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所部的营盘便驻扎在此地,为了防止吕布的徐州军来抢占道口,郝昭专门命人将周遭五里内的树木砍伐了个干净。
并用这些木料在营盘外围构建了一丈五尺高的寨墙,寨墙厚度半丈三尺,可供甲士在寨墙上值守行走,作战时能站弓弩手协防。
不仅如此,
寨墙外还设有三道交错排列的拒马,以阻止敌军的骑兵和步卒顺利靠近。
而在三道拒马的中间,还挖有壕沟,以做陷阱之用。
中军营帐内,
当副将的郝昭正端坐在桌后,捧着茶杯,吹了一口,然后抿了一小口,一副享受的模样。
当主将的徐晃则坐在下面,任由军中医官给他的肩膀上换药。
“你这做派,与侯爷还真有几分相似。”
“要想达到侯爷那般的高度,必定要坐在侯爷的位置上想问题。”
“可是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郝昭瞥了徐晃一眼,戏谑道:“折了三千铁骑,你还有脸坐这个位置?”
“不是你让我去救曹豹的么?”
“那曹豹救下来了没?”
“没有。”
“可有在阵前斩杀敌将?”
“差一点。”
“差一点,也就是没有,待侯爷来了,看你怎么跟侯爷交代。”
徐晃自知理亏,也没工夫与郝昭这小子斗嘴,便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郝昭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品着茶汤,喃喃道:
“不过呢,只要咱们守住这道口,让侯爷的主力部队顺利抵达,咱们也就完成了侯爷给咱们的任务;
只是可惜了曹豹和他那万余徐州军,否则,以咱们侯爷的首笔,很可能会将曹豹留在徐州带兵。”
徐晃有些吃味儿,嘟囔道:“曹豹不过就一降将,也就立了一些微末功劳,何以留他在徐州带兵呢。”
郝昭白了虚晃一眼,怒其不争道:
“格局,你得把格局打开,侯爷让曹豹留在徐州带兵真的就只是让他带兵么,那是人情世故~”
郝昭最后那个尾音,像极了侯爷的语调调,而侯爷的调调也是模仿张大帅的。
“为了让徐州的士卒官吏们安心?”
“一个是安心,一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面对降将,侯爷也是会重用的,就像东海郡,琅琊郡,彭城郡,鲁国四郡;
侯爷只是拿了城,面对那些愿意归附朝廷且勤政爱民的郡令县官,并没有换掉他们,也算是保了他们一张饭票。
如此,其他地方的官吏,才不会惧怕侯爷,才不会惧怕朝廷的兵马,而咱们的王师,对周边的郡县,也能传檄而定。”
就在这时,外头有一名亲卫进来禀报道:
“将军,斥候来报,吕布亲率两万大军向咱们这里来了!”
一听吕布亲自带兵过来,郝昭顿时觉得这个位置有点儿烫屁股了,默默的起身,来到徐晃边上站着,
还是站在副将的位置,让人踏实一些啊。
徐晃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动,这是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嘶哑道:
“传我将令,准备迎战!”
“是!”
待亲卫离开后,医官也在这个时候包扎完毕,帮着徐晃穿戴上了甲胄。
当徐晃提起梨花开山斧,正准备迈步出去时,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郝昭,道:
“要不,一起?”
“得,我还以为你要戴罪立功,一雪前耻呢,毕竟击退吕布这一天大的功劳足够你在侯爷面前嘚瑟一阵子了,就算在众将面前,也能昂首挺胸呢。”
“你把我想得太愚蠢了,吕布是什么人,我徐晃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有你郝昭这颗将星在,我干嘛不带着。
再说了,
要是咱们真的守不住,咱哥俩就算是死,也能结个伴儿不是。”
“咱们也不是非得结这个伴儿啊。”
郝昭一脸幽怨。
徐晃也不恼,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郝昭。
“唉。”
郝昭叹了口气,到首座旁拿上自己的佩剑,然后正要离开时,还不忘将自己没有喝完的半杯茶汤,一口饮尽。
……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立夏。
大地入夏,草木葱郁,寂然的原野上一片绿意盎然。
一只野兔正在草丛中啃食着草叶,经过一春生长的草叶,汁水丰润极为可口。
“呜——”
随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野兔停下了咀嚼,将整个身体立了起来,耳朵高高竖起,褐色的眼睛机敏的观察着周围。
“咻!”
骤然间,一道利箭带着破空之声,急射而来。
就在野兔感觉到了危机,撒丫子跑路时,利箭射中了野兔的后肢,野兔扑腾了两下后,彻底了失去了生机。
良久,
又是一道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响起,一片迎风招展的旌旗自东方冉冉而来,遮蔽了旷野原有的绿色。wWW.ΧìǔΜЬ.CǒΜ
紧接着,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骑士骤然俯身,伸手握住利箭,将野兔捡起后,折返而回。
徐州军阵前,
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惬意的坐立在赤兔马上。
他的身后,烟尘熏天,铁流汹涌。
这两万兵马可称得上徐州军的精锐,乃吕布直属的亲卫军。
密密麻麻的身影瀚如烟海,头盔上的红缨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汪洋,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片火海,燃烧起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吕布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了身旁的侯成,侯成眯起眼睛眺望远处的成廉,见成廉的手中握有一只被射中的野兔,不由惊呼道:
“主公果然神射,这只野兔都快两百步了,竟能一箭射中,可谓神乎其技也。”侯成惊叹道。
吕布嘴角微扬,眼里满是得意。
待成廉高举着手中的野兔展示在众将士的眼前时,前排将士们用利箭和长刀拍打着手里的盾牌,齐声高呼:
“主公神勇!”
“主公神勇!”
“主公神勇!”
一时间,军心凝聚,士气大振。
亦就在这时,
一骑探马拖着滚滚烟尘从侧面疾驰而来:
“报,启禀主公,敌军营寨外设有拒马三列,其内又挖有壕沟,敌军打算据寨而守。”
成廉眉头皱起,喝问道:
“可是守将可是那徐晃?”
“寨墙上竖有‘徐’字旗和‘郝’字旗。”
“寨内有多少兵马?”
“据这两日的观察,营寨内兵马约有万余。”
吕布的脸上掠过一丝贪婪而又残忍的杀机,笑道:
“不错,一万多颗人头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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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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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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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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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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