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容陌,太过反常,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只让人心底颤抖,却……不敢动弹,不敢逃离。
“容陌,而今我已应下不再纠缠于你,你还想如何……”莫阿九声音不大,却在此番寂寥而昏暗的夜色中,轻易让人听出其间颤抖与恐惧。
原本细致抚摸着她的颈部的手,微微一颤,而后,缓缓收拢,以掐着她脖颈的动作,慢慢收紧……收紧……
“莫阿九,谁人允你不再纠缠于朕?亦或是说,自作多情,素来是你之拿手好戏?”森冷声音,似曼珠沙华般致命又魅惑。
莫阿九呆呆望着他,心底的悲哀,终是无可言表,即便是此刻,他说出的话,都这般让人误解。
最为可笑的,是五年前,她嫁与他是,多么天真才会觉得自己终会让他为她动心?、
太可笑了!
“容陌,如同你当初所言,我会如你所期盼的那般,不会在如梦魇一般纠缠在你身侧,扰乱你本宁静生活,只要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不是在诉说一场被废除的侮辱,更像是……平和的讨价还价一般。
“呵……”听闻她这话,容陌竟笑了出来,似在嘲讽莫阿九,又似在……自嘲一般。
他垂眸,唇,缓缓凑近到莫阿九的耳边,声音温柔的似能滴出水,却尽是寒意,令人毛骨悚然:“莫阿九,若是朕放开你,谁又能放开朕呢?”
多么……暧昧的一句话。
莫阿九呆呆望着,下瞬她猛地抬眸,眼底似有火苗在其中剧烈燃烧,生生照亮了仅存的一丝希望:“容陌,你可曾爱我?你爱上我了对不对?”她的声音,那般迫切,似乎只要一个颔首而已!
不该再对这场不该存在的感情抱有任何希望,她却还是奢望了。
容陌似被她的问题问的呆怔了,整个人维持着方才的暧昧动作,眼底闪过茫然,却终是在望见女人眼底亮光之时,被映衬的一片狼狈不堪。
好久,他突然伸手,遮挡住那让他不敢直视的眼睛,挡住了其中的光芒与希冀,而后,他启唇:“不对,莫阿九!”他说得毫无情绪,“莫阿九,朕,绝无可能爱上你!”
不爱,他岂会爱上这个曾让他万般厌烦的女人呢……只是当初……容陌指尖微颤,当初,似也只是恨她强嫁于她罢了,而非……厌烦!
莫阿九方才心底燃起来的细微希冀,终究还未曾燃烧旺盛,便已被一场瓢泼大雨熄灭,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眼底,那本晶亮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只剩幽深与绝望,只是这些,挡住了她双眸的容陌,看不见!
“刚好呢……容陌,我也是。”莫阿九轻轻启唇,“不爱我,便放过我好了?刚好,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莫阿九从未想到,有一日,终究换她对他说出分开这样的话语,字字如同一记重锤,击打着她的心口,痛,可是,却不得不下狠手!
“你说什么?”容陌的语调,很是平和,似乎只是简单询问。
“我说,我们分道扬……”最后一字,并未说出口,莫阿九只感觉自己的唇,已被人重重覆上,用的,是容陌的唇,冰冷而又带着淡香。
“唔……”莫阿九想要挣脱,却手脚酸软。
“莫阿九,方才,前一句话,你说了什么?”容陌倏地松开了她,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问着。m.χIùmЬ.CǒM
莫阿九似被他问的愣住,可转瞬反应过来,笑的灿烂无比:“容陌,你说你不爱我,我说,如今,我也是呢!”
她也是,不再爱了,或者说,不敢爱了。
因为……太痛了!
“是吗?不爱了?”容陌听着她的话,轻声呢喃,极尽温柔,可下瞬,他的声音陡然冷凝:“可是,谁准了?”冷冽如冰。
莫阿九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呆呆望着似乎在用尽全力压抑怒火的男人。
眼前,再次变得昏暗起来,她却没有闭眼。
容陌即便是在吻她时,依旧睁着双眸,幽深的双眸中,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冷静如冰,无一丝动情之意。
如同……泄欲一般的吻,连一丁点的情愫都不屑于掺杂进去。
莫阿九未曾再挣扎,也不想了,左右,自己总是挣脱不过容陌的。二人间,总要有一个失败者,她从来都擅长扮演这个角色。
没有动作,身体僵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安静承受。
“又想这般吗?”身上,容陌的声音似在低喃,“莫阿九,朕不会在同一处跌倒两次,这一招,不管用了……”
他轻声说着,唇,一点点的下移。
莫阿九是知晓的,同样的花招,岂会两次都让容陌上当?只是这一次,她并非在耍花招,而是……真的累了,累到不愿再有任何的反应。
挣扎亦或是顺从……
身前,裙裾似被人粗暴的撕开,莫阿九只觉得胸前一阵凉意。
她睫毛微颤,却依旧一动未动,躺在那里,面无表情。
容陌似越发恼怒起来,他放弃手支撑的气力,压在莫阿九身上,男人的声音,喑哑好听:
“莫阿九,即便如今你一动未动,你我二人,却依旧这般契合……”
语调极轻,暧昧旖旎。
莫阿九呆了呆:“容陌,当年,一动未动的那个人,是你。”莫阿九轻轻启唇,冰冷,平静。
当初,任她如何撩拨,未曾有半分反应之人,是容陌。
容陌的身躯陡然一阵,而后,竟启唇,在她的肩头重重咬了一口。
莫阿九身躯一颤,肩头一阵刺痛,容陌并未对她有半分留情。
“疼吗?”容陌嗤笑一声,问的嘲讽,他满意的望着她肩头的齿痕。
“……”莫阿九未曾言语。
“莫阿九,莫想逃走,你也逃不走了……”容陌声音喑哑。
她总是口口声声离去离去!可无数次,他都很想问问这个女人,若是他真的放她离去,谁又能放了他?
过往五年,将她困住之时,他分明也困住了自己!
逃不走了吗?
莫阿九呆呆望着头顶丝绸帷幔,,她知自己如今有多狼狈,也只,自己早已无力反抗。
既然这般,她不回应便是了,这也是她仅能做的事情。
周遭,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他似要将她重重包围一般,檀香的气氛越发的浓郁,不断在二人见催生着异样的情绪,萦绕鼻息,逃脱不开。
“莫阿九,你以为这般,朕便会放过你吗?”容陌的声音似叹息般,“你错了,莫阿九,刚烈的你,朕早就尝过了,而今这般死板的,尝尝也不错!”
莫阿九睫毛一颤。
容陌似嗤笑一声,长臂一伸,莫阿九已接近赤裸。
容陌再未动作,而是双眸放肆的望着她,毫无避讳之意。
莫阿九即便如何镇定,终是个女子,双眸不自觉避至一旁。
容陌终于满意了:“莫阿九,朕倒是不知,你还会害羞……”他轻轻启唇,说的朦胧。
莫阿九依旧一言未发,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般容陌,只会让她手足无措罢了。
身前,似一阵窸窸窣窣脱衣之声,转瞬,容陌身上雪白里衣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逼着她望着他:“莫阿九,你是朕的,从五年前,便是了!”
“啪——”角落中,方才被甩开的裙裾内,轻飘飘掉出来一纸书信,细微声响,格外不惹人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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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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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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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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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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