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婧看着这颗扶桑树,总觉得这些扶桑树开得不大对。
可是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大抵是没有和海棠花一同开花吧,亦或者是扶桑境里的扶桑花也太多了吧,像是要吃人一般。
“所以,我们坚持好自己的本能便是对的,有自己的评定标准。”
这是苏昭玄自己的看法。
面对正魔大战,他也是如此。
他始终认为,不能随意诬陷每一个种族,包括魔族,也不能因为自己是人族,就一味地吹捧美化人族。
他希望人人都有正确的评定标准。
……
成了魔的沈南柒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面容了,是魔是仙已经没有区别了。
在这个魔族与仙族被划分得过死的地方,仙魔早已没有了意义。
只要能够有益于大陆繁荣发展的,那便是应该支持的;只要是不利于大陆繁荣发展的,那便是应该予以反对的。
“你咋混成这副惨淡的模样了。”
沈南柒拾起地上的沈眠眠,只觉得心底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眠眠躺在地上,虚弱无力的样子,没有了任何生机。
和她一般,惨淡的模样。
她是在四大国的边界地带找到沈眠眠的,这里距离南境还有很远的距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找到眠眠的,因为她之前就感知不到眠眠的气息了。
但是今日似乎冥冥之中,都有一种牵引。
它和它的主子一样惨。
沈南柒将眠眠放到了空间里的灵力池里调养,应该过几日就会好的。
眠眠在灵力池里扑腾了几下,打了个滚,最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它已经很累了。
昨日夜里主人入魔了,那三道天雷是会要了她的命的,眠眠施了层咒法,心甘情愿替主人承了那三道天雷。
主人那样好,就应该好好地活着。
应该和那位前主人一起长长久久地活着,那才是最好的。只是它也不知道前主人去哪了,它找不到了。
南境。
一片荒芜景象。
翻过了无数荒山,越过了无数野岭,最后才能来到南境。
可是这是她打小生长的地方,尽管她自己不记得了,因为她的那些记忆被天族的人抹掉了。
南境的结界需要用血来破。
沈南柒给自己指头破了个口子,在空中画了一张符咒,最后贴在了结界上。
这样的话,一旦有人靠近结界的话,她就可以感知到了。
她担心那个伪善的苍蓝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虽然他可能也不屑于使用那种手段。
南境下了雪,非常非常冷。
沈南柒催动着周身的灵力,来给自己保暖,至少让自己不会被冷死。
冰天雪地的,很难找着任何人。
虽然在南境没有黑夜,只有永远白昼,倒也很容易找人。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几乎很难判断时间。
一不留神,自己睡着了,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甚至看太阳的轨迹也无法确定。
而且因为下雪的缘故,也不会有物种行走,而且也看不到他们的轨迹,所以要想在这里找人是十分困难的。
看不到边,甚至还会进入一个死循环。
沈南柒觉得自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撞壁,最终还是无果。
她身上纵然有云圻的灵力,也是没有办法感知到云圻的具体方位的。
因为那些灵力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她用不了,不到最后一刻保命就用不了灵力。
“小浮辞,你能感受到你主人的气息吗?”
思来想去,沈南柒还是从空间里揪出了浮辞扇的器灵,它应该有办法。
“我的老天爷啊,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成魔了,这倒是稀奇古怪。”琇書蛧
器灵有些惊讶,它就在九圻戒的空间里睡了一觉,醒来刚到药田那里就被揪了出来。
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少管闲事,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赶紧找到你的主人。”
沈南柒呵斥了一团气息状的器灵。
这器灵怎么一点也不成熟稳重,和它主人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
“好吧,我看看。”
浮辞扇觉得得让这女人吃一些苦头,谁让这女人看不起自己。
至于主人,它自己去找就是了。
纵然主人与这人关系交好,可是这人都将主人害到了这样凄惨的地步,怎么着也得受点教训吧。
主子四成的灵力,可是得有本事受得起的。若是没本事的话,那还不如趁早将灵力还给主人。
浮辞扇心里这样想着,便指了个方向。
“沿着这条线,一直向前走。”
“对对对,就是这条线。”
“歪了歪了。”
“往左往左,往右往右,不对不对。”
“……”
最终在浮辞扇的带领下,沈南柒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大雪球。
山上还有许多雪,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你该不会在糊弄我吧。”
沈南柒现在才反应过来,看来她真是成了魔,脑子都糊涂了,竟然妄图听着一个对自己不满的器灵的指导来找到云圻。
是她糊涂了。
沈南柒将器灵继续放回了空间里,还是自己慢慢摸索吧,总能找到点痕迹的。
至于这个器灵,也只能放进空间里。
固然它知道怎么走,也不能让它一个器灵单独冒险。
沈南柒飞到了一个高一点的雪墩上,试图站得高望得远。
这倒是可行的,沈南柒看见在那几百米外有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头。
那红色在冰天雪地里倒是极为显眼的。
沈南柒记好方位,飞了过去。
最终稳稳当当落地。
“老人家,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沈南柒见这个红衣服的老头没搭理自己,皱了皱眉,准备再叫一声。
“老人家!”
这回声音极大,但还是没有叫到这个老人家,这人只是自己走自己的,并未回应。
甚至嘴唇都没有蠕动,也没有呼出热气,感觉都不像真人一般。
“小老儿耳朵不好,别叫了,跟着我走就是了。”
良久,才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回应。
老人家嘴唇未曾蠕动半分,应该是腹语。
沈南柒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跟着走了。其实她觉得这个老人家很奇怪,没有灵力,却还是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裳。
而且还是穿着红衣,这衣服倒像是新郎官穿的衣服。
只不过沈南柒没说出来,都憋在心里,一味地去关注别人的隐私也是不好的。
“啊。”
猝不及防间,沈南柒脚下一滑,从这个坡滑了下去,最后因为惯性趴在了平坡上。
好在是因为地上的雪多,要不然她指不定就毁容了。
沈南柒拍了拍身上的雪,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从容得走着。
在走了好久之后,差点滑了好几次,才听到了旁边老头的声音。
“侧着脚走,不容易滑。”
“哦哦,谢谢老人家。”
沈南柒听取了老人家的教导,这才走得快了许多,而且比之前也稳了许多。
恍然间,沈南柒想起自己之前在人间历劫的时候,大概也是走过这种雪地的路的。
山路难行,真的很容易摔倒。
似乎要沿着脚印走,才更加容易。但是那个雪是新鲜的雪,也没有多少融化的积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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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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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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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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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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