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温庭却是习惯了,语气平平,“刚醒来是这样的,时商说能够恢复的。”
“你那媳妇?”霍老爷子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深刻难以琢磨,“跟你那媳妇有什么关系?”
霍温庭不想承认,可总不能拿走时商功劳,“据说是她把我救醒的。”
据说?
这两字半真半假,就很耐人寻味。
霍老爷子追问,“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霍温庭垂眼,“应是真。”
“没开玩笑?”
“没。”
霍老爷子眸色变深,“如若是真的,她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本事?”xǐυmь.℃òm
没有证据的事霍温庭不好说,寡淡道,“反正妈和姑姑很相信她。”
“温庭,你醒了呀。”时商从厨房走出来,爷孙俩止住话头,时商弯唇笑,“醒了正好。”
霍温庭抬眼看她,淡淡冷冷的一眼,没什么情绪,“做什么?”
时商脸上笑容不减,“中药熬制好了呀,我端一碗出来给你喝。”
霍温庭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你拿给我泡澡的中药让我喝?”
这人神神奇奇的脑回路,时商挺无语的,跟他解释,“你在想什么呢,喝的是喝的,两者是不一样的,是我刚刚抓回来的药。”
霍温庭脸黑了,“我不喝。”
果然啊。
霍小公主果然如她所料拒绝喝药,但这会富婆和宋女士都不在,谁能劝?
这不还有尊大佛吗?时商转头问老人,声音端的是毕恭毕敬,“爷爷,身为患者是不是要喝药?”
霍老爷子眼神稍稍变了味,当然是点头肯定她,“自然要喝。”
时商顿时理直气壮,“你听到爷爷说的话了没?你要不喝,我就让阿诚灌你喝了啊!”
霍温庭,“……”
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了。
阿诚,“……”
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灌少爷喝药呐。
“不会吧不会吧?”时商睁大眼掩着嘴,演技很夸张,故意刺激男人,“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还怕喝中药吧?”
是个人都受不了激将法,更何况还是被人轻视,霍温庭气得不轻,“我怕?”
“你不怕,你当然不怕啦,你可是霍温庭呀,怎么会怕,我这就去端一碗药出来给你喝。”时商转身就去厨房,根本不容霍温庭再叭叭。
霍温庭,“……”
这女人就是来气他的吧?
霍老爷子头回看到霍温庭吃瘪,觉得这画面还挺新鲜。
霍老爷子敛起笑,咳了咳,“温庭,关于时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妈和姑姑背着我就给你娶妻了,什么人查清楚了吗?谁都能做霍少夫人?”
霍温庭难以启齿,“妈和姑姑让她嫁给我冲喜的。”
“冲喜?”
“嗯。”
霍老爷子不吭声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越是迷信,看霍温庭现在这模样,他哪还能说什么?
时商端着一碗中药出来,熬的不知道是什么中药,一碗黑乎乎的。
霍温庭当即转过眼,表情可谓是十分嫌弃。
时商看他这模样笑得开怀,好生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乖乖把药喝了吧。”
那颜色是阿诚看了都觉得犯恶心的程度,少夫人不会是想害少爷吧?
“来,我喂你喝。”时商积极得很。
霍温庭当即拒绝,“不要你。”
时商心领神会,“我明白明白,你要阿诚嘛,来,阿诚,交给你了。”
阿诚正要接过那碗药,霍老爷子先接了过来,“我来喂。”
勺子递到霍温庭嘴边,霍温庭把药吞嘴里差点没吐出来,强忍恶心咽了下去。
这药不是一般的苦。
霍温庭直接闷一碗,在他犯呕时时商迅速把一颗糖塞进他嘴巴里。
霍温庭怔住,“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时商也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儿,她眉眼染着甜笑,“糖啊,难道你没吃过糖吗?”
霍温庭到底没把糖吐出来,嘴里散开的甜味中和了药味的苦性,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霍温庭蹙眉,偏爱嘴硬,“我不需要,下次不要擅自主张。”
霍小公主就是娇气。
“我这不是怕你苦么。”
像是被刺激到了某个点,霍温庭强调,“我不怕!”
时商从善如流的附和,“是是是,你不怕,是我怕你苦,行了吧?”
霍温庭冷漠吐词,“多事。”
时商不满,“下次苦死你算了。”
“苦不死。”
“话多死。”
“……”
霍老爷子看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也没拦,更没说半句话干涉,等两人都安静下来这才说,“时商,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老人拄着拐杖走向一楼书房。
时商咬碎嘴里的硬糖全咽下去,瞪了霍温庭一眼这才跟上老人。
时商也不知这老人是什么习性,第一次打交道,收敛爪子,乖乖巧巧的。
她主动问,“爷爷想要问我什么?”
“你是凤奉中药店的店员?”
时商摇头,“不是。”
“你在那里给温庭抓药,但也不像是客人。”
老人眼眸沉了些许,一股威压蔓延过来,书房的气氛好像变得逼仄。
一片静默中,时商淡定的回应,“我在乡下学过医,凤老爷子曾提点过我,我跟店长比较熟。”
霍老爷子讳莫如深,“什么时候?”
“两年前吧。”
“两年前……”老人眯着眼像是陷入回忆中,或许是不太确定,拿出手机看过往聊天记录,手机放回去,笑了,“正好是两年前,凤奉那老头子跟我说他收了个徒弟,你说,这时间就这么巧?”
半晌,时商试探,“这么说来爷爷跟凤老老爷子关系很好?”
“你说呢?”
这态度模糊不清,时商也不敢肯定啊。
“我跟他认识几十年了。”霍老爷子慢条斯理开口,“他收了徒跟我炫耀,但也没跟我是谁,照片也不舍得让我看,我说他吹牛逼。”
时商想想那画面,觉得温馨又搞笑。
“他还跟您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有一伙人在找他他便只能躲起来,那么久过去,我以为他回京城了。”
“没回。”时商失落地垂下眼,“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还以为您知道。”
“他怕牵扯到我,哪会跟我说这么多,连你的身份都要隐瞒我。”
时商担忧,“那他会不会出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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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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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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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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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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