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宫门前的皇城军手中的长矛齐刷刷一响,将长生拦在外面。刚刚长生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这些皇城军不可能没有发现,也是因此,他们更要拦住这位永安小姐。因为他们心中无比清楚,虽然那位国师才是强烈要求将魏云舒凌迟处死的人,但最终答应的还是少帝。
他们既然是皇城军,职责就是保护皇帝。更何况皇帝陛下年少有为,是不可多得的有为之君,眼看着就能大展宏图成为千古一帝的那种。怎么可能放人其被长生给害了呢?
此时,护卫统领上前一步,为难地看着长生。他们前不久才见过,这位永安小姐那超出常人的力气不止救了他们,还救了陛下。此时面对她,侍卫统领根本生不起敌对之意。恩情与职责相互冲突,似乎很难有取舍。
“永安小姐……”
侍卫统领本来想说看在魏云督公的面子上不要擅闯皇宫,但同时想起了那位叫人感官复杂的魏督公此时估计已经死了。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就噎在了嘴里。
打了个磕巴,侍卫统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长生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这些障碍,目光穿透重重宫殿来到了这皇宫之中最大的宫殿。那里,正是金銮殿所在。哪怕隔得再远,对于已经恢复实力甚至更上一层楼若不是这里实在偏僻几乎可以再上升一个台阶的长生来说,少帝的踪迹再明显不过了。
“让开。”
明明只是两个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字而已,但就好像有场大风刮过,直接将那些拦路的侍卫们扫的七扭八歪,不仅维持不住阵型,连站稳都做不到了。
侍卫们彼此对视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见长生寸步不退,准备强行上前。而他们对长生来说,只是多挥一下手的区别罢了。
既然他们冥顽不灵,长生也就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个小内侍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
“陛下有旨,请永安姑娘进宫相见——”
那些侍卫闻言竟不禁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上这位以神力闻名的永安姑娘,根本就不会是对手。
侍卫统领略有些迟疑,但还是示意大家伙让开一条路。只是伴随着长生的脚步,这些人还是忍不住跟在了长生身后,准备随时救驾。
“统领,陛下没有让我们跟上去啊。”
“难道陛下没说就可以视而不见?你也知道这位姑娘有多么厉害,若是真的起了冲突……不过是士为知己者死罢了。你们可莫要忘了陛下对我等的栽培。”
“是。属下等永不敢忘。”
长生对他们的絮絮私语并不介意。她只是一步一步,走向那做金碧辉煌又庄严大气的宫殿。这座皇城,长生没少跟着魏云舒进来。这座大殿,她也是其中的常客。此时走过一块块熟悉的地砖,身边那个熟悉的人却已经长眠,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感到莫大的哀伤。
她刚以悲入道,此时周围的气息还有些浮动,巨大的哀伤之意传开,身后紧紧跟着的侍卫竟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那种彻骨的悲伤,几乎叫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更是一串串的流。
在这一瞬间,他们纷纷想到了自己此生最悲伤之事。有些甚至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们自己都觉得已经忘了,但没想到,那些令人悲伤的回忆并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潜藏在记忆深处,现在正是它们出来的时候。
“哐当当!”
一连串武器落地的声音响过之后,那些侍卫忍不住抱头痛哭。
“娘!娘啊……”
“小弟!小弟你去的太早了啊——”xǐυmь.℃òm
“我爹他这辈子都没过过好日子,现在生活好不容易好了,竟然一点儿都享受不到,我对不住你啊爹——”
就连侍卫统领都忍不住痛哭流涕。不管他们在大夏国内有多么出众,但他们毕竟只是凡人,对上化神期修士的悲之道,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长生如入无人之地般走入金銮殿。少帝就坐在那把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他看着身形长大许多的长生,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之意。他就说自己不会错。永安就是会长大。少帝几乎是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长生。
虽然脸上还有三道伤疤,但此时的长生有种长开了的感觉。身形高挑,眉目清秀。虽然还是瘦削,但却已经是个成人了。
少帝从龙椅上站起身,然后一步步走下来。他身穿十二重帝王冠冕,头顶上的冕旒垂下来,走动之时略有摇晃,露出了锋锐的眉眼。
“永安,你回来了。”
长生站在原地,仔细的打量这个人,只觉得恍然。但最后她还是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
“永安是在问我为什么要对魏云舒动手吗?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我与他,无法共存。”
“我不是在说这个。”
确实,从很久以前,长生就明白,魏云舒与少帝无法共存。少帝虽然年幼,但资质极为出色,而像这样的人,是不会愿意自己头顶一直顶着别人的。更何况他还是大夏皇帝。所以长生很早之前就决定,要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扭转之前,将魏云舒带走。
她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用凌迟之刑!”
凌迟之刑啊,千刀万剐,她根本不敢想象魏云舒受了多少苦,她一旦想起,手指都会忍不住颤抖。魏云舒那样的人,说是金堆玉砌出来的也不遑多让,可就是那样柔弱之人,竟然要承受凌迟之刑!他的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连暖和的春天都要穿着大氅,这样的处罚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他,成王败寇,是魏云舒自己不想争,是他棋差一招,我无话可说。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凌迟酷刑!”
少帝沉默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知道什么是凌迟吗?是一刀刀把人的皮肉刮下来!你坐在这九重宫阙之内,从继位开始至今,若是没有魏云舒保护,你怎么可能坐的这么稳?魏云舒于你,如师如父,你为什么就能下得了这个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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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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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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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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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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