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吐出一口白白的哈气,她笔直地站在雪地里,张开臂弯让嬴抱月靠在她的怀里,“你身子冷得像冰知道吗?”
“水法者就是这么冷的,”嬴抱月眯眼望着她,“不信的话你去摸李稷。”
“我哪有那个胆子,”孟诗无语地看着她,“昭华君看我的目光就够冷了好么?”
李稷和姬嘉树靠在最前面的那块石头上,看上去抱着剑在休息,但孟诗却能从那块巨石边察觉到不断传来的视线。
如果自己不是女子,孟诗怀疑那两人仅凭目光就能杀死人。
孟诗拖着嬴抱月在第二块石头边坐下,紧紧合拢手臂不让她离开自己怀里。
“你抱得我不能呼吸了,”耳边的肌肤被孟诗的头发给弄得痒痒的,嬴抱月笑起来,“不用抱那么紧,我真的没那么冷。”
“你也很累了吧?不要绷得那么紧,好好休息吧。”
孟诗的身体也不复之前在雪灵山那般滚烫,即便是火法者,也不是燃不尽的火炭,之前在石缝前的那一剑,嬴抱月猜测孟诗的真元也消耗巨大。
在如此海拔的雪山上,原本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以往消耗好几倍的力量。
“你不用担心我,”孟诗微微放松了手臂,“我给你当个暖炉还是能做到的。”
她至今还记得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天,她被林抱月救下,被抱在怀中时的温暖。
此时此刻,孟诗真的无比庆幸她这辈子是个火法者。
这一次,能够换她为嬴抱月取暖。
“你这样,光华君可是会恼我的,”嬴抱月闷在孟诗怀中笑起来,从刚刚开始,耶律华的目光就不断第三块石头边传来。
耶律华将头藏在大氅中,但一双眼睛却露在外面,明亮如星。
“为什么要提到他?”孟诗皱起眉头,“他一时半刻又冻不死。”
说完她往第三块石头那边扫了一眼,耶律华立刻闭上眼睛,整个脑袋埋入大氅中,一幅正在假寐的模样。
嬴抱月伏在孟诗怀里,为耶律华的未来默默点上一枝蜡。
这两人如果将来真的能成婚,婚后的生活想必非常有意思。
当然,前提是耶律华真能成功让孟诗愿意嫁给他。
孟诗心中并非没有耶律华,但这份心意是否足够让她愿意成为北魏将来的王后,这还很难说。
不知道为何,上辈子没能明白的事,嬴抱月现在多少明白了一些。
她以前不明白师父和姬墨为什么会有那么诡异的关系,但如今却好像懂了一些。
喜欢一个人,和愿意嫁给一个人,并不是一回事。
林书白毫无疑问是爱姬墨的,但却不愿意嫁给他。
感情到底要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愿意嫁给一个人呢?
嬴抱月望向远处伫立在寒风之中的几座山峰,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有她师父一生唯一愿意嫁的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让她师父愿意托付自己的所有,用自己毕生的声名去维护他呢?
“阿诗,”在身边人的体温中,嬴抱月渐渐也有了睡意,伏在孟诗的怀里,她喃喃开口,“什么情况下,你会愿意嫁给一个人?”
孟诗原本也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
“你……你刚刚问了什么?”
“嗯?”嬴抱月没想到孟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口齿不清道,“就是……嫁人的事……”
孟诗眼睛滴溜溜睁圆了。
她忽然想起嬴抱月刚刚头晕时的反应,手忙脚乱地去摸她的脉门。
她以前在北寒阁听人说过,好像如果女子有了,似乎会出现晕眩的反应……
想起这个可能,孟诗一时间也有些晕眩。
“阿诗,你做什么?我身体没事的……”
孟诗的手指停在嬴抱月的脉门上,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她又有些紧张。
“你刚刚头晕,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了,”孟诗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她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这两天,和昭华君在一起没做什么吧?”
嬴抱月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做什么?”
孟诗问不下去了,这个人的实际年龄明明应该比她大好些,但有些事情却像是完全没有开窍。
这到底是因为嬴抱月懂得太多,还是懂得太少了呢?
“没什么,”孟诗在心中叹了口气,“倒是你,怎么突然响起了问起嫁人的事?”
嬴抱月看向似乎遥不可及的云首峰峰顶,声音轻不可闻,“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愿意呢?”
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她都没有见过的人呢?
孟诗一怔,忽然明白了。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当年对于大司命的婚事,嬴抱月应该是心怀不甘的。
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师父忽然要嫁给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人,理所应当会心生怨意。
但嬴抱月没有将这份不甘告诉任何人,只化作了深深的疑问埋在了心里。
埋了很多很多年。孟诗吐出一口白白的哈气,她笔直地站在雪地里,张开臂弯让嬴抱月靠在她的怀里,“你身子冷得像冰知道吗?”
“水法者就是这么冷的,”嬴抱月眯眼望着她,“不信的话你去摸李稷。”
“我哪有那个胆子,”孟诗无语地看着她,“昭华君看我的目光就够冷了好么?”
李稷和姬嘉树靠在最前面的那块石头上,看上去抱着剑在休息,但孟诗却能从那块巨石边察觉到不断传来的视线。
如果自己不是女子,孟诗怀疑那两人仅凭目光就能杀死人。wWW.ΧìǔΜЬ.CǒΜ
孟诗拖着嬴抱月在第二块石头边坐下,紧紧合拢手臂不让她离开自己怀里。
“你抱得我不能呼吸了,”耳边的肌肤被孟诗的头发给弄得痒痒的,嬴抱月笑起来,“不用抱那么紧,我真的没那么冷。”
“你也很累了吧?不要绷得那么紧,好好休息吧。”
孟诗的身体也不复之前在雪灵山那般滚烫,即便是火法者,也不是燃不尽的火炭,之前在石缝前的那一剑,嬴抱月猜测孟诗的真元也消耗巨大。
在如此海拔的雪山上,原本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以往消耗好几倍的力量。
“你不用担心我,”孟诗微微放松了手臂,“我给你当个暖炉还是能做到的。”
她至今还记得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天,她被林抱月救下,被抱在怀中时的温暖。
此时此刻,孟诗真的无比庆幸她这辈子是个火法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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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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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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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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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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