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静悄悄,冰室里不可点灯,房间中只有从窗缝中透入的清淡月光。
嬴抱月走入冰室之时,一抹月色正好打在床上之人的青铜面具上。
她走到床前的圆凳坐下,静静注视着床上李稷的脸。
说是脸,其实是覆盖着他脸庞的面具。
从一开始在前秦山里被这古里古怪的面具给吓到,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这张脸,那之后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了?
“说起来,我们就是在前秦相遇的呢。”
嬴抱月自言自语道。
从前秦到南楚,再从南楚到东吴,她一直都在拼命奔跑,因为时间不多,她从未停下脚步看身后的人,却没想到这一次,因为李稷出事,他们在北上的道路上第一次停了下来。
谁能想到,第一个出事的居然是队伍中最强大的他呢?
嬴抱月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天过去,李稷身上可怕的热度已经逐渐降了下去,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了。
虽然他平素总是像个石头一般沉默寡言,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即便当初整个队伍在林中露营的时候,她也不曾见到,哪怕是众人靠在树边打盹的时候,她每次走近他,他都会立即睁开眼睛。
他太敏锐,太强大,强大到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他都知道。
有的时候嬴抱月都怀疑李稷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什么警报器。
此时原本那双静如深潭的黑眸闭得紧紧,嬴抱月屏住呼吸,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端详他。
李稷平素就很安静,但现在的他这种安静却让众人极其不习惯。
“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无防备的样子,”嬴抱月看着李稷的脸叹了口气,“你要是再不醒过来,赵光都要在你的脸上画画了。”
今天她在屋外就听见赵光大声威胁李稷如果再不睁开眼睛,他就要把李稷的睫毛全部拔光。
“拔光了可就不好看了,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吧。”
嬴抱月下意识地伸手在李稷脸上的面具上碰了一下,冰冷的触感传来,她旋即收回手。
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趁机摘下他的面具看下他的脸,但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就被嬴抱月在心中否决了。
她并不是不想知道他的模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期待李稷主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
她并不想乘人之危,之前李稷浑身高热的时候,担心他的脸被烫伤她和赵光商量要不要摘下面具,但赵光说即便以前面具被火烧李稷似乎都没什么事的样子,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时让她放弃的还因为她心底有个奇怪的念头。
不知为何重新回到穆家后她总是会想到之前李稷的那个幻境,从幻境中出来后李稷的存在总是让她觉得不太真实,像是随时都会随那个幻境而去一般。
如果她伸手摘下这张面具,会不会面具下的人就如一股青烟一般,就这么消失了呢?
同样是戴面具,李稷和淳于夜给人的感觉却不同。
一个是危险,一个却给人以安心。
嬴抱月收回手,重新在圆凳上坐定,静静等待着床上人苏醒。
这一刻她不去想李稷身体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她只希望他能平安苏醒,重新回到他们中间。
重新变回他们最熟悉的那个人。
……
……
“姐姐!”
“不要出去,听到了吗?”
“这发带是我的聘礼。”
“你要不要嫁给我?”
“我会等你的!”黑夜静悄悄,冰室里不可点灯,房间中只有从窗缝中透入的清淡月光。
嬴抱月走入冰室之时,一抹月色正好打在床上之人的青铜面具上。
她走到床前的圆凳坐下,静静注视着床上李稷的脸。
说是脸,其实是覆盖着他脸庞的面具。
从一开始在前秦山里被这古里古怪的面具给吓到,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这张脸,那之后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了?
“说起来,我们就是在前秦相遇的呢。”
嬴抱月自言自语道。
从前秦到南楚,再从南楚到东吴,她一直都在拼命奔跑,因为时间不多,她从未停下脚步看身后的人,却没想到这一次,因为李稷出事,他们在北上的道路上第一次停了下来。
谁能想到,第一个出事的居然是队伍中最强大的他呢?
嬴抱月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天过去,李稷身上可怕的热度已经逐渐降了下去,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了。
虽然他平素总是像个石头一般沉默寡言,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即便当初整个队伍在林中露营的时候,她也不曾见到,哪怕是众人靠在树边打盹的时候,她每次走近他,他都会立即睁开眼睛。
他太敏锐,太强大,强大到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他都知道。
有的时候嬴抱月都怀疑李稷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什么警报器。
此时原本那双静如深潭的黑眸闭得紧紧,嬴抱月屏住呼吸,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端详他。
李稷平素就很安静,但现在的他这种安静却让众人极其不习惯。
“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无防备的样子,”嬴抱月看着李稷的脸叹了口气,“你要是再不醒过来,赵光都要在你的脸上画画了。”
今天她在屋外就听见赵光大声威胁李稷如果再不睁开眼睛,他就要把李稷的睫毛全部拔光。m.xiumb.com
“拔光了可就不好看了,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吧。”
嬴抱月下意识地伸手在李稷脸上的面具上碰了一下,冰冷的触感传来,她旋即收回手。
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趁机摘下他的面具看下他的脸,但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就被嬴抱月在心中否决了。
她并不是不想知道他的模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期待李稷主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
她并不想乘人之危,之前李稷浑身高热的时候,担心他的脸被烫伤她和赵光商量要不要摘下面具,但赵光说即便以前面具被火烧李稷似乎都没什么事的样子,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时让她放弃的还因为她心底有个奇怪的念头。
不知为何重新回到穆家后她总是会想到之前李稷的那个幻境,从幻境中出来后李稷的存在总是让她觉得不太真实,像是随时都会随那个幻境而去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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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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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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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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