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直接拿起一盘子牛排砸在叶挽的脸上,她的额头还被尖锐的刀叉磕破了,鲜红的血一涌而出,她震惊的目光望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
我伸手抹了抹脸,冷冷的警告她道:“别以为我不跟你计较你就真的能肆无忌惮!当我想对付你的时候,你信我叶挽,你家老爷子都保不住你,而且你口中那个所谓的时笙……”
她以为我怕吗?!
我从不怕,我就是愧疚。
但心里的愧疚并不是她欺负我的理由。
我一字一句道:“她并不能击败我。”
叶挽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我知道她对我的恨意越来越深。
我扯过几张纸巾擦拭了脸上的红酒离开,坐在车上后我给叶老爷子打了电话。
我很愤怒,压根不愿再见叶挽。
这样的女人不配与我们时家合作。
叶老爷子见我给他打电话很惊讶,他接起慈祥的笑声传来问:“时总,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电话?”
人前他要面子称我为笙儿,私下里叶老爷子尊重我,还是称呼我为一声时总。
我直接坦白我这次打电话的目的,“叶董事长,从现在起我拒绝和你的女儿叶挽合作。”
叶老爷子错愕问:“发生了什么?”
“听说你女儿是金融学硕士,她的确很优秀,但学历跟教养是两回事,她的教养配不上她的学历,自然也配不上和我们时家合作。”
我这话说的很冷酷绝情,一点儿颜面都没有给叶家,但我今天真的是气到极致了。
凭什么我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负?
不给叶挽点教训她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当年我接手时家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儿挣扎呢,她现在凭什么在这儿对我趾高气扬?
我从没有想过,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我会被人泼一脸红酒,而且这人还是我的合作伙伴,思维正常点的谁敢这样待我?
我怒极反笑道:“你的宝贝女儿突然跑到梧城以叶家的名义见我,说了几句攻击我的话又泼了我一脸红酒,她这样我怎么跟她合作?”
闻言叶老爷子马上道歉道:“抱歉,是我管教不到位,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我冷笑说着说:“不必,换负责人。”
他为难道:“你要我换下她……”
我打断他,直接道:“是,不然我情愿毁约,而且还会阻止你和其他家族签.约!叶董事长,我们认识多年,这么多年合作的也很愉快,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为人,自然更清楚我时笙的底线在哪儿。”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威胁一个长者,不过他知道自己理亏忙妥协答应我。
叶老爷子承若道:“我会如你所愿。”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扔给助理,他见我这么生气,劝慰道:“时总,不必跟那种女人计较,她没有格局,叶家注定走不长远。”
我闭上眼道:“我很生气。”xǐυmь.℃òm
我很生气自己被别人这般欺负。
还用小五时不时地威胁我。
她们以为她们是谁?!
她们以为我时笙真好欺负?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牌!
我深呼吸道:“回时家别墅。”
回到时家我平复了很久的情绪才克制住脾气,一直坐在沙发上出神。
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接过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而且是国际的。
我咬了咬唇接通问:“你是?”
“是我,时笙。”
是我,时笙。
这四个字很轻很轻。
我不知道她在喊我还是在介绍自己。
我闭着眼喊着,“小五。”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也躲不开。
“时笙,我晚上的飞机回国。”
小五的声音很清脆,与记忆里的那个她很像,我期待她的回归,但不希望她带着仇恨。
我笑着说:“欢迎你回梧城。”
小五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我的心犹如千斤重似的,想挂断这电话又不想表现的太直接,怕小五以为我不欢迎她。
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呢?
她回国明明就是针对我的啊!
可一想起年少的她我就不忍心。
“时笙,我缺一颗肾。”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缺肾,她找到了我。
我想拒绝,可又吐不出那几个字。
因为我们时家拿走了她一颗肾。
我捂着唇流着眼泪没有说话,小五清脆的声音传来,毫无悲喜道:“我肾衰竭,需要一颗新肾,时笙,你们时家拿走了我那颗肾。”
我压抑悲伤道:“对不起。”
“时笙,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们做个交换吧,我为你治病,你给我一颗肾。”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便好了。
小五哪会轻易放过我?
我问:“你不怨我吗?”
“怨,可是我想活着,再说曾经得你又做错了什么呢?时笙,做错事的一直都是大人。”
她很坦诚的说怨我。
可她也说我没有错。
我喊着,“小五……”
“时笙,晚上你会来机场接我吗?”
小五问的很轻,似乎很怕我拒绝。
我心里摇摆不定,我不清楚小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不打算对付我吗?
如果不是,那叶挽和温如嫣是如何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难不成小五是被冤枉的?
即使被冤枉,她又为什么要说嫁给顾霆琛的话?
小五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把握不住她想做什么,但自己又不能表现的太排斥她,我答应她道:“会的。”
等接到她再说吧。
先看看她要怎么样!
小五感激我道:“谢谢你,时笙。”
我想了想,说:“我和时骋来接你。”
我怕我面对不了小五,所以喊上时骋是最好的选择,他在的话能给我一定的支撑。
至少我们三曾经是很亲的亲人。
“嗯,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我心情久久都没有平静,我一直都在想小五说的话——
她肾衰竭,需要新肾。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梧城,偏偏选在了肾衰竭的时候,我是不是真误会她了?
其实她也是为了活着才回梧城的?
不然她为何回这个让她悲伤的地方?
心底升起无数种猜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深深地叹了口气给时骋打了电话。
我告诉他道:“小五晚上到梧城。”
时骋沉默许久道:“我的确想她了。”
“时骋,我们去接她好吗?”
我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绝我。
他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问了我一个很直白的问题,“你当真想去接她?”
我压根一点都不想去接她。
因为我心里怕她。
真的特别特别的怕她。
“时骋,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亲自开口,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时笙,你心里在害怕她。”他道。
时骋一眼看穿我心底的恐惧,我没有否认,他答应我道:“我待会过来。”
时骋开车过来要几个小时,我不想他这样折腾,可心底的恐惧是那么的清晰。
我挂断了电话赶紧上楼换了一套简单的衣服,又化了一个很淡的淡妆。
我不想让她感到生疏。
我收拾完正等着时骋的时候季暖突然给我打了电话,她恐惧的在电话里喊着我道:“救我笙儿,快来救救我,我一定要保住他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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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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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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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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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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