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川唯回到房间,拿上浴巾和浴衣,穿过回廊来到澡堂。
道场里有男女分开的浴室,浴池里引用的是山上的温泉水。
走进澡堂的更衣室,门口的竹筐里摆放着训练服、还有腰上的束带,都是学生换下来集中送洗的。
希望她们都洗完了,让我享受一个人泡澡的时光吧......
栖川唯心情愉快地拿出发带,手腕一转,灵活地把一头金发扎成可爱的丸子头,脱去身上的衣服,裹上浴巾,赤着脚来到浴池。
白色的蒸腾热气中,隐约看到两具白花花的青春肉体。
栖川唯皱了皱眉,心想怎么这两人也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身材对她们,尤其是栗山樱良来说是属于降维打击,刚觉得被打搅了的心情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咳~”
她轻咳了声,在栗山樱良和二宫诗织转头看过来后,拿开身上的浴巾。
修长性感的双腿、曲线优美的小腹、饱满的胸部、雪白的肌肤,逐一映入她们的眼帘,栖川唯得意地挑了下眉。
在栗山樱良冰冷的视线中,她还故意昂首挺胸,以胜利者的姿态赤脚走下浴池。
灯光透过氤氲的雾气,照亮美少女们洁白细腻的肌肤。
水灵灵的,高贵而又诱人,多么艳丽的人间图景啊。
就是气氛有些沉默。
二宫诗织舀了瓢热水,轻轻浇在身上。
看了看左边栖川同学的大波浪,又看了看右边栗山同学的小水滴。
小可爱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她可可爱爱地笑着,嘴里蹦出一句:“我们要不要把kiki也叫进来一起泡?他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
两位第一美少女头上亮起问号的同时,在心里感慨地想到,这单纯的乡下女孩说不定被多崎司卖去歌舞伎町坐台了,都还会兴高采烈地帮他数钱。
栗山樱良缩到水面下,只露出小脑袋看着北海道少女:“诗织呀,清醒一点吧!那家伙满嘴花言巧语,你可别只被他有趣的一面骗了。”
“已经被骗啦~”二宫诗织嘻嘻笑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热气的熏陶下,那可爱的小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线条鲜明的双眼皮衬托下的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活灵活现地转动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充满生机与活力。
“诗织喜欢他什么?”栖川唯问。
栗山樱良的视线在她高耸鼓胀的胸脯上扫过,冷笑一声:“他最了解的人是你,只可惜你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嗯。”栖川唯坦然地点头。
下一秒,金发少女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反讽道:“那反过来说,你是最了解他的人,只可惜他最了解的却是我!栗山同学,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栗山樱良活动了下脖子,淡淡地看着她:“三年,不,只需要一年。只需要完整一个学期,他最了解的人必然是我。”
“那又怎样?”
栖川唯挺胸抬头,冷笑着继续说:“你永远都只能止步于密友的关系,我又何必介意你?”
栗山樱良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
“别忘了你和星野花见的关系。对她来说,真正可怕和悲伤的,是被亲近的人、抱着完全的信赖、压根儿不会想到会被背叛的人背叛。你这么聪明,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对不?他同样也很聪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四周寂静,雾气在灯光下蒸腾打转。
小可爱缩了下脖子,嘴巴埋到水面下咕噜咕噜吐着气泡。
眼神不时瞟向脸色阴沉的栗山樱良,隐隐觉得她现在应该已经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呼~”
栖川唯缓缓吐了一口气,乘胜追击似的继续道:“我和二宫,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竞争,败了就败了,起码努力争取过。而你,却连上赛道的机会都没有!”
栗山樱良沉默下来。
静静地低头看着水面,氤氲的雾气遮掩下,那眼神像是冻僵了一般,瞳孔失去光泽。
栖川唯头枕着浴池边缘,心情畅快地摊开手臂。
前些日子被嘲讽败犬带来的阴翳一扫而空,大仇得报的感觉真令人觉得愉悦。
“好啦好啦~说这些话干嘛。”
二宫诗织用手掬起一捧水,笑嘻嘻地浇在栖川唯的锁骨上,“你刚才不是问我喜欢kiki哪里吗,还想不想听了?”
“想。”栖川唯点头。
“很帅气~”二宫诗织用食指抵住下巴,沉吟着说:“关键是说话的方式很有趣,有一股子灰色幽默的味儿。而且他明明超级厉害的,却从来都不会像别人一样炫耀自己,你们不觉得这点很可贵吗?”
“我也从不炫耀自己。”栖川唯手轻轻拨了拨,把眼前白色的雾气拨散开。
“还有kiki真的很难接近呢。”二宫诗织看着她的侧脸,眼里有揶揄的笑意:“我亲眼看到我们剑道部有人和他表白,被拒绝后直接哭了,kiki也只是翻了个白眼。可如果能得到他认同的话,他就会对你展现出不可抗的温柔来,这超棒的你觉得呢?”
“那家伙......”
栖川唯想起自己被粗暴地铐着双手双脚的经历,不满地嘟囔:“他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可他对诗织酱超级温柔的呀。”
小可爱天真地笑着,似乎是一点都不刻意地说出这句刻意的话。
栖川唯气得胸口一疼。
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这所谓的单纯乡下少女,坏心思多着呢。
“这一点我有发言权。”
另一边,部长大人重新活了过来,她抬起头,淡然地注视着栖川唯:“明明可以完全不听我的话,但他却愿意任凭我差遣,甚至连谎言都不对我说。这一点,你永远也体会不到!”
“停停停!”二宫诗织赶紧张开双手,掌心分别按着两人的肩膀:“好好说话,别又吵起来,不然我真的要把kiki带进来劝你们了。”
两位天才少女同时哼了一声,齐齐扭过头去。
小可爱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挪了挪身体,靠着栗山樱良的肩膀问:“栗山同学,你也说说你对kiki的看法吧,毕竟你那么聪明,肯定有和我们不一样的观点。”
栖川唯还背着身,耳朵却不由地高高竖起。
“那家伙呀....孤独的傲慢者!”
小可爱微微皱眉:“孤独的傲慢者?”
“嗯,他身上有一股孤独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的。”
栗山樱良半眯着眼,回忆似的解释道:“不等同于说这是不幸,只是说这种孤独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不管脸上表现出怎样的表情,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块不会对外人敞开的世界,难以捕捉。”
“好像懂了......”
二宫诗织歪着头,敲敲自己小脑袋,嘿嘿笑道:“但又没完全懂。”
“这种没必要弄懂。”栗山樱良轻笑着,撩了下马尾:“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像晴空那样澄澈,做什么事都心无旁骛的样子。打个简单的比方,在阅读的时候,他就会给人一种已经融进了书里的世界中,与现实完全隔绝的感觉。”
“晴空那样澄澈......”栖川唯背对着两人复读了遍,说道:“意思是说很美好,但无法触及。”
栗山樱良轻点了下头:“这样的人只适合出现在梦中,他可以带你体验最美好的风花雪月。如果是在活生生的现实中遇到的话,这无异于一场灾难。用太宰治的话来说就是:他自人山人海之中走来,只为给你带来一场空欢喜。”
空欢喜......
小可爱双手在水下抱起膝盖,反复咀嚼这其中苦涩的味道。
“傲慢呢?”栖川唯转过身,看着栗山樱良淡淡地问:“以对他的观察来看,他算不上一个懂礼貌的人,但也绝不是个傲慢的人。”
“特立独行,就是最大的傲慢。”栗山樱良回忆这与多崎司相处的时间,慢慢整理文字:“不特立独行,选择多数人通行的道路,持续前进,这聪明的活法。只有很少的人可以一直行为端正、抱持坚定信念,不顾旁人看笨蛋的目光,在一片非议声中活出自我。”
栖川唯若有所思地点头:“和你倒也蛮像的。”
“或许吧。”栗山樱良笑着说,“以前我迷茫的时候,总认为自己是个软弱、容易孤独的可怜女孩。现在再回想,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就已经是个任性、孤高、觉得世上到处都是蠢蛋的傲慢女孩了。”
说完,部长大人从浴池里出来,朝更衣室走去。
曼妙的少女身躯,不断有水珠滑落。
小可爱也从浴池里爬起,迷迷糊糊地换衣服,迷迷糊糊地回到合宿的寝室。
室内开着灯,几个同学都缩在被窝了玩手机。
冷气开得也很足,也许是刚从热水中出来的缘故,吹了一会,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二宫诗织穿上鞋子,打算到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瓶水。
入夜了的集训地非常安静,月光犹如雪花般洒落在地上,照得柏油路面一片莹白,与路边草坪上萤火虫闪烁的光点相互辉映。
走了几分钟,飞蛾环绕的自动贩机出现在眼前。
小可爱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借着灯光在那看书的多崎司。
四周黑暗一片,仅有这台自动贩卖机散发着孤独的灯光,青白淡漠的冷光投射到杳无人息的世界里,少年被勾勒出来的身体轮廓,散发着一股令人痴迷陶醉、不可自拔孤独气质。
空欢喜吗?
二宫诗织抱着双臂,没敢再迈出脚步。
觉得有些郁闷,也毫无办法。如同吹过身边的风一般,没有轮廓没有重量,喜欢了无法留住,讨厌了也不能拳打脚踢。
四周一片寂静,月色流淌,大海的波涛声夹杂着夏虫啁啾的鸣叫,似乎还能听到蛙鸣。
一只萤火虫被风吹着飞离草坪,在北海道少女眼前漂浮。
与北海道的萤火虫相比,这里的萤火虫在夏夜中放出的亮光更为鲜明,小可爱几次伸出手去抓,那抹小小的亮光就在她指尖闪烁流动,但却怎么也碰不到。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灯光映照着洁白的纸张,多崎司反复盯着这段话看了许久,合上书揉了揉眼眶。
书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很好看,讲述了一个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故事,以及战争和霍乱阴霾之下的一段哥伦比亚历史。
多崎司打算回头推荐给小可爱读一下。
毕竟,相比加西亚的另一部巨作《百年重名》,一个没有门槛、人人可读的爱情故事显然更适合青春活泼的少女体验。
四周传来虫鸣,星空在头顶闪烁。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视线透过前方的榉树,可以眺望山下的夜色。
镰仓的夜晚远没有东京那般璀璨亮眼,不过却显得温馨宁静,恰到好处。
转身打算回去,多崎司楞了一下。
二宫诗织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自己。
她穿着淡粉色宽松T恤,下身是到膝盖的米色短裙,头发散漫地披在后背上。
风吹过来,榉木叶子互相碰撞,少女看起来柔弱闲适,又非常美丽。
“你怎么来了?”多崎司笑着问。
小可爱轻轻开口:“渴了。”
“要喝什么?”
“纯净水好了......”
多崎司顺手给自己买了瓶可乐,两人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木制长椅上坐下。
小可爱踢掉拖鞋,赤脚踩着光滑的地面。
十只脚趾可爱地排列在一起,娇嫩得像是刚从豆荚里剥出的豆子一般。
想摸一下,抱一下。
多崎司脑海里倏地掠过这一杂念,但这火热的想法很快就被可乐罐冰凉的触感浇灭了。他拉开拉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然后把布满水珠的铝罐贴在额头上继续降温。
二宫诗织拧开瓶盖,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看书?”
“我的房间被小姨非法入侵了。”多崎司无奈苦笑了下,握着乐可罐:“今晚呀,你的kiki可能就要睡在回廊上数星星了。”
“可以去我被窝里呀~!”
二宫诗织停下喝水的动作,瞪大眼珠子看他:“如果kiki愿意的话,诗织酱不会拒绝的。”
那一双黑眼珠水灵灵的,闪烁着亮光,美极了。
多崎司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看得有些入迷。
“欸,怎么不说话了?”小可爱得意地眨眼,“kiki反悔了是不!”
“啊不,诗织酱的眼睛真好看。”
“就只会哄人,没一点实际表现。”小可爱甩着头发,小嘴嘟囔:“东京人最爱撒谎了,一点都靠不住。”
“我觉着这是对东京人的污蔑!”
“哪里污蔑了?”
多崎司手指摩擦着铝罐上的水珠,懒洋洋地和她解释:“东京人最爱撒谎,这句话最早出自川端康成的《雪国》,是驹子用来骂渣男岛村的。而川端康成出生在大阪,妥妥的关西人。众所周知,关东人和关西人之间互相贬低是常有的事。所以说嘛......最爱撒谎这件事,很大可能是川端康成对东京人的恶意贬低,不足以为信!”
“哈哈~”二宫诗织一下子就乐了,握着小锤锤轻锤了下他的肩膀:“kiki总是有那么多理由为自己辩解,真不知道以后想起来这些话,你心里会不会害臊。”
“不会啊。”
“脸皮厚!”
“不是脸皮厚。”多崎司摇头,开口为自己辩解:“一般来说,需要我解释的人,通常是我在意的人。以后回想起这些经历也只会觉得惬意温馨,怎么会觉得害臊哩。”
“诗织酱也是kiki在意的人吗?”
“非常在意的。”
小可爱抬起手,打了个招牌式的帅气响指:“那么,kiki能完成诗织酱的一个心愿吗?”
“说说看。”
“刚才有一只萤火虫捉弄诗织酱......”小可爱随手一指,奶凶奶凶地说道:“kiki要帮我报仇,让那些萤火虫通通都围绕着诗织酱转!”
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无数萤火虫在幽暗的榉树下聚集起舞。
风中的树叶不停晃动,绿色的光点就像小时候玩的弹珠球一样,随风顽皮跳动。
多崎司抓了抓头发,苦恼地说:“这个要求也太离谱了吧。”
“我们那的人都是这样提要求的!”
“好可怕。”
小可爱手上比划了个挖坑的动作:“做不到的就要被拉去土豆坑里埋了哦。”
“那我努力一下~!”
多崎司把书放到长椅上,然后牵起她的手。
温柔纤细,没有一丝粗糙感。
也不知道常年种土豆的少女,怎么可以有一双这么手感这么好的手,好像顶级的神户牛肉一样滑腻。
多崎司心里想着这些煞风景的事,而被他牵着手的小可爱,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像只在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指不定下一秒就要窜出胸口。
不敢抬头。
不敢说话。
只是盯着自己的脚,被他牵引着走上草坪,来到月光照不亮的阴暗深处。
风声听得更清楚了。
一抬起头,夏夜的黑暗更为深邃,萤火虫摇曳这身姿,在漆黑中留下出奇鲜明的轨迹。
“看好了哦。”
多崎司温柔地笑着,伸出左手食指。
亲和力被动会对所有生物生效,这里有这么多萤火虫在,总会有几只对自己产生亲近情绪的。
在小可爱紧张而又期待的注视下,一团小小的绿光划着漂亮的光轨,停留在他的指尖上。在那逗留一会儿,这才向东飞去。
那道光的轨迹依旧在少女心中滞留不去。
“好神奇啊~”
二宫诗织扬起脸,暖暖地笑着:“这么做到的?”
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漆黑中闪烁着明晃晃的亮光,恍如一泓黑色的湖水。想在这清亮纯净的眼睛里中游泳,在这泓黑色的湖水中赤身游泳。
这双眼睛里闪烁的是爱情的滋润光泽啊......
多崎司心里交集着奇妙的憧憬和温暖,眉毛一挑,自信地笑着:“即将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十六岁少年的多崎少年,他的存在是奇迹的代名词。”
帅得无可救药!
小可爱鼻子发酸,视线变得模糊,喉咙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多崎司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她的脑袋:“这才一只,远远不够。”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在幽暗的榉树林深处摇曳而来,无数闪烁的光点盘旋在两人身边,连接成一条光河,点亮整个夏夜之梦。琇書蛧
二宫诗织视线转了好几圈,慢慢朝前伸出手。
一团闪烁的光点脱离光河,落在那纤细白皙的指尖上。那抹淡淡的光倒映在眼里,却彷佛燃烧中的火花一般耀眼。
这是一个失去真实感的时刻,像是进入了狸猫与天狗存在的世界。
多崎司依然牵着她轻柔像一棵水草般的小手,看着她眼里新奇的目光,笑着说:“欺负你的萤火虫现在已经被收拾了,那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啊...没事啦。”
小可爱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雪白的后颈:“就是觉得kiki也好像萤火虫呀。”
“萤火虫?”
“嗯,会发光,同样也碰不到。”
多崎司把她的手抬高:“现在不是碰到了吗?”
“现在而已嘛。”她摇摇头,随后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下:“好啦好啦,青春期少女综合症懂不!不时迷惘一下,伤感一些很正常的啦,kiki你就知道关心大姐姐,哪会知道女高中生有什么心事。”
“或许吧。”多崎司没有反驳,而是轻笑着说:“不过诗织酱那么可爱,了解一下也不坏。”
“可爱?”
二宫诗织哧哧笑了下,眼里着映绿色的光河说:“再夸我一遍。”
“可爱极了。”
“要加上名字。”
“诗织酱超级超级可爱。”
小可爱脸上绽放着极其开心的笑容:“有多可爱,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
“……不能。”
“为什么?”
多崎司老实回答:“俏皮的情话不能对别人说。”
小可爱俏皮地眨了一下左边眼皮:“那么kiki给我说个不俏皮的情话吧。”
这......
应该不算违背承诺吧。
多崎渣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稍稍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管以后诗织酱走得有多远,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唔,很难的哟。”
“我有信心。”
多崎司中摊开她的手心,一只萤火虫飞来,落入那小小的掌心。
二宫诗织乖巧地看着闪烁的绿光,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将萤火虫的亮光包拢在自己手里。
接着,多崎司说道:“哪怕是握不住的光,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留住。”
小可爱往前凑了凑。
眉眼弯成了一双月牙的同时,她用脑袋顶着多崎司的肩膀,得意道:“今晚,又是诗织酱的大胜利~!”
……
PS:感谢本书的第二个盟主【柳下翩若惊鸿】,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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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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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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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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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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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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