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父:“????”
数分钟后,书房传出怒吼——
“岑秦,你个兔崽子!!——”
被岑父“挂念”的岑秦忍住打喷嚏的不雅举动,另一边的狗崽身体没那么多顾忌,阿嚏一声甩了甩头,自个儿哒哒哒跑去擦脸。
步冬鲤和一起玩的几个小伙伴瞧见了,嘻嘻哈哈的:“黑风好爱干净哇!”
“它不干净不让进屋子!”
“嘻嘻嘻和我阿娘一样呢!”
步家右边的屋子门口坐着一个温吞的老爷爷,笑眯眯听着娃娃们打闹,点点头:“看着是有个灵性的。”
旁边站得笔直的青年人瞥了眼小黑狗,相比之下,他更觉得步家那位大姐别说是灵性了,力气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来这里住的不管明处暗处,有好些人都心痒难耐想和她比试一番,顾忌自己身上的任务没出手。
岑秦擦完脸后,对着屋子里探头探脑,试图看见被接回来的那个“小鸟崽子”。
里间步寒末放下一笼子,铁锈的栏杆里关着瘦骨如柴的金雕。
纵使这般,猛禽的眼神锐利如刀,看谁都带着生冷。
屋里头只有她和步音,步寒末便低声说了。
那日苏秀儿将金雕送走,托了镇里的“好朋友”关照着,可这年头大部分人家里都不愿养着只吃肉的宠物,苏秀儿也是估摸着“朋友”家境不错,让她帮忙两天。“朋友”不这么觉得,一回去就被骂了一顿以为她乱花钱,说清后又被骂一顿,她憋着气,金雕的伙食变得更差。
“一镇不出两门风,没过几天,方老板就听说了这事。”步寒末说着,口中的方老板就是曾经饲养金雕的宠物店老爷爷,金雕是他心头肉之一,听说后心惊肉跳地过去瞧瞧,一眼认出正是自己那只,顿时又悔又恨。
他一急之下将动物买了回来,没来得及后悔,步寒末找上了门,因着她们曾经多次来看金雕老方是松口了,但也说隔三差五会来看看。当初苏秀儿抓着软肋用粮食换走了金雕,今个儿老方也用粮食换回了金雕,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看看也好。”步音笑着,五指伸入笼子里,轻轻一捏金雕的喙,没用多大力,偏生金雕挣扎不开也啄不了她。
步音观察完后就将手收回:“喙和爪还好没有磨损。”她喂了几段肉条,其中有刚做的鸡肉条和牛肉条,金雕吃得眯起眼睛,显然比旁的更喜爱些。步音心里就明了了,算着自己的库存,提供给一家七口,应当能撑不少时间,据说鸡羊牛都有繁殖期,规律她孩子摸索……唔,羚羊不吃肉,牧草反而比较少……
少女思索着,手指不自觉去摸金雕毛绒绒的羽翅。
瘦筋筋又冷冰冰的金雕觑了她一眼,没去管,低头整理起自己另一边的羽毛。
步寒末移开视线,转头就看见一个门缝里竖起来的耳朵尖:“……黑风,进来。”
有了借口的岑秦嗷嗷就小跑进了屋,熟练地擦擦爪子,往上一跳。
步音感觉膝头一沉,低头哑然失笑地发现小狗歪着头“好奇”地盯视着金雕这个新朋友。
警惕打量的岑秦:呵呵,就这么一个“小鸡崽子”?Χiυmъ.cοΜ
金雕用睥睨的眼神瞟了下充满排斥的小黑狗,不予理会。
步音仿若没感知到两个小动物之间的凝重气氛,捏着岑秦的耳蜗揉了揉:“小风子,等雕儿养好些了,也能同你一起管着那泼皮的羊羔。”
岑秦心里一动,想到三天一打仍上房揭瓦的小羚羊,顿时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心里生成。等引得这金雕和羚羊对上,而他坐收渔翁之利,独霸步音宠爱。
想着想着,岑秦的唇角勾起,神色飞扬,看得黄杨一愣又是轻吁一口气。
黄杨听说岑父要将岑秦扔到军营里,知晓岑秦素来不喜欢被限制着还担心他发火,见岑秦一副高兴的样子,黄杨轻松了许多,抬起搪瓷缸拿出干了这碗的豪气,猛闷一口茶:“兄弟今天为你送行!去了军队发达了别忘了我两!唉,从今天起一别还不知何时能见面……”
另一头一个沉默的长发男生捧着搪瓷缸看了眼脸色一下子变沉的岑小少爷,默默挪动屁股,离长吁短叹的黄杨远了点。
果不其然,岑秦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来:“你放心,哪怕我去从军也不会忘了你两的,咱们一辈子都是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黄杨:“哈哈,那敢情好,唐臣,你也说两句啊!怎么的半年没回来生疏了不少啊!”
长发男生“唐臣”:“……”
他不该来的……
几天后,被打包上车的黄杨欲哭无泪地扒拉着身边的人,过了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你,你谁啊?”
被迫剃了寸头的唐臣低着头,闷闷回答:“唐臣。”
另一边同样寸头的岑秦抵着额头,黑气满满,低声喃喃:“我居然掉毛了我居然掉毛了……”
黄杨:“……”
啊这,没想到岑小少爷这么在乎他头发啊。
……
步音微笑着把黑风从桌子上抱了下去:“小风子,在你‘换毛期’结束之前,不、许、上、桌、子。”
黑风:呜~
金雕还没长好,黑风的换毛先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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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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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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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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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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