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她只觉得身前一片凉。
低头一瞧,发现她的衣裳都被扯烂了,惊得立马用手遮挡住那半露的春意。
“皇上……救救臣妾,救救臣妾啊……”
秋淑妃哭得梨花带雨,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投向了老皇帝的怀中。
一群人正对着昭华殿的殿门,从老皇帝这个角度,很清楚地看到殿内的“好风光”。
男男女女纠缠在一块儿,发出的声音难以入耳。
光天化日,昭华殿内的侍卫、宫婢公然行此污秽之事,简直不将宫规放在眼里!
老皇帝气得一把推开秋淑妃,脸色变得铁青。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这昭华殿成什么地方了!!”Χiυmъ.cοΜ
秋淑妃身上还受着伤,被老皇帝这么一推,扯动伤口,痛得眼泪直飙。
她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也被吓到了。
那些被喂了药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让她那些侍卫无计可施。
不止无计可施,还被“反杀”了。
而她那些婢女,因为来不及逃脱,全都落入了那些人手中,只有她和冬儿逃了出来。
这“混战”的场面,连她见了都有些气愤惊异。
“皇上,不是的,他们都是……”
“来人!还不快将这些秽乱后宫的东西全都扔出去,处以极刑!”老皇帝怒不可遏地下令,根本不给秋淑妃解释的机会。
如果不是念她在寿宴上救驾有功,又生下了个公主,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秋家的势力来制衡白家。
否则的话,他早就治她的罪了。
下人行秽,主子难逃其咎,何况还是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淑妃治下不严,禁足三月。”
“不要啊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些人……这些人都是自己冒出来的……”
“自己冒出来的?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还是当朕的脑子是糊的!”老皇帝气得手指哆嗦。
皇上生气,秋淑妃又何尝不生气。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些人,真的是突然冒出来的!
老皇帝甩袖离去,愤怒都写在了脸上。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婢女冬儿一脸担心,扶起了秋淑妃。
秋淑妃起身后,脸上的柔弱全都隐去,显露的只有阴狠与绝然。
“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娘娘,刚才那些人,是我们安插在镇远侯府的护卫,此事一定和镇远侯府……”冬儿话说到一半,立马闭嘴了。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见了什么。
毕竟这宫中耳目众多,说话做事都要谨慎些。
秋淑妃只恨自己的计划没能成功,还惹得一身骚。
那些废物,居然全都被抓了,还被扔进了她的昭华殿。
也就是说,她暴露了么……
与此同时,镇远侯府中,完成了及笄礼的白兰儿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场生死劫。
她接受着宾客的祝福,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座中,叶卿颜也露出由衷的嫣然笑靥。
杜姨娘母女假笑着祝福白兰儿及笄,心中却满了苦毒。
及笄礼结束后,宾客陆陆续续地都走的差不多。
当热闹归于沉寂,心总是空落落的。
而这份空落落,远远超过热闹之前的。
“姑母、卿颜表姐,连你们也要走了吗?兰儿还想要跟你们多说会儿话呢。”
府门口,白兰儿依依不舍地想要留客。
白霄战虽然也舍不得,但也知道女子出嫁后,便是夫家的人了。
“四姐,我派人送你和卿颜丫头回府,这天色已晚,万一碰上什么贼人就不好了。”
大夫人微笑着摇摇头,很是欣慰地抚摸着白兰儿的头。
“不必了,我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兰儿长大了,颜儿成亲后,就该轮到喝你的喜酒了。”
白兰儿一副又羞又期待的模样,小脸红彤彤的。
“姑母,兰儿才刚刚及笄呢,不急的。”
“还不急呢?你表姐及笄前就跟人定下亲事了。”大夫人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转而对白霄战嘱咐道,“兰儿的婚事,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要上点心,宜早不宜迟,要不然这好男儿都被别人挑走了。”
白霄战咧了咧嘴,活脱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粗声回答道。
“四姐放心,我明儿就请城中最好的媒婆,尽早把这丫头嫁出去。”
“爹爹!”白兰儿急得直跺脚。
她早就有了想嫁的人,才不需要什么媒婆。
“我听说玉寒的婚事也快了吧,对方是秦家姑娘,也是个不错的。”大夫人不知道白玉寒和秦柳儿的婚事有何来由,只是单纯地为着娘家人高兴。
白玉寒虽然心中不愿,却还是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好教姑母放心。
“这三个孩子之中,倒是卿颜丫头最争气,这么快就将自己给嫁出去了。”白霄战冷不防地调侃起来,乐的一笑。
叶卿颜有些难为情似的,别过脸去,“舅舅说什么呢!”
她本来也不着急嫁人的,到现在,她还恍恍惚惚的呢。
说起来,她原本以为宋凌煊今天会来镇远侯府观礼,却没有见到他。
为了陈晚晚的事,她难不成还要多跑一趟璃王府么。
“外面的人都在说呢,卿颜表姐和璃王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兰儿乐呵呵地将“战火”引到了叶卿颜身上。
白霄战满满的自豪,“那是!男的俊、女的美。”
叶卿颜抵挡不住长辈们的“好意”,只能一句一句地听着。
她不作声,看到白兰儿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叶国公和杜姨娘母女先行回府,一路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等到回到国公府,便将在镇远侯府受的气都撒在了杜姨娘身上。
杜姨娘受了一股子无名气,心中憋屈,却也只能忍。
默默地,她将这笔账添在了大夫人头上。
都是因为大夫人临门插一脚,害得她颜面尽失。
还有她的菲儿,本该能够借着白兰儿的及笄礼,和白家攀上些关系的。
但那个镇远侯,眼里只有白语漱母女俩,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们白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另一边,参加完白兰儿的及笄礼后,宋锦也很快便离开了镇远侯府。
他虽然还坐着轮椅,但其实已经能够行走。
离开镇远侯府后,他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楼。
罗星明显察觉到这几日九皇子精神欠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能直接问。
见到主子要进酒楼,他越发觉得吃惊。
十几年了,主子是滴酒未沾,怎么今儿个倒要去喝酒了?
喝了几杯酒后,宋锦那俊逸的脸上便立马有了红光。
“主子,您真想喝酒,要不咱回府喝?”
他隐约觉得,自家主子会这般苦闷,无非是为了白小姐。
从离开镇远侯府,主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主子有不小的差别。
也是,白小姐过了及笄礼,白家肯定要忙活她的亲事了,怪不得主子会愁烦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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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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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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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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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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