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车子已经发动起来了。
怎么办?
“这样吧?你把微信的共享位置打开。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刘大神也就是刘宏发的声音变得缓和。
“你是准备来直接找我吗?不至于吧?”辰夏有些惊讶,会不会是他担心过头了。
毕竟直到现在,他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而且还中了一千七百万的大奖。
联合到不久之前,梁慧生家里的煤气罐爆炸事件,他也是可以转危为安的。
再说了,他自己也已经坐到了车上,谁都不知道他的位置,打开位置共享,不是露馅得更快吗?
“那算了吧,估计打开位置共享也来不及。虽然下了飞机,但我还带着朋友,要耽误一些时间。”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希望是我想多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辰夏挂了电话,装起手机,心跳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跳的越来越快。
感觉整个人就心慌慌的那种。
“应该是跑得太累了。”一坐到车上,辰夏就迷糊起来,这是他自小的毛病,所以也没有把心跳加速这回事当真。
很快就睡了过去。
……
时间拨回到几分钟之前。
董问清看着在落地窗前,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身影,将自己调查到的关于辰夏的消息,一股脑的都说了出去。
“这次你办得挺好。”
温温和和的嗓音,像极了暖春里的风,吹在脸上,格外的舒爽。
这是董问清来到天阳城以来听到的第一次夸奖。
他笑着低头,恭敬道:“这都是问清应该做的。”
“今天的晚饭,可能要晚点了,还是老样子,乌鸡龙凤汤加一样素菜。”
董问清看着桐叔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房间中。
他望着房间门口,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只是一如往常般的尊崇。
“祝桐叔满载而归。”
……
陈彪和面前的短发美女大眼瞪小眼。
“你姐姐都回去了,采访那事,你做得了主吗?”
“你看什么看,瞧不起人吗?我姐姐节目组有事先回去,不是当着你面说了,把事情委托给我了吗?”沈若水往嘴里送着热饮,嘴巴鼓鼓的。但那么大声的说话,竟然一点儿都不漏,反而咬字极为清楚。
陈彪笑着,越聊越发现这个女孩还真的挺可爱的,他正准备再说两句话逗弄一下,让她生气。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陈彪打开看了一眼,本来嬉笑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喂,你干嘛这么严肃?”
“小美女,不好意思,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溜了。”说着,陈彪已经站起了身,急忙向着自己的车跑去。
“你……你还没付钱呢?你就先跑了,喂!我没带钱啊?你混蛋。”
沈若水望着桌子上满是她吃过的食物,嘴巴再次委屈的鼓了起来。
从来都是姐姐掏钱的。
我真的没带钱……
……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越过了平坦的公路,穿过了长长的桥梁。
四周的风景倏忽即过,这里的路程并没有依山傍水,也就更提不到层出不穷的奇妙风景。
大多数都是路边一棵又一棵飞速倒退的白杨。
车里的人昏昏欲睡。
车外的天气却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司机一如既往的在这条熟悉的路线上开着,精湛的车技,让他哪怕是踩刹车时,车内都没有明显的晃动。
车又停了,又上来了几名乘客,售票员走到跟前,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对了一下目的地。
乘客买了票,靠在了椅子里。
晃晃悠悠的,车内有些人逐渐醒转,又有一些人昏沉睡去。
一些相熟的人聊着天,诉说着生活的好与不好,聊着别人家的闲杂往事,向往着自家的美好未来。
就在这狭小的车间里。
生活中充满了人间百味。
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滴打在车窗上,司机一如既往的稳稳的把持着方向盘,雨刮器很快就将散落的雨水刮到了一边。
但熟悉而又有节奏的滴答韵律,还是让车里的好多人都产生了想要睡过去的错觉。
鼾声渐起,睡意渐浓。
逐渐的,车里闲谈的声音越来越小,反倒是轻微的鼾声逐渐与外面的雨水声相映成趣。
售票员强打着精神,看着正在司机椅上全神贯注的开着车的老公。
心里想着,要去提醒他一下才好。
烦人的雨天,可最能让人产生睡意。
司机从后视镜里笑着安慰着自己的老婆。
辛辛苦苦的打工,起早贪黑的开车,他的老婆从没有离开过他。
就这样一直陪着自己,让他从不孤单。
幸得技术精湛,这几年存了不少钱,孩子虽然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但物质上的生活很丰富。
他很知足。
渐渐地,他的老婆也在售票员的位置上睡了过去。
从后视镜瞥见车厢里睡意浓浓的人们。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工作真好。
为这些奔波在生活中的人们能提供一少许休憩之所,这是他的职业所赋予他的神圣!
是啊,真好。
然后他再也没有醒来。
……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人们濒临死亡时的惨叫,在某一刻,就像是地狱中的身陷火海的冤魂。
绝望而又凄厉!
车厢随着翻滚,剧烈的抖动。
有些人甚至刚刚发出惨叫,就被突然拧断的钢筋插进了胸膛。
死意就像是恶魔一样降落到了这片狭小的车厢中。
额头、心脏、后脑、鲜血、骨茬……
在某一瞬间,就仿佛百花齐放一般,开满了整座车厢。
“啊!”
第一声完整的惨叫被某个人清晰的传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第二声,若有似无,第三声,死亡之音。
辰夏抱着脑袋,从未有过的恐惧从他的心脏处,急速的向着全身蔓延。
他只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动了。
卡在了已经变形的座椅里。
但所幸,他看见了旁边就是一把快要断裂的钢管。
他费劲了全身的气力,将它拧断。
这一刻,辰夏都不知道自己拥有了多少力量。
他以钢管作为助力,将凹陷捆住他的座椅硬生生的别开。
他怒吼着,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尽数灌进这手持的钢管中。
终于,他感觉自己的脚能动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剧痛。
破碎的锋利的金属片,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小腿里。
血流如注。
辰夏又拿起手里的钢管,往已经有了破裂口的车厢顶部别去。
那里有一个一人大的缺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辰夏不知道被破碎的玻璃片刮了多少伤口。
终于,他从血泊中挣扎了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他跛着脚,一步一步从缺口中走出。
然后他回头望向了刚才还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车厢。
如今……
烟火气不在。
人间地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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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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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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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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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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