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贝贝对镜摆弄烫好的发型,回过头时脸上是素净的笑,“走吧,我们该下楼了。”
林然嗯了一声亦步亦趋跟上她。
时贝贝拉开房间门,视线虚虚瞟过四周,接着亲密挽住林然下楼。
宛如一副好姐妹样。
旁边一扇门从里面打开,走廊顶灯在地上映出那人修长的影子,周围寂静无声。
段萧然在跟雍家某位长辈说话,旁边有人说时贝贝来了,段萧然满脸笑意看过去,伸手拉过时贝贝的手,跟她介绍起他这边的亲人。
雍家只剩他一个独子,雍家是打算给他改姓入雍家族谱——雍萧然。
今天这场隆重订婚宴也是为给段萧然正名。
时堰踱步走过来,清冷优雅,“你们有没有看到阿野?”
时贝贝娇柔一笑,“大哥,你找四哥有事呀,我没看到他。”
段萧然疑惑的嗯了声,“刚刚四哥说去找你了,贝贝,你没看到他?”
时贝贝笑容一敛,“啊,四哥找我?我没看到啊。”
时野在这时走了过来。
时贝贝朝他看过去,“四哥你去找我了?”
时野嘴角勾起笑,“没,我突然肚子疼,去洗手间了。”
“啊,这样……”
时堰叫时野,“阿野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好。”
时野跟上时堰的步伐。
时堰在为刚刚的事教育时野,时野手上转着超薄手机,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在看到林然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时野找借口从另一边跟上。
随手拿了个检修警示牌放在女厕门口,时野行走如风来到女厕。
林然刚从隔间出来,眼前突然一黑。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时野在酒店杂物房捡了个麻袋套住她头,林然惊恐得一直在尖叫。
声音尖锐刺耳,时野心头烦躁捂住她林然嘴巴,一声勒令,“马上给老子闭上嘴,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再叫一句我马上叫人进来办了你。”
林然顿时不敢喊了,两条腿一直在打哆嗦,不是时野按着她她兴许都要滑下去。
时野见她不再挣扎,冷冷说了一句,“我没恶意,我只是想问你些事。”
林然发出呜咽声,“呜呜呜……”
你都绑架我了你还说你没恶意!
骗人!
时野警告,“老实点!”
林然很怕,也很老实。
头顶白炽灯扎眼,时野微微眯着眸,压低声音,“我是霍家派来的人,当初时贝贝被时商推下楼是你指认的是吧,你是不是在撒谎?”
“我……”
时野恶狠狠地威胁,“不许说一个假字,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们霍家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京城,你要不要试试?”
哪敢试试,拿命去试试吗,她就是小人物一个,她也是被逼的。
林然在威逼之下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时野越听眼神越冷。
林然哭哭啼啼,“我说完了,这些真的都不关我事啊。”
时野一把将林然推开,哼笑,“我会再去找其他人对质,你敢说谎我会再来找你!”
林然腿软跌倒在地,“我发誓,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说谎天打雷劈。”
时野关掉手机录音,“看你还算配合,我暂且放过你,你数到一百再出去。”
林然哆哆嗦嗦数起来,“1,2,3……”
时野大步流星走出女厕,左右张望,四下无人,他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99,100……”
林然见周围没声一把将麻袋掀开,看着地上那坨粉色麻袋,林然气得一脚踩上去,结果脚下一滑被麻袋缠着跌倒,心脏差点儿要蹦出来。
“呜呜呜,这麻袋也跟我作对!”
林然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洗手台站了好一会才敢往外走。
门外,一个警示牌子。
林然惨白着脸匆匆离开。
霍家的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林然心虚不敢再凑到时贝贝面前,只能放弃这次进入上流的机会提前离场。
时野坐在无人处。
脸上浮现着料峭冷意。
耳孔里的蓝牙耳机亮着微弱的光,是林然交代的一切。
时贝贝周旋累了,见他一个人待着便走过来坐下,“四哥,你是不是累了?”Χiυmъ.cοΜ
时野关掉录音的同时拿下耳机,身子向前倾,“贝贝,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时贝贝娇俏的笑,“我当然知道呀,四哥对我最好了。”
时贝贝上前挽住时野的手臂,却被时野拿开。
时贝贝看着空荡荡的手,发愣,抬起的眼带着脆弱茫然,“四哥?”
时野犀利的眼眸认真审视着她,似是想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的心。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她明明那么善良,却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时野想不到答案,人心真难测。
时贝贝简直被时野看得头皮发麻。
她喉咙有点干,“四哥。”
时野收回目光,低垂下眉眼,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
“在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之后,我觉得那无所谓,血缘不重要,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胜过血缘才对,但我突然好像有点看不懂你。”
说这话时没看时贝贝,说完才再度抬起眼,那眼神让时贝贝看不懂。
时贝贝强装的笑有一秒崩塌,重新扬起笑时心中勉强维持住了镇定,“四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说?”
那双眼睛当真是一派天真,“我们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啊。”
了解么。
时野再也不敢那么笃定了。
时野眸光深远,坐在那一声不吭。
“我……”时贝贝仓惶低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搅着手指的模样透着紧张胆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四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时野叹出一口气,“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我不想破坏,以后再说吧。”
背往沙发一靠,吐出长长一声叹,自我折磨。
这样的情况让时贝贝完全摸不着头脑,一遍遍追问,“四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时野勉强一笑,“没什么。”
恰巧这时段萧然过来找时贝贝,时贝贝跟着他走,却是三步一回头看着时野的方向。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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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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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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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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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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