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半个月时间以来,他始终未曾停止找寻童浅溪,每天派出去的人马,最后也断断续续传来了消息,但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童浅溪的死讯。
众说纷纭各种版本。
有的说她当场葬身火海,没有逃出来,被烧成灰烬。
有的说她在逃亡的路上,然后被大火给压在了房子底下。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傅州成总是痛苦得难以自控,拳头死命的握在一起,而牙齿也是咬得咯咯作响。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就这样悄然的从指缝中消失不见,而傅州成也整整瘦了一大圈,那原本深邃的目光此时愈发深陷,导致原来眸光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但从肢体里散发出来的颓废气息,仍旧使人深深着迷。
“有没有看到总裁?”
顾铭穿梭在公司里,逮谁问谁,着急的不行。
不过就十分钟的时间,这家伙该不会又出去喝酒了吧?
想到这里,感觉很有可能,紧忙掏出手机,不顾一切的打了过去,里面传来嘟嘟的声响,始终未曾接听。
顾铭急了,开着车子胡乱的找寻,果然在一个酒吧门口看到了傅州成的黑色迈巴赫。
此时的傅州成穿着黑色的西服,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喉结,随着上下翻滚,一杯杯的烈酒被他无情的灌进了肚子里。
紧抿的薄唇,泛出淡淡红印,那高挺入云的英鼻,此时愈发瘦骨嶙峋,显得异常刚硬,那紧皱的眉毛,却带着说不出来的痛苦和压抑。
何以解愁只有喝酒。
傅州成喝的醉眼迷离,控制不住,修长的双手,有力的握着酒杯,死命一般的发泄着自己,那不管不顾的样子,再也无所顾忌。
好像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痛苦才能得到纾解。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童浅溪如泥牛沉如大海,杳无音讯,从他的眼前,从他的世界,彻底的消失不见,留给他的只是几件衣裳,还有数不尽的思念。
萦绕在他周身的哀愁,就像散发的浓雾始终挥散不去,使得他那坚挺而又修长的躯体显得微微颤动。
顾铭站在门口,就这样忍气吞声的看着他,努力的控制着内心的悸动。
他知道大老板为何如此难过,发生这样的事,谁都预料不到。
话说这老天也真够无情的。
二人刚和好如初,还未来得及享受岁月静好,无情的大火就将两人天人永隔。
想起这就是一阵刺心的痛。
“服务员给我拿酒。”
傅州成浓发低垂,醉醺醺的嚷了一句,却不料一双大手握住了酒杯,紧接着头顶传来顾铭难过的声音。
“傅董,请你不要再喝了好吗?”
“再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人命?”
傅州成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疯狂而又凄厉的表情,让人从心底发寒。
那原本犀利的眼睛此时紧紧的眯在一起,而眸底却是一片血红,那冷酷而又俊美的容颜此时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狰狞。
“谁让你来的?”
“给我出去。”
纵然顾铭很能忍,此时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傅董,今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你要是再这样喝下去的话……”
“会怎样?”
“会死吗?”
一股大力袭来,傅州成一把挣脱了他,高大的身躯瞬间站起,摇摇晃晃的看着他,而嘴角却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而那结不开的浓浓思绪,在他眼中反复。
“我受够你们了,你们这一个个骗子,你们骗我她死了,可我明明能感觉到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傅董,我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那她昨晚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面对傅州成的胡言乱语,顾铭缄默不语,始终保持着不回答的态度,最后惹恼了他,铁钳一般的双手用力的摇晃着他,凌乱的发丝在他面前飞舞。
猩红的双目暴睁着,就这样死死的瞪着。
“告诉我,浅溪到底在哪里?”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我要把她找回来,我要不惜一切把她找回来。”
说完猛的松开手,踉踉跄跄着跌了出去,那难过而又寂廖的背影,带着深深的离索。
快速的咽下一口唾液,顾铭紧跟着追了出去。
“傅董,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滚……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最怕别人说起,傅州成突然发疯一样的冲向他,顾铭知道自己无意中又触动了他的逆鳞。
傅州成无法接受童浅溪的离去,亦如同这些人无法承受他的颓废。
最后的最后,顾铭被他打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同样,傅州成也好不到哪里去,喷着粗重的气息,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眼睛空洞地对着天空。
“不…不可能,浅溪她绝对没有死,她生我气了,她应该躲在哪里看着我……”
说着说着,一丝泪水从眼角滚滚流了下来,顺着性感的薄唇往下流。
“傅董,咱们回去吧。”
顾铭吃力的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无力的抬头看向他。Χiυmъ.cοΜ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公司需要你,成千上万的员工也需要你,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也都完了……”
“完了,都完了……”
傅州成嗤嗤的笑着,最后强撑着身体站起,低垂着黑色的头颅,哀怯的低声说。
“好,我回去,我回去工作,我回去好好的工作,也许这样浅溪就会回来了。”
突然间,泪水毫无预兆的从顾铭眼眶里喷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上前,抱住他。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着嚎啕大哭。
“傅董,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浅溪她不可能狠心的扔下我。”
重新振作起来的傅州成,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公司里处理着事情,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导致健壮的身体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而这一切,都被傅母看在心里,最后躲在角落里,忍不住的哭泣。
她做错了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儿子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是怎么都无法接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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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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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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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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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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