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协年龄的增长,周围朝臣有意无意的引导。
其所展露出来的,与其自身年龄极为不匹配的东西。
阴谋、
诡计、
盘算、
布局。
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自以为可以利用帝党旧臣,自以为那些个诸侯心里还有汉室的存在,
然而,
在堂堂正正的实力面前,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一个甘愿以傀儡之身深藏自己的皇帝,一个胆怯得将那些忠于自己的朝臣推到台前的帝王,
当他在这一刻,需要直面这个天下最具权势之人时,
他还是这般怯懦,怯懦得整个身子都在不停从颤抖。
“臣,张昊,拜见天子!”
张昊昂首挺胸的看着皇座上的刘协,并没有行礼。
面对张昊如此的大逆不道,在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这位刚敕封不久的晋国公。
太尉张延等一众张昊党的官员,开始紧张的搓起了手。
也是两只手藏在袖子里,这才方便他们搓,
否则,
哪怕他们表面上再沉着冷静,波澜不惊,
但也能从手上的动作,看出他们内心的波涛汹涌。
难道……他们的国公爷要在今晚逼天子退位?
难道……国公爷今晚就要对帝党官员动手了?
张延等人,紧张中带着一丝窃喜,同时还有着一分期待。
而司徒赵谦和大司农杨奇的心里,就要复杂许多了。
他们作为密侦司安排在朝堂的密碟,他们并不知道国公爷将大家聚集在此处的目的,
他们提前没有收到司里的消息。
不过,他们此时并没有那么的担心,毕竟都是国公爷的人,就算真的要在此时清查帝党官员,他俩也不会有事;
至于对付天子,对他们两人来说,就更没有可担心的了。
司徒赵谦是帝党官员之首,大司农杨奇也算是二把手或者三把手了。
其他帝党官员见到赵司徒和杨司农的面色平静,情绪稳定,他们虽然有些诧异,但两人的沉稳却也让他们踏实了不少。
对于他们来说,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个儿高的顶着,
在他们心里,司徒赵谦和大司农杨奇便是个儿高的。
唯独一旁的马日磾心里有些忧虑。
毕竟张昊在这个时候将众人请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恐怕就是奔着天子来的。
皇座上的刘协本就紧张,此时也顾不得张昊有没有行礼,赶紧起身道:“国公辛劳,来人,给国公赐座!”
很快,
便有小黄门抬着椅子放在了台阶上。
……
晚上,
洛阳城,
红袖招。ωωω.χΙυΜЬ.Cǒm
琴瑟齐鸣,酒客喧嚣。
角落里,司马懿半醒半醉的趴在矮桌上,脸颊上的两团红晕,已然达到了极佳的状态。
在洛阳城待了三个月,几乎每晚都会来红袖招饮酒听曲,只为那一支名动洛阳的涤荡舞。
虽然已经有人多次告诉他,浮香姑娘已经进了国公府,恐难以看到涤荡舞了,但司马懿还是会来这红袖招苦等。
久而久之,红袖招里的人也就不去劝他了,反正来者是客,你来花银子,那小厮自然也就欢迎。
司马朗脚步匆匆的走进红袖招,四下一张望,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司马懿,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没好气道:
“仲达,别喝了,随我回去!”
司马懿抬眼看向自己的兄长,嘴角一咧道:
“我说什么来着,朝局有变,与其投效朝廷,还不如在国公府上做一门客呢。”
司马朗皱了皱眉,
两个月前,司马懿的确告诉过自己,朝局将在近期发生巨大的变故,要么投效晋国公,要么回家。
当时,
司马朗并没有将司马懿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忙活了两个多月,没有丝毫回应。
司马朗深深的看了司马懿一眼,怅然一叹后,索性坐了下来,夺过司马懿的酒杯,一饮而尽。
此举,倒是让司马懿颇为诧异,
但片刻之后,又笑道:
“这天下,早晚是他晋国公的,咱们司马家要想谋得出路,晋国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你的老师(胡昭)不是对张昊颇有微词么?”
“老师就是倔脾气,虽然对张昊有所不喜,不也在民生堂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么。”
司马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略带疑惑的问道:
“仲达,为兄有一事不明……”
还未等司马朗开问,司马懿便率先说道:“兄长可是想问朝局?”
司马朗喉头微动,余光向周围两瞟,见没人关注他们这边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多月的碰壁,的确让司马朗感觉到了朝局的不对劲。
原本的那些帝党官员,有的辞官回乡,有的称病在家,亦或者开始往晋国公府递帖子。
这样的风向,似乎就是在告诉众人,帝党,很快将不复存在了。
而司徒赵谦,大司农杨奇这样的帝党核心成员,倒是不怎么往宫里跑了,本就没多少的政务也都直接送到府上处理。
前几天,司马朗也去给太傅马日磾递过拜帖,但递上去后,至今都没有回复,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也正因如此,他才想起司马懿的话来。
司马懿咧嘴笑道:
“幽州停战,南边又暂无战事,大家表面上都在休养生息,但各方却不会因此闲着,都在忙着布局摆子儿呢;
这位晋国公,最擅筹谋布局……”
说着,
司马懿看向自己的兄长,笑问道:“兄长可知对于晋国公而言,谁是他最大的掣肘么?”
“朝廷?”
“不错,”司马懿笑着颔首道:“这些年,张昊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朝廷没少给其下绊子。
但为了顾全大局,张昊也只能先想办法稳住朝堂和天子。
如今,
长江以北也就只剩下一个幽州,在北伐三路大军的包围圈中,公孙瓒和曹操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趁着各方都在休养生息,张昊才腾出手来对付朝廷,不,天子。”
“你说晋国公要对付天子?难道他想……”司马朗一脸骇然道。
司马懿微微一笑,摆手道:
“釜底抽薪即可,对如今的晋国公来说,名正言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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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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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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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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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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