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三个也是因为各种原由被拉上了张昊这条船上,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直接与张昊联系过,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听从张延的指派。
这样的状态,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
私底下他们也有过不少猜测,
但今日,
当他们看到石白和浮香时,心里似乎已经猜出了大概。
浮香他们当然知道,红袖招的花魁,名满洛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于沈同、韩重、范毅这样的朝廷官员,又位列九卿,他们当然也去过红袖招,自然是见过浮香的,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浮香出现在了这里,
能够让张延主动的迎上去,可想浮香和旁边那个男人在张延心中的分量,不说是举足轻重吧,至少也是平等相待的地位。
不仅如此,
浮香的出现也解开了大家另一个疑惑,那就是红袖招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前些年,能够与红袖招平分秋色的还有两家,分别是雅苑和香阁,
雅苑的曲,香阁的诗,红袖招的舞,被称为洛阳三绝。
很多人都知道,雅苑的背后是十常侍,香阁的背后是何进一党的官员,唯独红袖招颇为神秘,
有人说红袖招的背后是陛下本人,毕竟灵帝爱财,世人皆知,
当然,也有人说红袖招的背后,是某个大家族,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闲聊时的话题。
此时此刻,沈同三人,亦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红袖招的背后,是张昊!
仔细想来也是,
自从何进和十常侍被相继诛杀之后,雅苑和香阁便大不如前了,再加上董卓入洛阳后,连着几次的动乱,雅苑和香阁这种颂诗吟曲的地方便少有人去了,
反而红袖招的生意,一直红火得不行。
很多香阁和雅苑的客人也都去了红袖招,每到晚上,红袖招内,五步一个世家豪绅,十步一个达官显贵,
二楼包厢内,更是能见到一些朝臣,甚至是位列九卿的官员。
这样的地方,谁敢闹事,
就是董卓从凉州带来的那些个凶神恶煞的西凉将领,也不敢在红袖招放肆,因为董卓也不愿意将这些个朝臣得罪的太过分了。
偌大的一个朝廷,他董卓也不可能将朝堂上的大臣全部杀掉吧,毕竟这些朝臣还得做事,杀了他们,谁来做事?
当然,也有可能董卓私底下是知道红袖招背后是张昊的,为了跟张昊之间保留一份颜面,董卓也就不去为难红袖招了。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至于浮香身旁的那个男人,沈同三人心中已有猜测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石白,石先生是密侦司的从事,负责洛阳城内的联络事宜。”张延介绍道。
果然,这个男人是密侦司的人。
沈同三人赶紧上前行礼,一旁的淳于琼皱了皱眉,也略微颔首行礼。
“红袖招的浮香姑娘,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张延哈哈笑道。
沈同三人又将目光看向一身劲装的浮香,寒暄一阵后,石白开口道:
“情况紧急,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得到提醒的张延赶紧称是,带着众人进入了厅堂。
张延坐在首座之上,石白和浮香坐于左侧,沈同三人坐在右侧,淳于琼站在范毅的身后。
石白道:
“我收到线报,董卓已派吕布亲率五千西凉骑军往洛阳而来,最快今夜便能抵达洛阳!”
话音一落,张延四人一片哗然,
张延惊疑道:“董卓不是带着百官西迁长安了吗,为何又让吕布亲率五千铁骑折返洛阳呢?”
沈同犹疑道:“难道是来捉拿我们的?”
“因为武威军已经赶在董卓前军抵达函谷关之前,先行攻下了函谷关,堵住了董卓西迁之路,如今董卓也只能下令折返洛阳了。”
“什么!”张延惊呼道:“张使君这是何意啊?”
“使君自有安排,你们无需多虑。”
“这……”沈同担忧道:“一旦吕布率军进入洛阳,势必会将洛阳城控制起来,我等恐难以逃出吕布的魔掌啊!”
“所以,石先生来此,便是来与你们商榷,如何将吕布堵截在洛阳城外,并且将洛阳城控制在咱们的手中!”浮香悠悠道。
张延四人不由面面相觑,一脸的担忧之色。
张延身为当朝太尉,执掌天下军政事务,虽然他已无实权,麾下更没有能够受其辖制的兵马,但不代表他对洛阳城中的防务不知情。
“石先生啊,如今城中也只有三千余城防营的弱旅驻守,先不说咱们能否将这三千兵马调动起来,就算是调动起来了,恐怕也难以抵挡吕布的五千铁骑啊!”
张延怅然叹道。
石白微微一笑道:“张太尉勿虑,你们只要能够将北城门打开,自有援军入城!”
“援军!?”
“可是使君大人到了?”
“有多少兵马?”
一听有援军能到,张延四人心中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副欣喜之色。
石白与浮香对视一眼后,石白淡淡道:“不知诸位能否将北城门打开?”
张延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忧虑道:
“北城门由八百城防营甲士驻守,统军校尉是冯孝,此人性格乖张,恐怕不会听令于咱们啊。”
石白嘴角微扬,没有说话。
此时的淳于琼站了出来,朝首座上的太尉张延行了一礼后,
朗声道:
“某有法子杀了冯孝,冯孝一死,其麾下的那些人便没了主心骨,只要诸位大人以自报出官职,便能辖制他们!”
听完,张延不由一怔,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将目光看向了石白,以示询问。
石白抬眼看向淳于琼,淡淡道:“淳于琼,我知道你,此事过后,城防营便是你的了。”
淳于琼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躬身抱拳道:“多谢大人!”
虽然石白没有官身,但从张延刚才的介绍中可以知道,石白是密侦司在洛阳的负责人,
从张延等人对石白的尊重可以看出,一旦洛阳城到了张昊的手中,这个石白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当晚,
淳于琼提着两坛好酒去北门找冯孝喝酒,
一开始冯孝还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自己和淳于琼只是见过几面,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个时候来请自己喝酒,就有些奇怪。
但是淳于琼几番客套话说出来后,冯孝也就答应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人家还请自己喝酒呢。
要说值守期间喝酒,是违反军纪的,可如今这洛阳城,能够管束他们人也都随朝廷西迁了,就算他们在这里喝个烂醉,也没有人管他们,
何况冯孝也听闻过一些淳于琼的事迹,人家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城防营的队率,比自己矮好几级,可人家之前可是西园禁军的都尉。
虽说从品级上跟自己差不多,可人家的平台不一样,西园禁军其实一个小小的城防营可以比的,
况且淳于琼又以勇猛著称,其一身武艺在西园禁军中可是无人能及。
能被这样的人请喝酒,冯孝觉得面上有光,当即便同意了。
待酒过三巡之后,冯孝早已迷迷糊糊的走不动道了,淳于琼抽出长刀,一刀便砍下了冯孝的人头。
紧接着,
淳于琼带着早已潜藏在外面的二十多个弟兄,一起将候在外面的冯孝手下,尽数诛杀。
就在这个时候,太尉张延等人,身着官袍,在淳于琼等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北城门。
淳于琼上前一步,将冯孝的首级扔在了地上,朗声道:
“城防营校尉冯孝,意图谋反,已被太尉大人拿下,尔等若非同党,即刻放下兵器下城接受问询!”
此言一出,城门楼上和城门内的城防营士卒皆是一脸惊疑,当他们看到滚落在地上的自家校尉的首级,更是惊诧不已。
一些本就是混口饭吃的士卒哪里想过谋反这等大事,眼瞅着自家校尉已经被砍了脑袋,不知所以的他们赶紧扔掉了手里的兵器。
“校尉大人不可能谋反,太傅大人已经带着陛下和百官西迁了,他们才是叛逆!”一名黑脸军头看到地上的冯孝首级,愤慨道:“弟兄们,随我拿下这些叛逆……”
“咻咻咻!”五支弩箭将这名黑脸军头当场射杀。
密侦司的人穿着城防营的甲胄,抬起手中的弓弩,环伺着眼前的城防营甲士,一旦他们有所异动,他们便会将手中的弩箭射出。
军头死了,
剩下的城防营将士看着对方手中的劲弩,哪里还敢反抗,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索性便将手中的兵器丢在了地上。
此时的张延,见已经控制住了北城门的八百城防营士卒,便朗声道:“奉陛下诏令,打开城门,迎王师入城!”
既然已经被缴了械,再打开个城门,心里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吱呀——”
城门打开了。
石白从张延的身后站了出来,朝一旁的手下微微颔首,
手下会意,用火折子将箭头上缠绕的火油布点燃后,朝着昏暗的天空射了出去。
“咻!”
一支火箭直冲而上,引得众人纷纷抬头观看。
很快,
北城门外同样射出了两支火箭。
当张延等人看到城外的两支火箭后,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欣喜。
特别是张延,他等一天已经等了两三年了!
之前只有张昊入洛阳,可今日,入洛阳的是张昊的军队,
这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张昊便是洛阳城真正的主人了,而他们这些最早上传的人,将会因此获得重用和赏赐,也许还有更多的东西。
良久,
当张延等人已经等得腰肢酸软,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去时,
夜色中出现了火光,在火光的映射下,人影绰绰,似有不少人打着火把向城门这里走来。
张延喉头微动,不由的开始紧张了。
沈同三人也都站在张延的身后,伸着脖子打望。
他们从未见过张昊军是什么样子的,如今倒要好好的瞧上一瞧,
也不知道此次带队的是哪位将军,是白袍将军赵云,还是与张使君起于黄巾的周仓。
早知道应该提前打听一下这两人的性格,待会儿见了面之后,得说些恭维的话,混个脸熟,
毕竟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了,也该多熟络熟络。
这两位将军随着张使君南征北战的,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或许也还未成家,xǐυmь.℃òm
张延等人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人家,没有女儿的,侄女也是可以的。
而淳于琼也有些好奇,传闻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张昊军是个什么样子,
听闻张昊麾下有一白袍将军,名为赵云,赵子龙,
此人手持一杆铁胆亮银枪,经历大小二十余战,无一败绩,更是一枪挑杀护乌桓中郎将宗员,
号称张昊麾下第一勇将!
淳于琼的心中不禁有些期待了,不知道此次来的是不是这个赵云,
若真是他,定要与其切磋一下。
相较于其他人,浮香则显得平静许多了,
她事先便从石白的口中得知,张昊本人在河阳,此次大概是不会随大军入洛阳的,
尽管浮香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对张昊麾下的军队有些好奇,所谓爱屋及乌,便是这样了。
石白瞄了一眼翘首以盼的张延等人,接着又看向身旁的浮香,
不由低声问道:
“浮香姑娘,在下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请问。”
“我密侦司派往荆州的密谍和游枭,在各郡县打探了有两年多了,到现在都没能查到红袖招的幕后之人,如今我家使君即将入主洛阳了,你们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浮香瞥了石白一言,狡黠一笑道:“我家主人说了,该她出现时,她自会出现。”
“红袖招,擅长利用内闱控制朝臣,在这一点上,密侦司也是甘拜下风啊!”说着,石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接着说道:“浮香姑娘对我家使君如此情深义重,难道也是为了……”
不等石白将话说完,便被浮香狠狠的瞪了一眼,
寒声道:“如果你们密侦司就这点本事,将来就不怕你家使君用红袖招取代密侦司吗?”
此言一出,石白不由一愣,嘴唇微张,竟一时语塞了。
也就在这时,
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紧接着,在场的众人,除了石白以外,其余人皆是目瞪口呆。
因为,
他们看到这女人的双肩,扛着两扇门板大的斧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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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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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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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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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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