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极其殷勤地用衣袖扫了扫桌面,便起身来到贺兰霁雨桌边坐下。
贺兰霁雨有些惊讶这女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还以为她长得如此脱俗,也得有些个性呢,贺兰霁雨冲那女子笑笑,低头继续吃饭。
那头蠢驴实在太慢了,她真想换成马!
可骑着高头大马的媒婆,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小丫头,你刚才叫我什么?”那青衣女子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轻声问道。xǐυmь.℃òm
贺兰霁雨抬头看了看四周,和谁说话呢?
贺兰霁雨这身打扮还叫她小丫头?
女子看贺兰霁雨一脸愕然地看着她,抿嘴笑了笑,道:“这易容,可不只是脸上的功夫。”
贺兰霁雨一听来精神了,难道遇见高手了?
贺兰霁雨诚恳一笑,道:“愿听姐姐教导。”
“姐姐?呵呵,你知道我多大年纪,就叫姐姐?”
女子虽是抱怨的口气,可那眼角眉梢却是一团喜气。
贺兰霁雨暗道,姑奶奶还不懂你的心理?女人嘛,谁不是恨不得自己一直是十八啊?
明明她那张脸上面写的是四十八,说的时候,至少得减上二十不可,这样她才高兴。
“嗯,姐姐有二十出头了么?”
贺兰霁雨一脸纯真,目光困惑,问道。
只是这身打扮和这个表情搭在一起怪异了些!
果然,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娇笑道:“好个嘴甜的丫头!”
“妹妹哪里是嘴甜啊,是诚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姐姐千万不要见怪才好。不知道刚才姐姐怎么看破妹妹的装扮的啊?”
贺兰霁雨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个甜啊!
出来混,嘴甜点没坏处。
“看你丫头懂事的分上,姐姐我就告诉你吧。你身上的装扮,虽然勉强还过得去,可你的手却暴露了你的年纪。”
贺兰霁雨低头一看,这手还是嫩得跟春葱似的。
光顾着抹脸,竟然忘了这双手!
贺兰霁雨这儿正后悔着,那边桌子却传来了惊叫声,闻声望去,正是抢这青衣女子桌子的那几个大汉,不知怎么了,一个个正抓脸挠腮的,好像身上招了虱子一般。
“痒死我了!快点给我抓抓后背!”那为首的汉子叫道。
另外几个男人也正在狠抓着自己的胳膊。
“大哥,我这里也痒啊,痒死了。”
那几个人痒得坐都坐不住了,片刻工夫脸上脖子上已经被自己抓破。
有个人痒得受不了,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脸来。
周围的人都惊住了,连忙躲开那几个汉子,站在远处观望。
贺兰霁雨吃惊地看了看那群人,再看看对面坐着的面容平静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对贺兰霁雨轻轻地笑笑,说道:“小姑娘不要惊成这个样子,女人嘛,力气比不过男子,总得使些别的手段,你说是不是?”
“是,是!”贺兰霁雨连忙点头说道,人不可貌相啊!
“姐姐,”贺兰霁雨极其恳切地开口道,“妹妹知道初次见姐姐,就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好。可是妹妹觉得像姐姐这样的仙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次要是错过了,恐怕妹妹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所以妹妹就说了,请姐姐一定要答应贺兰霁雨!”
那女子看着贺兰霁雨,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些话。
“姐姐,您收妹妹为徒吧!”
那女子一愣,随即又浅笑出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可爱,怎么突然提这个要求?”
贺兰霁雨面色一黯,半低垂了头,轻声说道:“不瞒姐姐,妹妹这个样子出门,是怕家里的人找来。
妹妹从小就没有了爹爹,跟着姑姑一家过日子。
前些日子表哥贪人家钱财,非要把我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妹妹不愿意,他们还要打我。”
贺兰霁雨说着,眼泪都开始“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滚过脸颊滴到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成为一滴滴浑浊的白色。
唉,抹太多了!
“妹妹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可是这一路上也免不了受人欺负。刚才看到姐姐这样的本事,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姐姐就收了妹妹这个徒弟吧。”
那女子听贺兰霁雨说完,看了贺兰霁雨半晌,却摇了摇头,说道:“丫头,你演戏的本事虽然不错,可是要骗你姐姐我,火候还差点,你这个徒弟我不收!”
贺兰霁雨愕然地看着她,心下有些恼火,可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
生怕这女人什么时候,给她也下点什么毒。
既然不收她,那么贺兰霁雨还是少理她的好。
那女子看贺兰霁雨不说话,笑道:“虽然我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很合我心,反正我一个人路上也是孤单,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上路。”
和你一起上路?
若是不知什么时候惹恼了女子,然后给贺兰霁雨吃点药,她贺兰霁雨受得了么?
虽然这么想,贺兰霁雨却笑道:“那样好极,有姐姐做伴,妹妹就放心多了。”
姑奶奶明天一早就撒丫子跑人,你要往北,我就说要往南,你说往南贺兰霁雨就说要往北,反正就是不和你顺路。
你爱找谁找谁去。
吃过早饭,她就要上路去繁都,问贺兰霁雨是否和她顺路,贺兰霁雨当然是肯定而又惋惜地告诉她,贺兰霁雨得去周国的京都,很可惜不能和她顺路了。
送走了她,贺兰霁雨赶紧找了个钱庄,把身上的金瓜子换了些铜钱背到包袱里,小包袱立马沉甸甸的了,还是这种感觉踏实啊。
估计那女人也走远了,贺兰霁雨也骑上贺兰霁雨的小毛驴上路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驴吃得太饱了,还是还惦记着昨天的那个馒头。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啃点野草野花的,就是太窝囊,只要后面一来人,不管是车是马,这驴一定会极其主动地贴边给人家让路,有几次都恨不得让到路下面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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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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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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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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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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