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军侯带着几个甲士刚完成这条街的巡逻,正往回走,恰巧看到高台上的一名袍泽,招呼道:
“杨大勇?”
高台上那名屯长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赶紧寻声看去,见来人的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隐约间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怎么,我脸上多了一条疤就不认识我了?”军侯揶揄道。
杨大勇皱了皱眉,寻思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呼道:“你是讲武三期的田野!?”
军侯哈哈一笑道:“看来在讲武营中,没有白照顾你!”
田野是讲武三期的,结业后被分配到周仓和高顺的军中,跟着周仓来到了函谷关,
而杨大勇是讲武四期的,结业后则被分配到武威军中。
原本两人很难再相见的,没想到在这函谷关内两人相遇了。
田野看了一眼周围,问道:“这几座高台是你的防区?”
杨大勇点了点头,说道:“你呢,你的防区在哪里,怎会在这里出现?”
“我带预备队呢,刚巡逻完,想着抄个近道回去,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了。”田野嘿笑道。
田野和身后的几名甲士被杨大勇等人拉上了高台,一阵寒暄,诉说着离开讲武营后,各自的境遇。
晃眼间,田野看到一名身着队率甲胄的军头正在床弩旁磨着自己的斧子,
田野有些好奇,一般只有到了军侯的职位才会拥有自己专属的兵器,可看到那名队率手里的斧子并不是军中制式的兵刃,而是一杆打造精良的长柄斧。
似乎看出了田野的疑惑,杨大勇笑着介绍道:
“他叫徐晃,河东杨县人,曾经跟过郭太。”
“就是在白波谷起兵反抗朝廷的黄巾军郭太?”
杨大勇点了点头,低声道:“后来郭太被董卓诱杀后,徐晃便投了咱们武威军。”
田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杨大勇看了徐晃一眼,侧头对田野笑道:“这个徐晃可了不得,张将军试过其身手,两人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张将军知他懂些兵略,本想提拔他为都尉,可被他拒绝了。”
田野皱眉道:“为何?”
“他说要靠军功在军中立足,自愿做个什长,后来在函谷关与李榷交战,这个徐晃仅凭一人之力,斩杀了李榷麾下一个军司马,因此战功被擢升为队率。”
“啊?”田野不由惊呼道:“斩杀了一名司马,怎么都得升个曲长,再不济当个屯长也是绰绰有余,为何只擢升为队率?”
杨大勇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他说当个队率就够了,待斩杀一名都尉再升屯长不迟。”
“…………”田野。
两人寒暄一阵后,田野便带着麾下的甲士离开了。
杨大勇正目送着田野离去,便听到身后徐晃在抱怨:
“直娘贼,董卓军怎么还不开始攻城……”
徐晃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冲出函谷关直接冲入敌军军阵,大杀四方,砍掉董卓的脑袋,
这样,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当个都尉,或者是司马了。
杨大勇转过身,安抚道:
“早着呢,按照侯爷的意思,得把董卓军打疲了,然后再放他们入关决战!”
“这都等了多少天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徐晃低吼道。
杨大勇看了一眼徐晃的斧子,苦笑道:“你就放心吧,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莫要着急,说不定这次你就能斩杀一个都尉或者军校什么的。”
其实,杨大勇心里明白,放董卓军入关决战,是一场豪赌,是他们侯爷与董卓之间的豪赌,
赌赢了,西面的隐患彻底解决,
要是赌输了,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
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一场仗,将会是一场硬仗,
但奈何徐晃立功心切,又有一腔血勇,也不好给他说出事实。
“呜——”关楼上,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杨大勇一愣,脸色骤然一沉,朗声高喊道:
“董卓军入关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准备接客了!”
很快,
地面上传来了震颤,肉眼可见的石子在地上颤动。
是骑兵!
杨大勇麾下的甲士都不是新兵了,感受到敌军骑兵的临近,并未有丝毫的惊慌,
因为他们在高台之上,人站在上面,比骑在马上还要高,
杨大勇所在的高台站着两百来号人,大部分为盾手和枪卒,剩下的则是弓弩手和刀斧手。
不需要指挥,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徐晃手持着三十余斤的长柄斧站在一名枪卒的背后,伸长了脖子朝关门的方向望去。
“来了,来了!”徐晃看到了两百步外的西凉铁骑,神色激动的喊道。
按理说,
三百步的距离对于奔跑中的骑兵来说,也就在几息之间,
可等了良久,依然没有等到骑兵冲过来。
杨大勇还好,徐晃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亲眼见到那些个骑兵,被街道两旁高台上的枪卒给刺落下马,没有被刺落的也被高台上射出的弓弩手给射杀了个干净,
更让徐晃骇然的还是左前方高台上的床弩,那一根箭矢跟他手臂差不多粗,琇書蛧
一箭射去,直接洞穿了两马三人,最后将一人一马穿成了串。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敌军的惊呼声和哀嚎声。
杨大勇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徐晃,安抚道:
“莫急,莫急,再等等,再等等……”
此时此刻,徐晃才明白,他们筑了半月的高台原来是这么用的,
原来,侯爷放西凉军入关决战,是这么个目的。
前面的西凉骑军被戮杀后,后面的骑军又很快的补了上来,
一些西凉骑军,索性站在马上向高台上的守军扑了过去,虽然大多数西凉兵被枪卒用长枪洞穿刺死,但也有一部分西凉兵扑进了盾阵之中。
尽管这些西凉兵都被盾阵中掩藏的刀斧手给乱刀砍死。
“嗡!”
左前方的高台上,床弩再次将弩箭射出。
一名西凉骑兵还想用手中的圆盾去格挡,但其手里的盾牌根本就吃不住巨弩的一击,整面盾牌被击碎,
弩箭也穿透了其胸膛,将其整个人给钉在了地上。
其间,让旁边的两匹战马受惊,高高跃起时,将骑在它们身上的骑士给甩了下去。
杨大勇看到越来越近的西凉骑兵,高声吼道:
“床弩准备!”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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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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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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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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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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