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心底有些无措,脑袋也是越来越晕,席湛起身继续沿着河道走,我再也没有力气跟上他了,而是坐在了原地休息。
似乎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他微微侧过身眼眸怒其不争的望着我吩咐道:“跟上。”
席湛这是原谅了我吗?
他应该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我。
估计是舍不得对我太过分。
我艰难的起身跟上去,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蹙着眉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高烧,刚从医院里离开,在里面躺了一天输液,现在才好点,刚河风一吹又……”
他压根没等我说话就脱下身上的西装拢在我身上,虽然仍旧是冷着一张冰冷的脸,但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只是心底仍有怨气。
那句猪脑子就能想到他是有多少生气!
席湛背对着我蹲下了身,修长的背脊显露在我的面前,我听见他吩咐,“趴上来。”
我乖巧的趴在他的身上,席湛起身背着我继续往河道上游走,他一直没说话,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继续认错道:“对不起。”
他没理我,我又道:“真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席湛,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隐瞒你。”
他仍旧选择了沉默。
现在我说什么席湛压根不信。
“席湛,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笨?”
他忽而道:“稍微对你好点又开始话痨,你岂止是笨?我对你怒其不争,想着自家的女人怎么这么傻白甜?怎么想任何事情都停留在表面?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想生气又觉得好笑,算了,笨就笨点吧。”
席湛的语气里透着万分的无奈。
“对不起席湛,是我太笨了。”
这个时候顺着他吧。
他说什么是什么。
席湛又没有理我了。
他背着我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医院,前半夜我一直在医院里输液,后面醒的时候没见着席湛,只见着尹助理,我失望了好一阵。
见我这样尹助理特别受伤的问:“席太太不想看见我?”
我希冀的问:“席湛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是肯定的,但席先生又不会太过为难席太太,你得给他时间让他自己缓解。”
我追问:“他去了哪里?”
“席先生没说,直接离开了。”
我兴趣缺缺道:“那好吧。”
我瞪着眼睛睡不着,早晨熬的太困正想睡的时候易冷给我打了电话,“你在哪儿?”
我问她,“怎么?”
“我过来找你玩。”她道。
我和易冷何时熟到这种地步了?
“我生着病呢,没精力玩。”
易冷关怀的问:“怎么?”
“一直高烧不退,你自己玩吧,或者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是我在桐城的铁哥们。”
“嗯,那你给我联系方式。”
我:“……”
易冷忽略了我高烧不退几个字。
我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了傅溪,后者一脸懵逼的回我,“宝贝你给我的是什么玩意?”wWW.ΧìǔΜЬ.CǒΜ
我解释回道:“我朋友的联系方式,她第一次来桐城,你帮我好好的招待一下她。”
傅溪回了个OK,“有没有好处?”
我直接没理,心里想着席湛。
那时我不知席湛正和墨元涟见面。
……
席湛聪明,一直聪明到令人可怕,从时笙的几句话中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事情。
他站在医院门口默了许久,想起当年的那些事他心底有些感慨,其实当年墨元涟的眸中是有祈求的,他在祈求自己放过他。
席湛从未想过在当时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会祈求自己,他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迈步进了医院进了电梯抵达五楼,五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他的病房是504。
席湛自言自语道:“胆子真大。”
墨元涟胆子大到医院里没有一个保镖守着,他就不怕他们这个时候对付他吗?
还是说他心底已经笃定了什么?
呵,一个心理学者真的很会研究一个人的心理,他的傻白甜席太太就是这样放松警惕的,在他一步一步的攻陷之下毫无反抗的能力,甚至不知不觉间变成他有用的棋子。
席湛推开门看见墨元涟正望着手腕上的那两枚铃铛,曾经他见过的那两个铃铛还是用绳子串着的,这么多年过去换成了银链。
时间太久,绳子经不起他的摩擦。
席湛先出声道:“好久不见。”
虽然墨元涟回国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席湛不想再见他的,不过牵扯到了时笙他心底有些困惑。
墨元涟从铃铛上面收回视线道:“你找我是为了时笙吧?说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席太太说你回梧城不是为了对付我。”
席湛刻意在墨元涟的面前称席太太,墨元涟又何曾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只当没听见他的称呼回道:“我说了不是那你信吗?”
席湛不在意,他道:“我只有个问题。”
墨元涟直道:“说吧,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撒谎没用。”
席湛蹙眉问:“当年为何帮我?”
顿了顿他问:“你是想退出吗?”
退出世界的权势中心。
席湛想这个问题想了很多年。
他摸不清墨元涟的心思。
今天他终于给他答案道:“是。”
席湛凝神问:“为何?”
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墨元涟视线突然看向手腕上的铃铛,“这两个小铃铛一个是金子做的,一个是银子做的,伴随我身边已有十四年,我珍之重之不敢亵渎。席湛,你可知这是谁送给我的?”
席湛寡言,墨元涟吐出了一个席湛已经猜到的名字,“是她当年送给我的礼物。”
席湛心想,自家席太太真会招蜂引蝶。
墨元涟又道:“当年时笙的父母遇到空难,偌大的时家就只剩下她一人,我知晓她绝望又难过,我想退出勾心斗角的权势中回梧城陪她,我想陪着她长大然后再娶了她。”
席湛接道:“然后我们干掉了你,你没有机会回梧城找她,她嫁给了顾霆琛随后又嫁给了我,如今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们的母亲,而你呢?她至今都不知晓你的情意。”
“所以席湛,你的一切都是抢的我的。”
墨元涟这话可真是严重了。
席湛从不认为他抢了别人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来的,包括席太太。
“墨元涟,她的一切与你无关,即使你喜欢她也是白搭,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
席湛在霸道的宣誓主权。
墨元涟笑了笑道:“那我祝贺你。”
“墨元涟,当年的事我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因为你清楚你当年是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我不过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罢了!自然在我后面也会有其他的人,我等着他们来推翻我这座高山,自然也包括你,我等着你。”
墨元涟笑道:“你这男人还是这么的自负和霸气,你就真不怕自己会跌下低谷吗?”
“呵,我没你这么狭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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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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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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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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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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