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自以为傅州成对她有情。
无声的苦笑,埋下浓密的眼睫,将苦楚的心事隐藏,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伤。
是啊,她真是自命清高了些,像他这种孤冷而又高傲的男人,怎可能将她放在心上,且最近还做错了事,那是愈发不能原谅。
整个过程,傅州成都带着浓浓怒火,该死,这女人居然不敢看他,难道是因为心虚,想想就有可能,因此内心的狂怒愈发剧增。
刘妈汤刚烧好,一转身出来,傅州成早已离席而走,错愕的愣在原地,结巴着道,“少爷,您吃好了?”
“嗯。”连头都没抬,傅州成转身离去,今天晚上真是受够了,如果没做错事情,干嘛这样,昨天还有理有据的,今天难道就怂了?
好看的冰颜,因为参杂着怒火,就像一头频临发狂的雄狮,桀骜不驯的眼睫,冷酷如冰,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上向下凝视,犹如古代的无情帝王。
“好,如此这般最好,看你坚持到几时?”
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已被严重考验,傅州成无法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明明做错事的是她,为什么难过的是自己?
因为分床而睡,所以并不知晓对方做了些什么,傅州成在房间里来回暴走,玄色的眼眸里都是难以形容的情愫,有隐忍,有燥怒,还有控制不住的熊熊之火。
………
入夜,程家。
“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必须答应,因为你别无选择。”
说话的人是冯苏堇,一脸的坚决,无情的嘴脸,在灯光照耀下,更是可怕。
程锦序紧握双手,高大的身躯临窗而立,一向干净清爽的他难得邋遢,更不可思议的是,食指间还夹杂着一根忽明忽暗的烟火。
而地上,一摊烟蒂。
时间已过去良久。
空气中流动的呼吸,带着一丝压抑和隐忍,比如程锦序,正在极力的控制着心智,清朗的眼眸里都是痛苦难耐。
“此事我不能答应,我不可能和你结婚,因为我并不爱你。”
在他心中,婚姻是神圣的,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在一起,像这种,怎么可以?
一向爱情至上的他,怎忍心去亵渎?
痛苦的表情在眼神中交织,将程锦序的内心击打的支离破碎,“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全当没听到。”
冯苏堇突兀的仰天大笑,一脸的讽刺,那嘴角边挂起来的轻蔑,让人一看即知,“哈哈…哈哈…你以为还有反悔的机会吗?别在那里痴心妄想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结婚,才能击垮傅州成,冲我们两家现在这状况,还不抓紧?别到时候死得很惨,还不知。”
面对赤裸裸的逼迫和事实,程锦序苦不堪言,眉头紧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所以我还是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冯苏堇不为所动,狰狞着目光向他步步逼近,那模样不复往日的秀丽和端庄,就像从天而降的女魔头,连基因都跟着改变。
“是吗,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男人,怂包,为了私人感情,要陷整个家族于不义,你的责任心哪去了,你的责任感又哪去了,枉你还受过高等教育,简直浪费。”
冯苏堇讥笑一声,将他上下一打量,“啧啧。”道,“实话和你说吧,现在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你若再不和我联手,恐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希望你父亲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无疑,这句话伤到了程锦序,是啊,有些事他不在乎,可并不代表他的父亲不在乎,内心最柔软的一角被割伤,瞬间鲜血淋漓。
痛苦的闭上眼睛,却无法启齿。
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比死还可怕。
冯苏堇趁机而上,又加了一把火,“想想你旗下的员工,想想和你同生共死的那些人,你忍心让他们流落街头过着三餐不济的生活?”
是啊,公司一旦破产,受伤害的不止是他们,还有那些数以万计的员工。
心再一次的被灼伤,程锦序凄凉的一笑,缓缓睁开眼睛,看来此事真没他思虑的余地。
可他真的不想,当看到冯苏堇那副嘴脸,就让他生厌,所以就更别提在一起。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现在只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冯苏堇有点急了,眼露不耐。
“别在那里假惺惺作态,除了和我结婚,你别无选择,我实话告诉你吧,如果童浅溪她要是爱你,她就不可能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童浅溪?
平地旱雷,瞬间在程锦序心里炸响,是的,他有什么好顾虑的,童浅溪的疏离和冷漠,难道还不死心?
再也不犹豫,程锦序张嘴“好吧,我答应和你结婚,不过前提之下,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无论是否有婚约,你就是你,而我永远只是我。”琇書蛧
冯苏堇大喜,顾不得其他连忙点头。“好,只要你答应就行,既然如此,那我就着手吩咐下去,准备近日完婚,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
接下来程锦序听的不清楚,陷入浓浓思绪中,脑海里晃荡的都是童浅溪那双清浅的眼。
别了,我的爱人……
家族联姻是商业性的行为,甚至可以说不参杂个人感情,有些人因此而过了一辈子,有些人而郁郁寡欢一辈子,到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这是宿命,也是唯一的救命方式。
谁让他们的对手那么强大,强大到让他们无法呼吸,整个商业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要害,濒临死亡窒息。
自从傅州成出车祸之后,就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作,无疑自然是他。
冰冷的办公室内,傅州成坐在不明的角落里,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轻敲桌面,如坠地有声的潭水,进入你的心灵,却莫名带来一阵颤粟,让人恐惧。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按照您的吩咐,已执行。”
顾铭一本正经的开口,说完轻抬了一下镜框,平息静气,默然等待中,只见傅州成半晌才开口,幽深的眼眸不见底,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良久低沉的一笑,点点头,而眸中,无半丝笑意。
“好,很好,非常好。”
傅州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让人不寒而粟,一闪而过的狠戾,如利刃击向肉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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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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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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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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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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