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英雄相惜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杀了华雄之后,颜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呼出一口雾气后,
颜良将长刀缓缓的从华雄的胸膛上抽出,然后提着华雄的发髻,将其首级给割了下来。
在一众袁军士卒的注视下,朝着袁绍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
…………
成皋城楼上,
周仓憔悴的面容下,似有一种大病未愈的病态和失去血色的苍白。
高顺站在周仓的身旁,举目远眺,关注着城外的五千西凉铁骑。
“现在徐荣大军和袁绍军激战正酣,咱们若不趁此时机撤离成皋,无论是徐荣胜还是袁绍胜,对咱们来说都是一桩麻烦事。”
周仓点了点头,担忧道:“咱们在城内所剩的兵马不多,还有很多伤兵,恐怕走不出几里地,便会被这五千西凉铁骑给追上,届时,咱们只能任其屠宰。”
“袁绍兵马不弱,徐荣的大军疲敝,若能将眼前这五千骑兵劝走,咱们……”
未等高顺说完,周仓便伸手阻止道:“他们与咱们交战这么久,又岂会白白放咱们离开!”
高顺皱了皱眉,沉声道:“或者,我带陷阵营出城迎敌,你带着其余兵马从西城门撤离!”
周仓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依照使君所交代的,他们早在十日前就应该自汜水南下去京县与使君汇合,可碍于徐荣大军的围攻,直到现在也无法撤退。
事已至此,让高顺带陷阵营的两千重甲断后,或许能将余下的将士带走。
可是,
向来以忠义立身的周仓,又如何能丢下高顺独自逃命呢。
若不是自己的伤势太重,他恨不得自己留下来断后。
高顺与周仓相处日久,自然明白周仓犹豫的原因,不由道:“周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对咱们使君非常不利,你应以大局为重!”
说着,高顺的语气忽的软了下来,淡然道:“自从投效使君之后,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马革裹尸便是我高顺的宿命,你也不用为难!”
周仓咧嘴一笑,开口道:“自中平元年跟随使君起事到现在,经历的大小战事数十场,我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啊,用战死沙场做归宿实在是太容易了,反而活下去才更为艰难!
别的不说,就说当初在九门起家时的那一营弟兄,如今还活着的已经没多少人了,命好的,被王孚带进了力士营,命不好的进了我的亲兵营。
可是我亲兵营中的亲兵,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年在九门的老兄弟,也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了。
当初说好的,要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可是……”
说到这里,周仓哽咽了,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高顺转头看向周仓,抿嘴笑道:“在这乱世,那些个丘八们的命不值钱,咱们的命又能金贵到哪里去呢……”
说着,高顺将墙垛上的积雪抓在手中,感受着冰雪刺骨的寒冷,淡淡道:“你带着弟兄们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说完,高顺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他还将手掌中的积雪抹在了脸上,又用手使劲的搓了搓,试图用雪的冰凉来给自己提神。
周仓看着高顺离去的背影,泛红的眼眶,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来。www.xiumb.com
身后站立的三名校尉至始至终都低着头,直到高顺离开时,他们才抬眼看向高顺的背影,他们的眼眸中有挣扎,有悲凉,亦有对高顺的尊敬。
“传我军令,让弟兄们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随我从西城门出城!”
…………
东城门内,
高顺扛着长枪,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陷阵营的两千重甲步卒。
陷阵营,是张昊专门让高顺组建,每一名陷阵营的步卒,皆从冀州老卒中选拔出来,身高七尺以上,身强力壮之人。
他们所穿戴的重甲,皆由邯郸的兵器工坊锻造,由张昊参照鱼鳞扎甲设计而出。
防护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由于锻造工艺非常的复杂,每副重甲所用铁料是寻常甲胄的三倍之多,是以就算有人能模仿,也没有那个财力去大规模的装备。
每一名陷阵营的重甲步卒,皆配备有长短兵器各一种,分别的长枪和手锤。
之所以没有配备战刀,是因为战刀的杀伤力没有手锤的杀伤力大,毕竟敌军也是身披甲胄的,往往一刀不能将对方致命,若是对面也穿戴着铁甲,甚至两三刀都不一定能够对敌人展开有效的伤害。
但是手锤不一样,
无论对方是穿戴的铁甲还是皮甲,一锤抡过去,就算对方没有被砸成重伤,短时间内也会失去战斗力,若朝着敌兵的脑袋狠狠一砸,
轻则晕厥,重则当场毙命。
“吱呀——”城门打开。
高顺昂首挺胸的向城外走去,两千陷阵营的重甲步卒,井然有序的紧随其后,整个过程不紧不慢,就像是闲庭若步一般。
城门五百步外,
董越双手扶在马上,见一队队造型奇怪的甲士从成里缓缓走出,不由心中诧异。
“将军,他们身上穿戴的甲胄好生奇怪啊!”一旁的都尉不由好奇道。
“全是步卒,难道是出城投降的?”另一名都尉疑惑道。
“哼!”董越见对方全是步卒,不屑道:“咱们等等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
陷阵营的重甲步卒全部出城之后,分为四个方阵,长枪朝前,指向董越这边的凉州铁骑。
“将军,对面不过两千步卒,他们想干什么?”都尉纳闷儿道。
董越抬眼看了看成皋的城头,只见一些零散的旌旗,却不见一个守军士卒,不由心生疑惑。
于是,他向身后挥了挥手,五千凉州铁骑缓步前压,直到距离城墙还有三百余部时才勒马停止。
此时的董越,距离前方的高顺,也就百余步,
他策马上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来将何人!”
高顺并未回答对方将领的询问,只是将肩上的长枪,用力的插在身旁的雪地上,高声暴喝道: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陷阵营的两千重甲步卒高声回应道。
不远处的董越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他胯下的战马,不安的用前蹄踩踏着地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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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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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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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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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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