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下面的人是席湛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是最依赖他的。
他离开的这八个月时间我的确有怨,但他也有迫不得已,我不应该装作不认识他的!
也不该因为自己的失望和愧疚而疏远他。
明明那般爱他,怎么还舍得与他闹脾气?
我叹口气,微商凝眉问:“你跳不跳?”
我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因着冲击力太大微商倒退了一步,但还是将我稳稳的接住了。
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他的声音在我耳侧缠绵悱恻的低低说道:“还不下去?”
我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评价道:“看起来瘦没想到还挺重的!”
“我一百斤都不到。”
“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语毕他的视线轻描淡写的瞄了瞄我的胸部,我满脸阴沉的说:“没你想的那么平!”
我好歹也是B,也算有料。
“你穿这身衣服挺漂亮的,跟看电影似的像迪尼斯的公主,不过你的头发太长了!”
我的头发快到腰际,我也觉得太长,一直想着有时间去剪短一些但总是忘了这事。
我斜他一眼怼道:“又没长你身上。”
“你这小女孩戾气这么重做什么?”
微商不太会怼人,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他握紧我的手腕藏在了花坛后面。
“你刚刚听见了什么声音没有?”
“应该是这几只猫闹出的动静吧。”
“那进去吧,外面冷的要命。”
脚步声远去,微商拉着我的手腕算得上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栋别墅,他对这里异常的熟悉,清楚的知道那一条路是通往外面的!
我和微商走了十几分钟,转身再往后看的时候瞧见那栋别墅立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像一座囚笼似的,锁着那里面的所有人。
我心底甚至为他们感到悲哀,为那个女佣感到可怜,我也不太明白她说的那份信仰是什么,但我感觉这对她很重要,重要到让她闭关自守,重要到让她一辈子都不愿离开那里!
我喃喃的问微商,“信仰是什么?”
微商没有犹豫的答我,“是命。”
我诧异的目光看向他问道:“什么是命?”
微商松开我的手腕笑了笑说:“做我们这行的都是在拿命拼搏,一旦失败便万劫不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好像不方便过于多问,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想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了,因为他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了解了他自己便会万劫不复!
我转移话题说:“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给席湛打个电话,好让他知道我是平安的。”
微商敞开双手坦荡荡道:“我没有手机。”
我错愕的望着他,“不可能吧?”
我控制不住自己过去搜身,发现他身上空无一物,就连刚刚那把枪都被他留在了别墅。
我诧异道:“你心这么大?”
微商挑了挑眉,修长的五指握住了我的肩膀委屈巴巴的解释道:“我的手机上有定位,劲哥如果发现我跑了的话会根据定位找过来的,这样我就救不了你,说到底我是为了你才与他们断了联系,才将自己处在了这么危险的境地。”
劲哥应该就是那个经常提醒他的人。
“现在怎么办?”
“走路到下一座城市。”
他的神情真挚不已,我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忍不住的瞪他道:“我刚刚问了女佣,她说这里距市里要七八十公里,我们这样要走几天?”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寒冷,随时都有下雪的预兆,再说又快到晚上了,到时天气会更加寒冷,我们这样在冰天雪地中如何撑得下去?
我突然后悔跟着他离开别墅了,我破罐子破摔的想转身回去,但又怕连累到席湛。
我咬了咬牙说:“赶紧走吧。”
“小女孩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走到我身侧腹黑的笑道:“不就是七八十公里吗?我走路半天就到了,再说正好锻炼一下你的小身板!”
我懒得理他,拖着沉重的欧式宫廷装向前走去,大概半个小时后他走到我身边忽而甜甜的笑道:“对了,有个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我憋着一口气问:“什么?”
“我们走错了方向。”
似乎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我头上,我耳朵嗡嗡的听不见他说什么,身体也冷的发颤。
“小女孩我们要原路返回哦~”
他特么的竟然还在撒娇!
我转过身想一巴掌的拍在他的脸上,但瞧见那么精致的面孔我又不忍心,只有收回手吃下这口闷气道:“我拜托你在前面带路。”
这次微商走在前面,他或许是发觉到我冷了,所以没多久让我在原地等他半个小时!
虽然他挺令人糟心的,但行走的路上毕竟有个伴,所以我很怕他扔下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中离开,渴望的眼神一直无言的望着他!
我想他留下但不好意思开口。
微商察觉到我的心思,他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定等我哦,我去半个小时就回来!”
微商利落的离开了,身影消失在茫茫冰雪中,没一会儿天上下起了雪!
我的身体越发的冷,裙角也都湿透了,但好在里面还是干的!
夜色渐沉,没多久微商像个小猎豹似的从纷纷大雪中跑出来,臂弯里还搭了一件衣服。
待他走近我才瞧见是披风。
黑色的披风,瞧着华贵又保暖。
微商将披风拢在我身上又把帽兜给我戴上,外面的风雪似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m.χIùmЬ.CǒM
他明朗的笑问:“暖和吗?”
我暖心的问:“你从哪儿找的啊?”
“我去刚刚那栋别墅里偷的,我还给你带了一个苹果,走吧,争取在天亮前到城里。”
他要是能偷一辆车那该多完美?!
他把苹果塞在了我手心里,我抱着它跟随在微商的身后,两个小时不到我就体力透支跟不上他,有好几次摔倒在雪地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再次摔倒时我终于撑不住的喊了他。
他转身回来蹲在我面前问:“还能走吗?”
我摇摇脑袋说:“我体力不行!”
我身体里泛着冷,手脚冻的坚硬,他低声笑了笑说:“你这样子跟我的母亲真像。”
我轻轻的问他,“你母亲怎么了?”
“她遇到不行的事总是向我父亲撒娇。”
我回怼他道:“我又没向你撒娇。”
“但是你的眼神在求我背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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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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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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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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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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