了些许那被称为“盛总”的男人的锐利眼眸。
明明此刻他勾着唇别有兴致地笑着,怀中揽着位极尽妩媚性感的红衣女人,浑身却莫名透着种无法忽视的狠意与疯狂。
如同低伏于寂寂黑夜,等待一口咬断猎物脖颈的恶狼一般。
此人正是“凡盛”如今的总裁盛迟。
“是吗?”当下他漫不经心着开口,却叫人后脊不禁一阵发凉,“那让她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他漫不经心地挑起怀中女人的下巴,凑上前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那女人生得一双漂亮的挑花眼,站在旁边的西装男人见此几乎当下一怔,脑中竟是恍惚间觉得,那双眼睛似乎与鸣远的女总裁的眼睛有六分相像。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此刻面前的这位女人眼里满是讨好和药物酒精刺激过后的迷离堕落,与当年他在某场大型发布会看见栾玉鸣回眸时的惊艳感觉完全不一样。
云泥之异,天差地别。
可在这如今活色生香的场面冲击之下,一时不禁叫他心中升起一阵恶寒与诡异感。
“下去休息吧。”盛迟邪痞地撩起眼睛看了一眼西装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疑惑目光,“还是说,齐少爷想一起玩玩?”
他说着,一把将怀中的女人推进了齐宁的怀中,女人身上酒气与诡异发腻的香味几乎是瞬间钻入他的鼻腔,叫他整个人炸开一般后撤躲开了。
女人没了依靠,当下神志不清般浑身发软地滑到地上。
“齐宁,我问你。”盛迟笑着缓缓直起身,他垂着眼看地上脸上泛着潮红微微痉挛的女人,仿似在看一件破烂物品一般,冷冷道,“你觉得她像谁?”
齐宁一时惊恐地抬起了头。
可盛迟似乎非常乐意看见齐宁这副讶然的表情。
他低笑着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踢着地上女人裸露的大腿,一尘不染的昂贵皮鞋触碰着光滑白皙的皮肤,危险,又带着意味深长的糜乱。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羞辱。
齐宁瞬时狠狠皱了一下眉,不由地退后了一步,当下转身逃一般地踉跄走了。
“您慢走,改明儿再一起喝酒。”身后盛迟毒蛇一般的声音幽幽响起,明明嘈杂又热闹的场景一时宛如冰窖,叫人只觉心里直望下坠,落不到底般。
齐宁猛地关上了房间门,顿时叫房间外原本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的刘瑶被吓了一跳。
她抓着裙摆猛地抬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声问,“齐,齐先生,盛总怎么说?”
“你一个小时之后再进去吧。”齐宁淡漠地道。
本是他们齐家近期与凡盛有个合作的项目,所以他父亲才安排他多与盛迟多接触。
说是多加锻炼,之后才好把家里企业安心交给他。
可他如今越接触这个圈子,却越叫他觉得恶心反感。
“我记得你,你是鸣远栾总身边的人,现在来投靠凡盛了?”齐宁缓了一下心绪,伸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
鸣远如今是什么情况,业界也都看得清楚。
只是他们内部一些复杂的事情齐宁不太了解,不过说来他也懒得掺和。
可他这么一问,却叫刘瑶猛地怔了一下,她几乎瞬时低下了头,掩住了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齐宁看见刘瑶奇怪的反应登时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在他想再开口时,那门却忽然又被打开了。
门内出来了先前那个坐在盛迟怀中的妩媚红衣女人,她倚着门,甜腻腻说了一声,“刘瑶在吗,盛总找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带着微妙笑意的迷离目光去看站在沙发边的齐宁。
齐宁当下意识到其间似乎有什么他听不得的秘密,他凝望了片刻红衣女人,终是先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也是为了钱吧?”走进夜场时,那红衣女人将滑下的肩带缓缓拉起,接过一边递来的酒一口饮尽,别有深意瞥了刘瑶一眼笑道,“钱就钱,可别做梦啊。”
刘瑶顿时神色不满地望向了那女人,她心中对这些人是带着不屑的,只觉得他们与自己并非一类人,竟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红衣女人也并不在意刘瑶究竟是什么想法,她走在前面,将刘瑶引向一个侧厅。
实木圆桌之后,盛迟撑着下巴闭目养神,就连听见开门声后也没睁开眼睛。
这会儿他抿着唇,没了嘴角的笑容,沉默的氛围之下越发叫人觉着发怵。
刘瑶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对面,听见红衣女人“咔哒”一声关了门,当下心中不经跳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带着邪气痞坏的侧脸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我真没想到,刘小姐会帮我这么大的忙。”十分钟后,盛迟才缓缓直起了身,他睁看见刘瑶时勾了勾唇,目光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
几天前,刘瑶突然托人找上他,开口便问他,想不想要鸣远还在研发的新产品信息,要求很简单,只要给她五千万的报酬就行。
不得不说,这事确实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只不过他并不相信刘瑶真能帮到他,反而只觉得这只是鸣远设下的什么圈套,想引他上钩。
因而彼时他也只是假意答应。
不过最后的结局倒是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慵懒倚靠上椅背,开口问道,“但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据我了解,栾玉鸣跟你关系应该不错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瑶不禁咬紧了牙,不知是憋久了还是什么,此刻她大吐苦水,“从小到大,她什么事都要压我一头,事业、生活……在外说是朋友,但她关心的不过是自己而已,把我当成她的陪衬品。明知我为了我男朋友急需用钱,她也只拿几千打发我一下,还劝我什么好好工作靠自己。”
“说得好。”盛迟当下大笑着鼓起了掌。
他起了身,从身后酒柜中挑出一款酒,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接着,漫不经心地将瓶塞拔了出来。
金白色的酒液缓缓落进玻璃杯时,刘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焦灼。
“像栾玉鸣这种女人,清高又强势,事事都要完美,对谁都冷漠。”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淡淡道,“根本没人会真心爱她,但是……”
盛迟突然抬眼盯住了面前的刘瑶,冷笑着继续道,“谁都想得到她。”
“您,您在说什么?”刘瑶猛地怔了一下,一时支支吾吾开了口。
“没什么,就是在想……”盛迟似乎感到对面前之人谈话实在无趣,他指尖摩挲了一下杯壁,笑着道,“托你的福,鸣远现在四面楚歌,你说,如果我现在拿五千万买栾玉鸣一夜,她会答应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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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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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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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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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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