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像是被火烫到他手指猛地一僵想要收回,可作为立誓的仪式他刚碰到就缩手,这在众人面前显然是不好看的,但下一刻他瞳孔一缩。
是眼前的少女主动收回了手指,虽然他们看上去五指相抵,但碰触只有短短一个瞬间,随后嬴抱月就收回了手变为虚虚相抵。
“抱歉,烫到你了?”嬴抱月看着姜元元笑了笑,“那么先这样吧。”
但除了姜元元,周围的人没有知道她在说什么。
即使是短短一个瞬间,姜元元都怀疑他感受到的一切。
“二殿下?”陈子寒看着姜元元眸光中露出不易为其他人察知的动摇心中震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血盟的仪式看着吓人,但对姜元元而言是控制人常用的手段,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怎么这次偏偏……
“时间差不多了吧?”就在这时嬴抱月看向姜元元笑了笑,“盟约应该确实成立了吧?二殿下?”
哪怕是作戏给周围人看,这手举起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嬴抱月心道。
虽时间极短,但他流血的指尖的确碰到了那个女人,诅咒见血即可,应该是成立了,姜元元心头微动,点了点头。
毕竟一直举着也太不对劲了。
“血盟成立,如果任何一方违背,命如五指皆断。”姜元元收敛笑意,看着嬴抱月静静道。
“好,”嬴抱月笑了笑收回了手。
但随着她的动作姜元元下意识看向了她的指尖。
陈子寒想起刚刚两人反应心头一动。
烫?
什么烫?
他怔怔看向刚刚和姜元元五指相抵的那个少女左手的指尖,那上面难道有什么特别?
姜元元注意到陈子寒的眼神,眸光微寒。
他知道有什么不同。
那个少女的指尖有如火炭一般滚烫。
就在接触到的瞬间,他一瞬间仿佛看到铺天的鲜红向他袭来,那好似要将他吞噬的画面无比真实让他险些惊叫出身,但下一刻那少女就收回了她的指尖,一切瞬间褪去。
刚刚的画面和触感仿佛都是他的幻觉。
这个女人……
姜元元以前和不少王公子弟结下过血盟,通过国师给他的这把匕首设下过很多次诅咒,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
姜元元闭了闭眼睛,回过神看向周围淡淡开口。
“诸位也起来吧。”
四面跪拜的修行者起身,怔然看着收回手的少年和少女。
“居然真的结下了血盟……”
“听说之前和二殿下结下血盟的王公子弟中途反悔,真的遭到了报应死得特别惨……”
“什么?还真的会遭报应?这不是诅咒了吗?”
“王室间的事谁知道……如果没诅咒大王那么多王子你以为是怎么死的……”
“嘘!别提这事!你不要命啦!”
南楚王室大量王子因病夭折之事,在山海大陆也是个不小的隐秘。南楚王素来嫔妃众多,本来是个高产的诸侯,但也不知是遭了什么报应,在过去十年间近十个王子逐一夭折,长子没死也缠绵病榻,不免让人猜测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
但随着姜元元的出现,传言顿时都汇聚到这个忽然从冷宫被找出来的王子身上。纷纷传言说是他为了上位害死了上面的兄长。
姜元元一直没否认,当然也跟没人敢到他面前质问有关,总之这个传言给这个年轻王子蒙上一层恐怖的面纱。ωωω.χΙυΜЬ.Cǒm
杀兄上位吗……
眼前少年温和地微笑着,但他最深处的眼神和他的指尖一样冰冷。
嬴抱月看向自己染血的指尖,看向对面盯着她看的姜元元笑了笑,忽然开口,“二殿下,你最近别再和别人用这种方式立约比较好。”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姜元元眸光一顿,怎么回事?
嬴抱月看了一眼他的指尖,“我是没什么关系,但对其他人不太健康。”
不太健康?
什么意思?
姜元元眉头微蹙但下一刻迅速散开,少年一声轻笑。
“是吗?谢谢殿下关心,但你的伤势似乎更多,如果活不到初阶大典我们这血盟也白立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有开幕仪式,还是赶紧去给医官看看吧。”
嬴抱月笑了笑同样点头,“谢谢殿下关心,我先走了。”
话题中心的两人都走了,周围的修行者也四散开来。
御祷省内的氛围顿时松散起来。
正如姜元元所说,因为多了一个订婚宴,今日南楚御祷省内的行程可谓是十分紧张,而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紧张的对战告一段落,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按照安排,今日还有最后一项日程,那就是晚上初阶大典正式的开幕仪式。
但在那之前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只要不超过外围守卫的范围,修行者们可以自由活动。
南楚御祷省其实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建筑,总共由四栋楼阁组成,楼上楼下此时准备了不少雅阁,宫人们穿梭其中送上酒水。四栋楼中间还有一个范围不小的花园,内里亭台楼阁,有无数可供众人休息观赏的地方。
御祷省内有武官坐镇,保证每个修行者只能去往安排好的一些地方,绝不会触及到御祷省内的秘密。
而姬嘉树作为南楚春华君和御祷省内挂名的仙官,拥有自己专门的一间房间。
房间名唤无一阁,陈子楚站在外面,每次看到这个名字,他就觉得他自己这个好友有朝一日想去出家。
走进无一阁,陈子楚发现许义山已经坐在里面了,正一言不发地往身上缠药布,看着他腰间的深青色长剑,陈子楚下意识往他身边望,却扑了空。
“等等,”陈子楚环视屋内一周,目光从姬清远和姬安歌身上掠过,皱眉看向许义山,“你师妹呢?”
屋内其他人顿时愣住,姬安歌猛地站起身,看向陈子楚身后。
“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许义山愕然开口。
“啊?”陈子楚呆了,刚刚稷下之宴结束,嬴抱月被姬安歌带去处理伤口,许义山和姬嘉树姬清远去找地方休息,而他被师长叫住去风院那边陪了几倍酒,怎么这女人会和他在一起?
“刚刚上来的时候,殿下说看到你了,去叫你过来,”姬安歌怔怔看着陈子楚开口。
“叫我过来……我又不是认不得地方,我自己也会找过来的……”陈子楚无语地开口,下一刻顿时愣住。
那个女人……
姬嘉树忽然想起之前在稷下学宫,结束对战后嬴抱月独自离开的事,怔了怔站起身来。
看着屋内神色各异的其他人,他笑了笑,“我去找她回来吧,那么多人她可能迷路了。”
虽然这女子有独自离开的习惯,在这个地方刚刚那些事后,对她抱有恶意的人并不少。
而这个地方,虽然有武官四处监察,但姬嘉树很清楚,有很多死角。
……
……
“所以她一人又去做什么……”坐在三层楼的屋檐上,呆在李稷的屏障里,赵光无语地看着院中独自一人走向僻静角落的那个女子,“她不会又一个人找地方去吐血吧?”
李稷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找没人的地方似乎是那个女子的天赋,他目光落到院内的少女身上,但下一刻他眸光一凝。
“不对,有人。”
“哎?”
赵光一愣。
嬴抱月该独自处理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正准备回去,然而就在她经过一个墙角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等一下。”
她回头,静静看向从墙角后走出的少年。
“真巧,”姜元元微笑,“一眨眼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在没有人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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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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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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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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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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