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早朝还有一会儿,群臣却已来到了大殿之中,让众臣诧异的是右中郎将的出现,不过有个别的朝臣对此并不意外。
灵帝刘宏和中常侍张让还未到,是以众臣之间也得空互相攀谈,商议着什么。
“右中郎昨日可见过陛下了?”太尉邓盛上前问道。
朱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卫尉钟常问道:“朱将军,陛下可是同意驰援广宗了?”
朱儁看了一眼邓盛和钟常,颔首道:“或许还会有更好的办法……”
“陛下驾到——”
邓盛和钟常面面相觑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臣见灵帝来了,纷纷跪拜叩首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吧。”
待众臣起身后,张让上前一步,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张让话音一落,众臣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并没有要上奏的。
见群臣并无上奏之意,张让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了朱儁的身上,见朱儁目视前方,不为所动的样子,张让便想宣布退朝。
可就在这时,朱儁从位列中走到了中间,朗声道:“臣,有奏!”wWW.ΧìǔΜЬ.CǒΜ
众臣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朱儁的身上,站在前排的太尉邓盛,更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朱儁。
张让微微一笑,朗声道:“右中郎,何事启奏啊?”
朱儁面朝灵帝,拜道:“启奏陛下,自二月以来,黄巾乱军为祸四野,朝廷遂派大军围剿,可大半年来,黄巾未息,国力疲敝,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若再动兵戈,国不堪负,民不堪受,臣不才,愿请陛下招安黄巾,止兵戈,养民生,以还天下太平。”
此言一出,朝臣一片哗然。
之前不是没有人提出招安一事,可大多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御史所提,也就是走个过场。
可朱儁是何人?那是陛下亲封的右中郎将,率兵围剿黄巾军的主力啊,正儿八经的主战派。
今日,朱儁主动谏言招安,显然是主战派向主和派的妥协。
太尉邓盛,卫尉钟常皆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朱儁会在朝堂之上提出招安一事。
邓盛的脸色铁青,极为难看。
钟常喝问道:“朱将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朱儁没有去看钟常,而是自顾自的朗声说道:“如今广宗被围困已有两月,义真将军孤立无援,朝廷既无力派兵驰援,又无钱饷招募兵勇,若不用招安之策,诸位大臣可还有别的办法吗?”
众臣哑口无言,若他们有办法,还需朱儁只身回洛阳求援吗。
“那朝廷也不能向黄巾蚁贼妥协啊!”钟常气急道。
朱儁转头看向钟常,冷冷道:“听说钟大人在近郊置办了一处宅子,花了数十金,若钟大人愿用这数十金招兵买马,朝廷又怎会到无兵可用的地步?”
“你……你……”钟常自知短处被揭,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心中慌乱。
“行了!”太尉邓盛叹道:“若此次招安能够平息冀州之乱,救下义真将军,我等也无话可说。”
邓盛代表何进一党,既然他都这般说了,同阵营的朝臣们也就不再反驳了。
治粟内史彭参是宦党的代表,昨晚早就和十常侍等人通过气了,此时,该他说话了。
“陛下,朱将军所言甚是,若顺利招安了黄巾军,不仅能够解广宗之围,还能平息冀州之乱,届时,天下可安。”
灵帝颔首道:“招安一事,诸位觉得呢?”
“臣附议……”众朝臣纷纷颔首附议道。
朝堂上定了方向后,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商讨招安策略,在确定招安对象的时候,大家却犯了难。
黄巾军是由张角三兄弟领导的,但张角病重,张梁死了,唯有张宝能够理事,按理说黄巾军的领导人应该是张宝了,可冀州的八万黄巾军却听命于张角之子张昊。
有人建议,将张昊做为招安的对象,理由有二。
一来,张昊掌控着黄巾军主力,要想顺利的救下皇甫嵩和其麾下的两万官军,必然需要张昊的点头;
二来,招安了张昊,势必会引起张宝的不满,或能因此挑起他们叔侄俩的矛盾,对于朝廷来说,自然是乐于见此。
至于招安的条件嘛,张让私下与李巡密会了两次,商讨出了一个结果。
朝廷封张昊为冀州牧、平难中郎将,掌一州之军政大权,每年可向朝廷推荐茂才和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但做为条件,张昊需要放皇甫嵩以及其麾下的两万官军南撤。
站在李巡的角度和来洛阳之前张昊所交给他的任务来说,这样的条件是能够答应的。
毕竟张昊现在并未完全占领冀州全境,用皇甫嵩和两万官军的性命换一个冀州牧和平南中郎将的职位,也还是划算。
虽然李巡相信张昊能够完全吃下冀州全境,但要啃下皇甫嵩这块硬骨头,张昊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至于张昊的年龄问题,在绝对实力面前,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十二月中,灵帝派常侍赵忠为使,北上冀州负责招安一事。
………………
广宗城楼上,除了零零散散的有几队巡逻的士卒以外,也就只有一些被罚的兵士在城上扫雪了。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到了最为寒冷的时候,是以大部分的官军都窝在营房中烤火取暖。
自从上次黄巾军攻城未果后,便再也没有来攻城了。
一开始,官军将士们还纳闷儿,久了以后也就习惯了。
张郃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依稀可见的黄巾军军营,怔怔出神。
原本刚毅的脸庞,此时已憔悴不少,原本如炬的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浑浊。
“去营房里找你,没找到,我一猜你就在这里。”卢沛嘚嘚瑟瑟的匆匆走来。
张郃没有去搭理卢沛。
卢沛用肩膀撞了张郃一下,从怀里摸出半个窝头,低声道:“给你留的。”
张郃回头看了一眼卢沛手中的半个窝头,皱眉道:“你哪里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赶紧吃吧。”
“军中缺粮,每人每日只分一张面饼,你这个窝头莫不是从百姓家里偷来的?”张郃厉声道。
卢沛没有说话。
张郃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扫雪的士卒,说道:“看到没,偷百姓家里的粮食就会被罚到城楼上扫雪,你还不赶紧还回去!”
卢沛瞥了张郃一眼道:“这是我用银子从一位大婶儿那里换来的!”
“真的?”
“你不吃我吃!”
张郃一把抢过窝头,两口便塞进了嘴里。
卢沛看了张郃一眼,低声道:“我听说有人打算开城请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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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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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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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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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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