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掀开头盖骨姿势的青行灯:“……”
所以,主人,重点是这个?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她家成熟优雅的殿下变得这么……幼稚?
比夏油杰更幼稚的是高专悟。
因为他真的用筷子戳了羂索好几下,还专往他的嘴巴里戳。
羂索愤怒地咬断了筷子,换来了高专悟咋咋呼呼的反应。
“杰,杰,你看,这个脑花好凶哇,他都把筷子咬断了。”
“你不是还有一根筷子吗。”
如果说青行灯只是有些怀疑灵生,那羂索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天杀的天元,说好不听不看不管事呢?居然跟夏油杰和高专悟勾搭在了一起,连他的术式都暴露了出来……天元难道就不担心他扒掉他的伪装吗?
什么天元大人,别忘了,千年以来真正的极恶诅咒师,就是从他的灵魂上分离出来的。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一旦羂索暴露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天元一并拖下水。他了解一直以来生活在天元庇护下的咒术师都是些个什么东西,他们绝对会因为他的事情而质疑天元的立场,想尽办法将结界的主导权夺到他们自己手上。
至于庇护了他们一千多年的所谓天元大人?
呵,无法被控制的变数,自然是要清除的,没准连星浆体都能够被算进天元的罪孽之中。
所以,天元到底抽什么风,居然有胆子将他暴露出来?
羂索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在高专悟丢掉筷子,指尖冒出蓝色光芒还一脸跃跃欲试的时候急忙开口。
他始终认为,比起死亡,只要还活着,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是的,他绝对还有翻盘的机会!
“等等,等等!”脑壳中的粉色大脑大声喊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天元是说了我的能力,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们我其实是他……”
“分离出来的一部分灵魂和执念?”夏油杰笑眯眯开口,抢先一步宣布了答案。
虽然作为羂索本体部位的大脑上只有嘴巴没有其余的五官,但看着它嘴巴大张僵住不动弹的样子,嗯,应该是被吓到了。
“怎、怎么可能……天元怎么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羂索惊呆了,天元疯了吗?居然自爆。
夏油杰耸了耸肩,十分好心地没有告诉羂索,其实是他一见到天元就发现了异常,开口扒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马甲,这才有了天元的自爆。
没有办法,毕竟是从一个灵魂上出来的,同源的特质对于黄泉神子而言太明显了。
最终,羂索,换言之,那颗粉色的脑子被尽职尽责的青行灯青着脸挑了出来,贴上符咒,关在一个木匣子里。
没有保鲜,要是半道烂掉了,夏油杰概不负责。
至于这具女性身体……
“她叫虎杖香织吧?”夏油杰摸了摸下颌,“天元说过的,羂索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时候会很小心地扮演身体的原主。以着他的谨慎,这具身体原主的名字应该就叫虎杖香织。回头让真奈美查一查,将这具身体送还给她的亲人吧。”
“这颗脑花一定是科学怪人吧。”高专悟盯着这具保存得非常鲜活的身体,指指点点,“他在这具身体上动过至少十次手术,现在一看,她的身体里居然有三个术式诶。”
“三个?”夏油杰恍然,“这或许就是羂索盯上这具身体的原因吧。”
咒术师只有一个生得术式,这可以算是咒术界公认的常识了。
当然,也会有例外情况。
比如夏油杰这个伪人类,他能够用极之番「漩涡」抽取一级以上咒灵的术式,哦,对了,还有异能结晶里的特殊能力。只要夏油杰愿意,他现在可以分分钟化身术式批发商,一口气往自己身上堆出上万术式。
同一个术式,被只有本能驱使的咒灵使用和具备着超高战斗思维与经验的咒术师使用,完全能发挥出两种威力来。
不过,后天手术弄出三个术式来,羂索的手段已经颠覆了咒术界一贯以来的认知了。
夏油杰“啧”了一声,低声道:“我完全能够想象,一旦这具身体的情况暴露出来,会有多少烂橘子拼命保下羂索。”
利益啊利益,很多时候,是利益决定了人类的立场。
即使是御三家,新生儿是咒术师可能性连50%都无法保证,术式的遗传更是挑战随机性。为了一个能够遗传到家传术式的继承人,他们到现在还在搞妻妾成群的那一套,不是犯了多少次重婚罪。
咒术世家之中,永远是术式和血脉至上。
术式的成功移植,能够容纳三个术式的特殊体质,任何一条暴露出来,足以让烂橘子为之疯狂。
夏油杰和高专悟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看向青行灯。
“阿青,这位女士的身体就暂时由你来保管。”
“是,殿下。”青行灯伸手为虎杖香织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对于这个倒霉催被占了身体的年轻女人,她心中颇为怜惜。
太可怜了,人死了还要被挖走脑子,换上一只长嘴的脑子进去。青行灯虽然见多识广,不至于害怕那样的场景,但有点小洁癖的她也会觉得膈应的。
至于那只装着脑子的木匣子,夏油杰拒绝将它放进云外镜中,高专悟也不愿它玷污夏油杰送给他的九眼天珠空间里。
“那就拎着吧。”夏油杰无奈又有些嫌弃地说道,正好领域外是咖啡厅,他可以用打包小蛋糕的名义让店员给他打包一块奶油蛋糕,然后让悟吃掉那块蛋糕,再将装着脑子的木匣子当成蛋糕装进打包袋里。
最后,他们可以慷慨地将装着羂索脑子的打包袋送给五条悟。
希望这个世界的悟会喜欢这个恶作剧。
夏油杰不怀好意地想道。
忽然,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低下头,数一数,一颗两颗,两颗咒灵玉?
夏油杰一愣,旋即猛地转过头,却见高专悟嘴一咧,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来,手一抬,直接将那颗失窃的黑色咒灵玉塞进了嘴里。
塞进了嘴里?!
“悟——!!!”夏油杰惊呆了,那一嗓子下去,吓得领域主人青行灯帮着打理虎杖香织头发的手就是一抖,差点将人家的头发扯了下来。
而在这时,高专悟的表情变了。
白发蓝眼的漂亮青年瞪大了眼睛,苍蓝色的杏核大眼中竟迅速盈满了雾气,他的手猛地捂住了喉咙,嘴里发出无助的咔咔声,他几乎要翻白眼了。
夏油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高专悟,几乎是大吼道:“你快吐出来啊!”
悟的术式又不是「咒灵操术」,消化不了的玩意儿居然也敢往嘴里塞!
最最重要的是,夏油杰知道咒灵玉有多难吃。
高专悟白着一张脸,那颗由特级咒灵化成的咒灵玉被他吐了出来——抱歉,他之前本来是想要咽一咽的,反正他有「无下限」,咒灵玉进肚子里后隔开就好,回头再吐出来。谁料那颗咒灵玉一入口,那宛如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就冲垮了他的味蕾,这根本就咽不下去啊!
生理性的眼泪都冲出泪腺了。
“呜……”高专悟柔弱地靠在夏油杰的怀里,颤抖着手抓住夏油杰的手腕,眼泪汪汪地看着刚答应跟他交往的未婚夫,委屈地喃喃:“太难吃了,这根本不是人能吃的东西呜呜,杰我要被毒死了……”
“所以说你不要乱吃东西啊。”夏油杰有些气恼地说道,手腕一抬,直接将矿泉水往高专悟的嘴里怼。
哗啦啦地漱了好几下口,高专悟一脸虚弱地靠在夏油杰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用沁出了一点冷汗的脸对着夏油杰的脸蹭来蹭去,呜呜地说道:“杰……杰你骗我,咒灵玉原来是这么难吃的东西呜呜……”
“好了,等过一个小时,这味道就能下去了。”夏油杰按住高专悟蹭来蹭去的脑袋,拍了拍以示安慰,语气轻描淡写,“你的术式不是咒灵操术,所以反应才这么大,我就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夏油杰捡起那颗高专悟没能咽下去的咒灵玉,用矿泉水洗了洗,顺便在高专悟的衣服上擦了擦,张嘴就要表现一个正宗的咒灵操使吞咒灵玉来调伏咒灵的经典画面。
高专悟的手飞快抬起,按住夏油杰捏着咒灵玉的手。
“杰,你到现在居然还想要骗我!”高专悟控诉,“大骗子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没有问题是用一个小时内全无味觉换的。吞完咒灵玉的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我吃吃喝喝,你就知道糊弄我。”
夏油杰拿着咒灵的手一顿,他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心虚。要是之前,被悟发现自己辛苦隐藏的事情可能还会有些羞耻难堪。
但现在?
那点情绪只剩下演戏不成被拆穿后的心虚。
力量上的等价交换罢了,要不是因为这辈子能吃的能量变得只剩下咒灵玉,失去了原有的多样性选择,他才不跟咒灵玉死磕。
……等等!
夏油杰虚了虚眼睛,他看向高专悟,慢慢地道:“全无味觉……你知道了?什么时候?”
他的演技什么时候崩盘到被悟这样的笨蛋包抄了底细?
高专悟扁了扁嘴,道:“就是去栃木县泡温泉的那次。”
“栃木县?”夏油杰怔了怔,再看向高专悟的目光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轻声道:“你倒是忍了挺长时间。”
将近三个月前的事情,悟居然没有当场揭露他所隐瞒的事情,之后的日子,在吃喝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悟居然忍耐得下来!
夏油杰惊讶了。他还以为,以着悟的性格,发现他所隐瞒的事情后就当场嚷嚷出来呢。
“杰不想让我知道。”说到这里的时候,高专悟的表情里多了几分不高兴。他是什么都想要跟杰分享,磕着碰着半点都要大声嚷嚷让杰知道换个心疼亲亲,偏偏杰最喜欢忍着瞒着,什么事情都憋着不说。
高专悟原本只是有点不高兴,还会故意闹夏油杰。但见识过这个世界他们分道扬镳的人间惨剧后,高专悟按了按胸腔里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由衷觉得他的杰对他还是挺好的。
没有弃猫抛爱的杰都是大好人!
夏油杰微笑着抬起手,捏住了高专悟一侧的脸蛋,然后用着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所以,悟早就知道咒灵玉的味道可能有问题,而刚才那一口吞,你是故意吞给我看的。”
刚才将自己整个塞进夏油杰怀里,柔柔弱弱装可怜的五条猫猫默默地直起身体,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白发六眼拿出了毕生的演技,瞪大了一双湿漉漉的苍蓝眼眸,试图最大限度发挥自己这张脸的优势来蛊住对面男人的眼睛,细声细气地道:“我只是想知道杰背着我到底吃了多少苦,也希望杰不要瞒着我那些事。”
“那也不该随便乱吞东西!”夏油杰才不吃高专悟的这一套,他只需要认准一点:「无下限」不消化咒灵玉,高专悟的行为简直就在找死!
“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夏油杰抬手戳高专悟的额头,又气又恼还心疼,“现在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乱吃东西!”
“我这不是没吃吗。”高专悟试图分辨,“我就舔了一口,没留神才让它掉进我的嘴里的。”
“我信了你的邪。”夏油杰微微抬高了声音,“悟还想要狡辩?”
“不是狡辩,我真的是不小心。”高专悟弱弱地道,他扯着夏油杰的袖子,“杰你不要生气嘛。”
夏油杰哼了一声,抖掉高专悟的手,拿起那颗不知道是哪个咒灵搓成的咒灵玉。
高专悟的眼睛立刻盯上那颗咒灵玉,满眼都是痛恨。
夏油杰叹了口气,要说他有多生气,其实还真没有。毕竟,他家的猫,哦不,男朋友是在心疼他,还以身试毒了一把,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品尝过咒灵玉销魂口味的人。
“悟,你是咒术师,应该明白的。”夏油杰晃了晃手中那颗咒灵玉,“力量上的等价交换,正如你没有办法阻止「无下限」和六眼屠杀你的脑细胞,只能用反转术式来刷新脑子。”
没有反转术式的时候,高专悟在术式使用上都不敢太过放纵,就怕一个不留神把自己弄成脑死亡。
这就是等价交换。
高专悟噘嘴,哼哼道:“可杰不是神明大人嘛。”
夏油杰抖了一下,他搓了搓手臂,低声道:“你别用那个语气叫我神明大人。”
“嘿嘿,什么语气?”高专悟嘿嘿一笑,他眯了眯眼睛,笑得不怀好意,“是这个语气吗?”他捏着嗓子,学着女子高中生的声音尖叫道,“杰大人,神明大人!”
夏油杰举起那颗咒灵玉,作势要将它往高专悟的嘴里塞。
高专悟立刻做乖巧状,已经成功挑明了夏油杰一直试图隐瞒的事情,他也亲自尝了一口咒灵玉的味道,嘴里那味道一直没有下去,他对咒灵玉可以说是避之不及,都快出心理阴影了。
“即使是神明,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代价。”夏油杰掂了掂那颗咒灵玉,示意高专悟细看,“我能压缩咒灵玉的尺寸,屏蔽自己的味觉,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减低咒灵玉带来的负面影响了。”
说完,夏油杰将那颗咒灵玉扔进口中,再喝一口矿泉水,十分顺利地咽下。
不要浪费这一个小时的味觉屏蔽时间。
这般想着,夏油杰将剩下那两颗咒灵玉跟着扔进口中,和水吞服下去。Χiυmъ.cοΜ
“瞧。”成功吞下咒灵玉的夏油杰下意识松了口气,他抬了抬下颌,看向高专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无味觉时间罢了。”
高专悟没有说话,他认真地看着夏油杰,忽然,他倾过身,轻轻在夏油杰唇角落上一吻。
夏油杰的呼吸猛地一滞。
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在他唇角处蹭了一下才抬起,高专悟勾了一下唇角,嘴唇水润润的,有些得意地说道:“水沾到唇角了哦。”
夏油杰飞快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嘴唇。
“哦。”
夏油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哦?只有‘哦’?”高专悟不满,“杰的回答只有‘哦’吗?”
夏油杰挑眉:“难不成我该说‘谢谢’?”
“大木头。”高专悟控诉着,再度倾过身,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以着耳语的音量小声嘀咕道,“明明刚才那么色。”
真是的,杰他以前吞咒灵玉的时候总是背着他,有几次撞到事后,高专悟就觉得杰眼角发红的样子像是带着小钩子似的总在勾他的注意力。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对杰的感情成分后,再回想起当初,高专悟陡然意识到自己当时那点莫名的小情绪是什么。
好色的,毫无自觉勾引着别人的杰!
果然,咒灵玉这种东西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吞服。
在心中占有欲十足地想道,高专悟亲了过来。夏油杰抓住高专悟后背的衣料,目光一瞥,注意到原本在和室里的青行灯、虎杖香织连同那只装着羂索脑子的木匣子都不见了后,夏油杰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手上用力,将白发六眼向自己的方向压来。
五分钟后,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被嘻嘻哈哈的高专悟搭着肩膀,拉开和室的障子门。
衣服丝毫不乱,头发整整齐齐,嘴唇红润有光泽,唯有通红的耳根暴露出他们此刻的真实情况。
“外面怎么样了?”夏油杰冷静提问。
“咖啡厅众人并没有意识到异常。”
虽然青行灯展开领域的同时,羂索试图掀桌来引起咖啡厅内普通人的注意,但枕返多机灵啊,有他的幻术在,别说羂索其实是掀桌未果,桌子没飞起来,他就是炸了咖啡厅,枕返也能让众人以为自己正在岁月静好。
至于青行灯领域展开时萦绕在外的青蓝色雾气,这本就不是生命值正常的普通人能够看到的画面。
青行灯解开了领域。
枕返解开了对周围人的幻术暗示。
咖啡厅众人浑然不知自己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自顾自地喝着咖啡,轻声交谈,气氛相当不错。
夏油杰和高专悟打包了一份小蛋糕,多要了一份打包袋,然后将装着脑子的木匣放在其中那只打包袋中,伪装成从这家咖啡厅里打包的小蛋糕,结账,拎着就出了门。
两人前脚刚出门,等了十多分钟人似乎被放了鸽子的“虎杖香织”就站起身体,她的神情郁郁,结账。离开咖啡厅,转身她就变成了穿着青色小振袖和服的青行灯,她手中提着那盏青色的纸提灯,灯笼纸中影影绰绰映出一道身影,这里面才是真正的虎杖香织。
夏油杰和高专悟赶回盘星教总部,十分幸运的是,五条悟也在。
“喏,伴手礼。”高专悟昂首挺胸,将其中一份印有咖啡厅logo的打包袋往五条悟手里一塞,掷地有声地道:“不客气。”
至于另一份真正装着小蛋糕的打包袋,当然要等Good-lookingGuy高专悟挺过味觉被荼毒的那一个小时后拿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虽然跟杰一起打咒灵并不费力,但那一口咒灵玉下去,差点削掉了他大半管血条。
“什么玩意儿……”自封麻辣教师的五条悟一脸嫌弃地打包袋推远一些,有六眼在,他不至于真的将打包袋里的东西当做是奶油小蛋糕。但不得不说,一眼看去,里面是粉红色还长着一张嘴巴的脑子……噫,恶心。
“他是羂索。”夏油杰“好心”提醒,“你们咒术界的幕后黑手,天元失落多年的半身……”
五条悟:“……”
那天的天元座谈会,五条悟虽然没有赶上第一手消息,但他后来找了一回天元,什么千年诅咒师羂索的来历能力,天元、星浆体还有六眼之间的命运链接,他都知道了。
实话实说,比起警惕厌恶羂索这个孜孜不倦搞了一千多年事情的羂索,五条悟更恶心自己跟天元和星浆体之间的人造命运。老祖宗真能搞事,烦死了。至于他违背血脉束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一听这是羂索,天元的半身,传说中让五条家和禅院家反目成仇还坑没了加茂家名声的幕后黑手,五条悟蒙在绷带后的眼睛虚了虚,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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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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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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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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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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