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命府里管事采买了一些来,亲自挑选后,送进宫里,好让弟弟妹妹们玩耍取乐。
刚好这一天,是太后准许温宪出门的日子,被困在寝殿快闲出病来的姑娘欢喜不已,等不及随行的宫女嬷嬷跟上,就飞奔来永和宫,遇见绿珠从神武门下取来四福晋送进宫的东西。
“是给我的吗?”
“是,您和七公主,还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有。”
温宪霸道地说:“等我和宸儿挑剩下了再给他们。”
绿珠笑着道:“一人一份,福晋可都分好了,您别为难奴婢。”
温宪不依:“那也得我和宸儿先挑。”
说着话进门,宫院里静悄悄的,绿珠这才想起来,说道:“奴婢出门时,像是见景阳宫的人找来,娘娘若不在家,就是去荣妃娘娘那儿了。”
温宪闯进门去找,果然不见额娘的踪影,七公主的乳母从配殿迎来,说妹妹月事闹肚子疼,睡回笼觉呢,请五公主自己坐会儿。
虽然扫兴,也舍不得吵醒妹妹,温宪独自拆了四嫂嫂送来的东西,好吃的好玩的,总算能解闷。
绿珠来奉茶,陪着公主说会儿话,没想到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等回来了。
见到弟弟们自然高兴,可温宪不忘当姐姐的责任,问他们怎么跑回来,而不是在书房念书。
小哥俩洗了手,一同坐下,胤禵不知道桌上的东西自己也有一份,径自拿了姐姐面前的吃,温宪也没计较,只听胤祥说:“今日书房除虫,顺便备着冬日烧火通烟道,只上半天课。”
温宪问:“你们用午膳了?”
十四指了指窗外:“这还没到晌午呢?”
胤祥则问:“七姐姐身子不适吗,怎么这会子睡觉?”
倒是十四早晨就知道姐姐不舒服,说道:“女孩子家的事,咱们不要问,哥,难得半天闲暇,我陪你去延禧宫,和敏常在用午膳。”
胤祥便问绿珠:“额娘在哪儿,总要知会额娘一声。”
温宪将弟弟们的两份礼物给了他们,说道:“额娘又被荣妃娘娘请去了,在景阳宫呢。”
却见小哥俩互相看了眼,笑得意味深深,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温宪收回了手里的东西,凶巴巴地问:“在我跟前打哑谜呢,怎么啦,三哥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三福晋又作妖了?”
胤祥道:“听说大阿哥把三哥打了,就昨晚的事。”
温宪顿时睁大了眼睛:“怎么,三哥那样老实的人,怎么敢得罪大阿哥?”
十四却嗤地一笑:“姐,你觉得三哥老实?”
温宪竟没得反驳,勉强道:“他自然也有些心思,大体还算是老实那一边的,你们快告诉我,怎么会打起来,三哥那点拳脚功夫在大阿哥跟前,不是白送吗?”
正如温宪所言,三阿哥虽自幼学习摔跤骑射,可与大阿哥相比不值一提,拳脚相交时毫无胜算,还是做了亏心事,被大阿哥找上门问罪,若非最后三福晋扑在他身上求大阿哥收手,不定要打成什么模样。
此刻三阿哥府里,鼻青眼肿的胤祉躺在床上昏睡,厢房里哭成泪人的三福晋正向亲娘诉苦,董鄂夫人今早被找来时,以为两口子又打架,谁知居然是大阿哥连夜闯来,兄弟俩狠狠干了一仗。xǐυmь.℃òm
看着女儿如此憔悴,董鄂夫人心疼不已,更是后怕地说:“拳脚无眼,你这般冲上去,若将你再打出个好歹,娘可不能活了。“
三福晋道:“老大不会对女人动手,看他对大福晋那么好,我心里就有底,而我若不去求,他没台阶下,是定要把胤祉肠子打出来不可的。”
董鄂夫人听得心惊肉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闹到这地步?”
三福晋这才哭道:“还没和胤祉说上话呢,只听大阿哥骂骂咧咧,南苑修马棚的事儿,胤祉像是掺合了一脚,拿了些银子,而南苑那头迟迟不开工,连木头屑都没瞧见,大阿哥急了查下来,就查到胤祉身上了。”
董鄂夫人连声啧啧:“这样小的一项工程,前后统共才几个银子,三阿哥犯得着吗?”
三福晋捂脸大哭:“我哪儿知道呀,他真是疯了,这日子不过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额娘,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四阿哥府里,进宫送东西的下人归来回话,青莲听后,来园子里找,见福晋正带着大格格和大阿哥在池畔玩耍。
青莲来到福晋身边,告知宫里的事,又问午膳是不是送进园子里来。
毓溪道:“念佟的鞋袜都湿了,一会儿就回去,午膳我带念佟去西苑和侧福晋一起用,好让他们母女见见,我也看一眼弘昐,你留下照顾弘晖,不必相随。”
青莲应下,弯腰来逗大格格,念佟正被奶娘抱着,伸手往池塘里捞小鱼,忽然使坏,将水泼在青莲的面上,吓得她险些跌入池塘,毓溪笑骂念佟淘气,可一旁乳母怀里的弘晖乐得咯咯直笑。
小丫鬟们来搀扶青莲,毓溪问她闪着腰没,青莲站稳了后,却轻声道:“奴婢没事,就不知道三阿哥这会子怎样了,听说打得不轻,大阿哥那身手,必然拳拳到肉,下了狠劲的。”
毓溪轻叹:“大阿哥正是练家子,不会打出性命好歹来,定是有分寸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打上门去。”
青莲道:“这事儿会找上四阿哥吗?”
“和胤禛不相干,真要牵扯……”毓溪微微蹙眉,说道,“恐怕会牵扯八阿哥,这件事原本交代到工部,就是他在张罗。”
青莲谨慎地说:“四阿哥的性子,奴婢怕事情闹大后,他会自责。”
毓溪淡淡一笑,没说话,从乳母怀里抱过弘晖,打算带孩子们回去了。
她心里明白,这事儿从一开始,胤禛便这般算计,只是没想到大阿哥行事如此鲁莽,不等闹上朝廷,先私下里处置。
不过,三阿哥虽遭了罪,可事情反而比闹上朝廷更好解决,朝廷事成了家务事,兴许大阿哥不是冲动,本也有几分算计,眼下还不好说。
“福晋,奴婢还听说一件事。”
“只管说。”
青莲命丫鬟乳母离远些,轻声道:“太子妃不好,夜夜哭,和您那会儿有几分像。”
毓溪听得心里沉重,低头看着怀里的弘晖,说道:“那么大的紫禁城,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可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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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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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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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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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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