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浅溪要是离开了,别说幸福,恐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行尸走肉,傀儡,估计这类词语应该就是来形容他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每过去一分钟,傅州成的心就紧促一分,而疼痛也跟着愈发加剧。
到最后,在忍无可忍中,只见医生走了出来,而傅州成早已迎了上去。
“医生,你终于出来了,请问我太太怎样?”
在傅州成焦灼的等待里,只见医生快速的摘掉口罩,意味深长的说,“病人身体特别虚弱,现在还正在休息中,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当然要啊,这事还用说吗?
说完转身就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留了下来,目光深邃,一片焦急,“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我?”
“没有。”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身体没有大碍,这点请你放心,她昏倒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心情造成,精神上不要给予太多压力,要不然以后还会昏倒。”
这话说得,让傅州成瞬间愣了愣,来不及回味,就冲了进去。
好在童浅溪早就睁开了眼睛,此时正毫无焦距的看着,见傅州成进来,只是凄楚的一笑,然后紧紧的闭上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躲是怎么也躲不掉。
想到这,内心的苦意愈发泛滥。
“浅溪,你醒了?”
傅州成长呼一口气,在距离一步之遥之时,突然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随即脸上浮现一抹异常的温柔,所有的狠厉和狰狞在这一瞬间全部褪去,消失的那是无影无踪。
他不能把自己暴力的那一面呈现出来,绝对不能,童浅溪太脆弱了,娇弱的就像温室里的花朵,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那种不堪负荷的感觉,即便是躺在他的面前,都会让人触目心惊,哪怕是一阵风,似乎也是招架不住。
伸出手,温暖的抱住了他。
“浅溪,我们回家吧。”
“好。”
依旧的,低眉顺眼,依旧的浅笑嫣然,依旧的乖巧听话,可如今心境却有点说不出来的苦楚,就好像两个人在故意维护着一层什么。
比起来时的疯狂,回去的路上傅州成冷静多了,只是那双温暖的大手,始终死死地攥着童浅溪,就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傅州成每一次想起,总会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佣人就迎了上去,“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嗯,刘妈呢。”傅州成随口一问,佣人快速的回答,“哦,刘妈去买菜,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好,我知道了。”
刘妈擅长照顾童浅溪,这些新来的佣人比起她都有点不行,把童浅溪放在床上,傅州成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倔强得陪在这里。
“我不管,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现在的傅州成就像个三岁的小孩,紧攥着大人的手,不愿意走掉。
童浅溪笑了,甚是无可奈何,有气无力的对他说,“州成,别这样好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赶紧回去上班吧。”
“听话好吗?赶紧回去。”
“不好,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哎……”m.χIùmЬ.CǒM
童浅溪想笑,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慢慢的滑进了被子里,而那双裸露在外的手始终被紧攥着。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
话一说完,傅州成松开了她的手,居然脱掉鞋子,躺在了她的身边,看的童浅溪甚是无语,到最后只能随他去。
“睡吧,我陪着你。”
所有词语都无法去形容傅州成的心惊肉跳和慌不择已,那种感觉只有他自己才能深深体会,他不喜欢医院,一点都不喜欢。
每一次带童浅溪来那里,也就意味着他要和魔鬼做一番斗争。
那一路走来,所经受的痛苦,所承受的那种折磨,就好像人间炼狱。
看着很快睡熟的童浅溪,傅州成满足的溢出一口气,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番下来,他也累了,很快,随着周公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传来,瞬间刺激着他,不顾一切的睁开眼睛,瞳孔放大时,这才发现房间早已漆黑一片,伸手一碰,躺在身边的童浅溪也不知去向,霎那间,傅州成不顾一切的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就向房门外冲去。
“浅溪,浅溪……”
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从别墅里一直传到后庭院,此时的童浅溪,裹挟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衣来到了这里,满天星辰,在微风的荡漾下,只觉得说不出来的伤感。
眼看着离别在即,她该如何是好。
万般割舍不下,唯有他,傅州成。
想起这件事,心就被牵扯的毫无预兆的疼痛起来,一下一下,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折磨。
一阵慌不择路,终于找到了她,傅州成原地驻足,却不忍上前打扰,只见凉亭里的她,裹挟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裳,披散着墨水一般的长发,就这样,临空眺望,眼睛深深的看向远方。
那微眯的眼睛,那柔和的侧脸,那白皙如纸的脸庞,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和玲珑,那剔透的表情,居然说不出来的感伤。
心毫无征兆的疼痛起来,傅州成努力的紧抿牙关,这才用力的控制住自己,而拳头早已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终究还是没忍住,到最后,傅州成轻轻的走了过去,将随身陂裹的外套放在了她的肩头。
“天凉了,咱们进去吧。”
“好。”
傅州成的心开始剧痛,不可思议的一把将她抱住,努力的看向她的表情,认真的找寻她的模样。
这丫头绝对有事在瞒着他,绝对。
别问他怎么知道,如此乖顺真是不同寻常。
呼吸几遇不可为闻,然后薄唇紧抿着,就这样死死的,认真的,不受控制的看着她。
“告诉我,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这一句话似乎从嗓子里吼出来的,带着低沉,带着隐忍,还带着害怕和恐惧。
“妈没说什么,就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童浅溪闭口不谈傅母让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他们母子之间有所隔阂,这样的事她不能见,也不忍见。
所有的痛苦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吧。
“你当真没有事情在瞒着我?”
在傅州成目光灼灼的逼视下,童浅溪选择一脸微笑的看向他,柔弱无骨的小手拂向他的面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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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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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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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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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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