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怎样,反正说不准。
听到这样的话,傅州成沉思了,浓黑的睫毛长长煽动,在思虑着该怎么向童浅溪回答。
这丫头性格柔弱,若知道结果这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想到这里,心就一阵阵的紧张。
命运强加在人身上的磨难真是过多,有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始料未及,却又让人不得不去接受。
犹豫再三,傅州成又问了一句。
“医生,您的意思是他这病没法治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医生推了一下眼镜,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回答,“我就实话和你说吧,这种病例不是有钱就能治好,但也并不是全无希望,只能看上帝眷顾谁。”
这种话听起来还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等待着奇迹出现,这一下,傅州成也算是明白了。
“医生,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能尽心的救治他,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一律由我承担。”
除了这个傅州成都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虽然童邵文并不是那么讨喜,但总体来说还是他的岳父,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一点都不能少。
医生再三向他保证,定会竭尽所能,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将他治好,但也并不能完全百分之百的向他保证。
傅州成知道在病魔面前人人平等,绝对不能为难人家医生,所以,就默然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蹲在墙角的童浅溪,莫名的难过不行,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可怜,生母不知是谁,如今生父变成这样,是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别哭了,医生让我告诉你,救治的希望还有80%,但是你一定要把心情放轻松,不要影响到他好吗?”
其实希望20%都不到,为了安慰童浅溪,傅州成只能这么说。
“真的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医生说我爸爸还能痊愈?”
童浅溪猛的抬起头,一把抓住了他,脸上的泪渍,遍布那张秀气的面孔。xǐυmь.℃òm
傅州成一阵心如刀割,却只能认真的说,“嗯,我没有骗你,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这一切都是真的,医生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请上帝原谅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撒了谎话。
他不想让童浅溪流泪,也不想让她哭泣,每一声啜泣就像针尖一样在他心里穿行。
这丫头受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可以,宁愿把这些加在他的身上,让他一人来承担。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童浅溪猛的擦掉眼泪,瞬间站了起来,冲着傅州成扬起一脸灿烂的笑,“从现在开始我不哭,我要勇敢,就像医生说的,我要把轻松的心情带给爸爸,我想他在我的影响下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
在她满是难过的笑颜里,傅州成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瞬间,童浅溪浑身充满了力量,接下来,她要带着父亲与病魔做斗争,童父这一脚摔下去不光是脑血栓,而且还得了半身不遂。
如今不光口不能言,身子还不能动,如同活死人似的躺在那里,几天几夜了,在一个黄昏午后,才醒来。
一睁开眼,童浅溪就扑了上去。
“爸,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说完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呜咽着将头低了下去,背对着他轻轻地擦拭,又擦拭。
童父好像知晓自己的情况,冲着童浅溪啊啊的大叫,眼神里露着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告诉一声。”
见父亲情绪这么激动,童浅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医生闻讯赶来,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把她带出了房间。
直到这时,童浅溪才知道父亲病的有多严重,根本就不像傅州成嘴里所描述的那么云淡风轻。
“不好意思,童小姐,我们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虽然病人已经醒来了,但是他肢体的瘫痪程度正在快速蔓延,有可能这两天……”
“植物人?”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将童浅溪击倒。
眼睛空洞的瞪着医生,不敢相信的问,“你们说什么?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爸爸他救不好了吗?”
“嗯,是的,童小姐,实不相瞒,事实就是如此。”医生无比痛心的回答。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无能为力,病人身体看着强壮,实则异常虚弱,这么一摔,整个人都……不行了。
医生离开后,独留下童浅溪一人依靠在墙角慢慢的往下滑,最后无力的瘫倒在地。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父亲的身体不是一向挺好的吗?
在童浅溪所有的概念里,父亲不该变成这样,虽然他不好,但也没到无恶不作的地步。
这老天对他也太残忍了吧。
冰冷的地板就好像无情的话语,带着刺穿人心的力量,向童浅溪四肢百骸慢慢渗去,很快就冰凉刺骨,若不是傅州成及时赶来,将她一把从地上抄起,还不知道会坐到什么时候?
“你傻啊你,这地板这么冷,要是冻出什么病来,那该怎么办?”
关心则乱,傅州成说出来的话略带谴责,但明显关心之情不言而喻。
满是心疼的黑眸认真的看她,最后不忍斥责,只能无奈的叹息。
“有我在,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岳父治好。”
不说还好,听他这么一说,童浅溪反而更加难过了,她知道傅州成只是为了安慰她,迫不得已才说出这种话。
为了不让傅州成担心,童浅溪硬撑着坐起,头却是越垂越低。
如今当下该怎么办,只能尽人事,听天意了。
从今天开始,童浅溪开始衣不解带的伺候着父亲,从最初一开始的无法接受,慢慢的也能接受了,这种心理路程,经受的那种痛苦,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
自从病重后,童邵文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天看着童浅溪,虽然不言不语,但是眼神里却慢慢流露出一丝丝父爱。
从最初开始的一点点,到慢慢的加深,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童浅溪看在眼里。
如果说,父亲病重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那就是,不在对她苛责,有时候还会拉着她的手,长长久久,始终紧攥不放。
眼神中流露的父爱也在慢慢加深,甚至一度还对着童浅溪流泪,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四肢已经完全不能动弹,无法说话,无法表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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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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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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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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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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