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商就是不信。
“不信。”时商眉眼凝着冷霜,“现在怎么办?”
霍温庭轻描淡写,“湿了一小块而已。”
而已?
时商笑了,“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去床上睡,你来这里睡,谁让你把被子弄湿的。”
没等霍温庭答应,时商直接从地上起来往床上一躺,霸占了一边床的位置。
霍温庭把杯子放下,时商警惕地看着他靠近,就怕他对她来硬的。
霍温庭还没开口,时商的心倒是先乱了,“要不然你把被子吹干!”
霍温庭两手撑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时商。”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像是在蛊惑。
等着时商心弦颤动,他徐徐问,“你怕什么?”
时商哈一声,笑了,“我不怕,又不是我弄湿被子,你不吹干我就在这睡!”
她气势够硬,结果他就是无所谓的三个字,“随你呗。”
时商,“……”
霍小公主今晚这么好说话?
时商还有些不可置信。
霍温庭掀开一侧被子,告诫她,“别过线就行,要不然踹你下床。”
时商当做没听见,继续看电视。Χiυmъ.cοΜ
同躺在一张床上,但还真没什么暧昧的感觉,同样也不尴尬。
大抵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大抵也是,清清白白,没有多余的心思。
时商悄悄看了霍温庭一眼,敛了敛心神,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电视。
睡前还好好的,结果到了第二天醒来时商发现自己又滚到了霍温庭的怀中。
气氛莫名的变得尴尬暧昧。
时商心虚,屏着呼吸悄悄抬眼,却对上一双幽深的棕色眼眸。
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一团旋涡将她吸了进去,心里逐渐不安。
时商一声尬笑,“你…你醒了啊。”
怀中温香软玉,带着荔枝奶香味儿,霍温庭把人推开,动作称不上温柔但也不算粗鲁。
他靠坐在床头,声音微哑,凝着她那片桃红的脸,“鬼鬼祟祟做什么?”
时商嘴硬不承认,“我没有啊,你这是还没睡醒,看错了吧?”
霍温庭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时商,你喜欢我?”
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心思,时商反应剧烈,“谁喜欢你了?一大清早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确定了你肯定是还没有睡醒!”
霍温庭微微眯着眼,她这反应,是真被他给说中了?
霍温庭从容不迫,“你说我乱说是么?那你为什么会在我怀里?”
时商抬手顺头发以掩饰尴尬,“我……睡着了怎么会知道啊。”
被他盯着,时商往后退,再往后退,结果退到床沿了都没发觉。
眼见着她就要从床上摔下去,霍温庭扣着她的手臂将人给拉了回来。
男人的气息强势掠夺,时商整个人都惊了一跳,在他怀中挣扎得厉害。
“霍温庭,你干什么?”
“老实点。”
一声警告,时商果断地安分下来。
这样是不对的,她想。
这大清晨,她怎么和霍温庭这样?
当然,那点心虚很快被抛到脑后,她对上他的眼睛,振振有词,“这次是你自己把我拉到你怀中的啊,跟我没关系。”
霍温庭哼笑一声,“等会掉到床下去你又来怪我。”
时商突然记起来那茬,“上次明明就是你把我踹下床。”
时商连忙把人给推开,滚烫的气息远离,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动作一顿,她倏然想起来,他昨晚还说要把她踹下床。
可刚刚也没有。
甚至在她要掉下去的时候,还好心的把她给拉了回来。
相比之前,这态度真的是好上许多。
不对,简直是天壤之别。
时商小心翼翼朝他看去,就看到霍温庭掀开被子下床,竟是半句话都没有反驳。
时商仔细想了想霍温庭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终于看清了这个事实。
从第一次踹她下床,再到现在反应平平,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霍温庭总不可能是喜欢她?
时商被这想法惊到。
见鬼!
时商跟霍温庭一块吃早餐,目光时不时往他身上投去。
那目光还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霍温庭笑了一声,“看什么?”
时商摇头,在霍温庭身上并寻找不到一丝霍温庭对她有想法的痕迹。
霍温庭收回视线,“好好吃你的油条。”
“哦。”
对了。
今早霍温庭做早餐还特意给她炸了油条,配上黄豆研成的豆浆。
就是这个味儿。
时商边吃边点评,“你厨艺也还是可以的,学过?”
“没学过,天赋。”
时商无言以对。
吃完早餐,时商打着呵欠说,“我去睡个回笼觉。”
“你今天没工作?”
“没有。”
“晚上去庆园吃饭。”
时商摆摆手,“那你到学校接我吧,下午我去学校。”
时商跳到床上,在床上呈大字形躺着。
这几天都不用跑宣传。
那两部大爆剧捧的也都不是她,因此她没拿到什么代言红利,没工作时她是真的闲。
时商在床上打了个滚,脸贴到霍温庭枕头上,鼻息全被他的气息占满,浓烈的性感的味。
时商拉起被子轻轻嗅了嗅,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后,脸都热了起来。
好在无人窥探到她心中的想法。
-
下午。
时商去学校上课。
准备期末考,一放假她的大一生活也要正式结束了。
久违的来到教室,课完了时商又去学校图书室借阅书籍。
直到天色暗下来,时商才注意到时间,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都是霍温庭和阿诚打来的。
糟糕。
把霍温庭给忘了。
他那臭脾气,应该不会怪她吧?
不对不对,按照他的性格,他早就不会等她了。
胡思乱想间,时商来到校门口。
阿诚站在车边替她拉开车门,小声说,“少爷等了您一个多小时。”
时商,“……”
罪过罪过。
时商坐上车,先发制人地说,“我看书忘记时间了,手机静音,不知道你打电话来。”
霍温庭没理她。
显然是生气了。
是谁呀,是谁让霍小公主等这么久的?
时商挺自责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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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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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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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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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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