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五名赤膊壮汉擂鼓。
投石车下方,甲士正在转动绞盘,发出吱呀吱呀的机括之声。
在进攻之前,先用投石车抛射几轮,压制住城墙上的弓弩手,给己方攻城塔车的推进争取时间。
攻城战,对于攻守双方来说,都是极为疲惫的,一开始还能适当轮换,可到了后面,也没有什么轮换的机会了,
都得全力以赴。
高览和太史慈自然是身先士卒,举着盾牌向城墙抵近。
本就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看到自家将军都亲自上阵了,就算身体再酸软,那也得咬着牙顶上去。
高览和太史慈带来的五万步骑都是青州军,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冀州军,但也都是黄巾军的老底子,忠诚度和心气儿都是不差的,差的也就只是战场经验罢了。
在攻城塔车的前板落在城墙上的那一刻开始,双方将领的心,就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攻守双方对战场局势的预知,都是正确的,
只是当高览和太史慈带着部众杀入城楼时,让他们的预知变成了现实。
半个时辰不到,
代县的西面城墙,包含瓮城在内,失守了。
张昊军不断的攀附上来,而守军,已经无力再将他们赶下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墙上的张昊军越来越多,而他们不得不一退再退。
随着张昊军的数量越来越多,对于守军来说,局面彻底了失去了掌控。
先上来的张昊军并不恋战,而是持续不断的向守军施压,后续登城的张昊军开始极为迅猛的清理城墙上残余的守军。
田楷没有选择纠集溃兵再杀上去,因为敌军势头正盛,己方已成溃败之势,这个时候,得多争取一些时间让将士们缓一缓,
否则,田楷不敢保证有没有刀子从自己的后背捅进来。
他只能果断的选择带着身边还能指挥得动的人手,向城内退去,府衙是最好的选择。
每座城池的府衙,围墙都比其他宅院要高一些,而且府衙宽敞,方便据守。
田豫在城门楼失守的第一时间,便回到了府衙,开始组织人手设置路障,让弓箭手上房顶,占据有利位置。
关于投降这件事,田豫心里想过。
但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体面。
你劝降我两次或者三次,每一次,我都给你留个口子,这样你才会劝我第二次,第三次。
劝到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时候,我也能给自己找个台阶,就算下了。
可从开战到现在,
你荀彧和郭嘉压根儿就没在代县这边露过面,而高览和太史慈更是一根筋的铁憨憨,上来就用石头轰,连谈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了,
一开始,田豫也没想投降,可慢慢的,城池都快守不住了,若不投降,自己的小命肯定就没了。
田楷是公孙瓒的心腹,自然是不会降的,可他田豫不是啊。
其实在退回府衙内时,田豫就已经开始琢磨怎么体面的投降了,
那就是将府衙守住,让张昊军攻不下来,这样一来,高览和太史慈必然会劝降。
田豫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劝降,我就答应。
没过多久,
田楷也带着人退了进来,其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当田楷看到田豫将这府衙武装成了这样,不禁有些讶然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都没死,我怎会先死呢!”田豫没好气道。
田楷笑着点点头,而后转身下令道:
“结阵,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死前多拉一个都是赚的。”
田楷和田豫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便已经分好工了。
田楷守外面的街道,田豫守府衙。
伴随着张昊军不断地涌入代县,首批成建制的张昊军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开始扑向城内府衙,府衙外,厮杀成片。
田楷浑身浴血,在左右亲卫的搀扶下,缓缓后撤。
挡在田楷身前的幽州士卒,一个接着一个的中箭倒地。
当他抬眼去看时,正好看到一名年轻的将领,骑在战马上,手中捏着三支狼毫羽箭,正以极快的速度,搭弓射箭,弦不虚发。
接连两支箭矢,射中了自己左右两名亲卫。
田楷眼眸微眯,眼中竟是骇然之色,因为,他已经看到对方射出的最后一支箭矢,正破空而来,直奔自己面门。
箭矢射速极快,来不及躲闪和格挡。
田楷不禁瞪大了双眼,当箭矢出现在他的眼眸中时,周遭的一切嘈杂之声都变得安静了。
随着田楷中箭身亡,
周边的幽州士卒,也就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心气儿。
“降了!”
“我等降了!”
兵器扔在了地上,跪地乞降,是这些幽州士卒们为了活命,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太史慈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降卒,骑着战马向前走去。
他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降卒,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府衙的大门口。琇書蛧
守在府衙门口的甲士,都是田豫的人,他们看到田楷的部众跪倒一地时,他也慌了。
降还是不降?
当太史慈带着一众兵马围在府衙门口时,一名幽州士卒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哐当”一声,
兵器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往后面倒去。
随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的幽州士卒也都扔掉了兵器,跪地乞降了。
……
“军师,西面城破了!”
“军师,城门被打开了!”
“军师,高览和太史慈两位将军已经率众杀入城内了。”
郭嘉看向荀彧,笑道:“代县一破,代郡便握在咱们手里了,下一步,就是上谷郡了!”
荀彧走出车厢,站在车辇上,举目眺望。
看着己方兵马一队一队排列整齐的入城时,他这颗心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这些时日的厮杀,对于攻守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对于荀彧这个军师而言,压力会更大。
因为他们是进攻的一方,如果因为粮草不济而选择退兵,就算拿下了代郡和涿郡又如何。
从全局来考量,他们便是失败的一方,
而公孙瓒和曹操便会趁机南下,将战火带入冀州甚至是青州。
他们两个泥腿子倒是无所谓,可冀州和青州都是侯爷的产业,如果因此被毁,那可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啊。
看着郭嘉一脸喜色,荀彧不禁皱了皱眉。
“军师,攻下代县,为何不喜反忧啊?”
“我总觉得,公孙瓒和曹操在代郡不可能只有代县这一枚棋子才是。”
“呜呜呜!!!”
忽然间,号角声响起。
荀彧和郭嘉一惊,赶紧寻声看去,那方向,是北方。
北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沙尘,沙尘内,似有万骑所发出的滚滚惊雷之音。
随即,
一群又一群身着皮甲,头戴毡帽的骑士自尘土中呼啸而出,以点连线,以线成面,漫无边际,望不到边!
绣有马鹿图腾的旌旗,迎风招展。
是鲜卑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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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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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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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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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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