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宣室殿内。
“启奏陛下,张昊在青州勾结黄巾蚁贼,侵占三郡之地,可见其不臣之心,若朝廷不予以惩戒,恐难以服众啊!”何进朗声道。
灵帝面沉如水,脸色极其难看,但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让。
张让一改往日之态,伫立在侧,眼观鼻鼻观心,对何进所言之事充耳不闻。
“大将军倒是说的简单,”太尉张延走了出来,来到大殿中央,朝灵帝拜了拜,接着转身看向何进,冷笑道:“大将军弹劾张冀州勾结黄巾蚁贼,侵占三郡之地,可有凭证?”
何进看了一眼太尉张延,眯了眯眼睛,哼声道:“张昊出兵青州以来,未费一兵一卒,便顺利的拿下了青州三郡,不仅如此,黄巾军并未对冀州军展开围攻,此间蹊跷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张昊通敌吗!”
“那就是说,大将军无凭无据,就可以弹劾一州州牧通敌咯?”张延嘲笑道。
“你!”
未等何进反应,张延便正了正身子,朝灵帝拜道:
“陛下明鉴,张冀州在接受招安之前,的确是黄巾少主,此事天下皆知,”说着,张延左右看了看身旁的朝臣。
身旁的朝臣,特别是十常侍一党,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心中知道,张冀州是中常侍张让招安的,在洛阳期间,也跟中常侍走的比较近,近日在朝堂上因此争执,虽然张让没有明确表态,
但是他们知道,十常侍这边隐隐有维护张冀州之意,是以有人为张冀州说话,他们高低也会附和一两句。
张延见有朝臣附和自己,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张冀州自出兵青州以来,或许凭借着黄巾少主的身份,亦或者念及黄巾旧人,是以招降为主,攻城为辅;
有道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说着,张延转过身子面向何进,笑问道:“张冀州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青州三郡,让青州免遭生灵涂炭,可见张冀州乃贤臣,大将军这是要让陛下开罪于贤臣吗?”
张延到底是读书人,言辞犀利,
将张使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青州三郡,说成是上兵伐谋,避免生灵涂炭,又将张使君比作贤臣,那何进想让灵帝开罪贤臣,岂不是把灵帝推向了昏君行列,把何进自己变成了诬陷贤臣的奸佞了吗。
何进在朝堂上多年,自然是明白张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奈何自己不善言辞,面对张延的诛心之言,何进一时语塞,一腔愤慨更是难以发泄出来。
“张太尉,你如此袒护张冀州,可是得了张冀州的好处!?”何进指着张延怒骂道。
何进之言,不仅让张让一愣,就连龙椅上的灵帝也是眉头微挑,眼眸不愉的看向何进。
上个月底,太平商号分红,灵帝和张让各分得两成利,每人获利万金,珠宝玛瑙两车,两人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
灵帝一高兴,将官营的盐铁生意,也分了一部分给太平商号,以后,太平商号也可以公开运售盐铁了;
而张让,则是对太平商号大开绿色通道,允许太平商号在十三州设立分号,各州府无权辖制。wWW.ΧìǔΜЬ.CǒΜ
朝中大臣,无论是十常侍一党还是帝党,甚至是何进一党的官员,大多都收了太平商号的好处,面对何进的指责,大家心中咯噔一下,
心里难免不会对号入座,这大将军肯定是指桑骂槐。
朝堂上的这些大臣,除了极个别的清官以外,没有不缺银子的,何况太平商号明面上只是一个商号,又不会让他们做一些僭越之事,不拿白不拿。
何况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太平商号的背后是冀州牧张昊,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手握重兵,还深得陛下和十常侍一党的喜爱。
这些朝臣们自然不会将张冀州的好意拒之门外,何况大家能站在朝堂上,谁不是精明之辈,深知多条后路多条保证的大道理。
何进此言一出,整个宣室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仅引起了灵帝和张让不善的目光,就连周围朝臣,也都投来了不满。
俗话说,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张让偷偷看了一眼灵帝,见灵帝眼含怒意,知道该他说话了。
“大将军慎言啊,贿赂朝中大臣可是重罪,若没有真凭实据,怎可在大殿之上胡说八道呢。”张让寒声道。
此刻的张让,俨然成为了灵帝和朝中大臣的嘴替,
话音一落,众大臣纷纷附和,点头称是,甚至开始有人指责起何进来了。
何进见自己犯了众怒,怒哼一声后,闭嘴不言了。
卫尉钟常作为何进一党的官员,见形势不对,赶紧出言打圆场道:“大将军虽有言过,但大将军也是一心为了陛下和朝廷啊。”
说着,卫尉钟常朝灵帝拜道:“陛下,张冀州既然拿下了青州三郡,但为何又止军罢战,不趁此拿下另外三郡呢,此间之事,属实有些蹊跷啊。”
“钟卫尉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张冀州出兵之时,朝廷只拨付了五十万石粮草,仅够十万大军两三月之用,如今已经四个月了,没有后续的粮草,难道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拼杀吗!”
韩重是十常侍一党的官员,但实际上,早就被太平内卫给收买了,说起来,也算是张使君的人,
此时此刻,为在家主子说句中肯的话,也不会遭至各方的猜忌。
少府韩重的话,倒是引得不少帝党官员点头称是,就连太尉张延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将话题引到了粮饷上,大司农彭参就不能不说话了。
彭参没好气了瞥了韩重一眼,似乎是在怪韩重:你好端端的提什么粮饷,这不是在给我找事儿吗,朝廷的粮饷在谁手里,你难道不知道?
但韩重毕竟是他们一边的,他也知道中常侍有意袒护张冀州,所以也只能帮腔道:
“韩少府所言极是,上个月初,张冀州就已经派人来催过粮饷,可奈何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粮饷来。”
说着,韩重面向灵帝拜道:“当时因为这事,还请示过陛下,陛下的旨意是让张冀州就地解决粮饷事宜,”
接着,韩重看向卫尉钟常,淡淡道:“或许是张冀州为了解决粮饷事宜耽搁了,况且年关将至,暂时罢战也能理解。”
卫尉钟常也是没想到,少府韩重竟然将自己的弹劾牵扯到了粮饷不济,为什么粮饷不济,还不是都被陛下囊进私库里了。
只要是在朝堂上提到粮饷,必然绕不开灵帝,
感受到陛下投来不善的目光后,卫尉钟常只得含恨闭嘴不言。
而此时,令史边让站了出来,朝灵帝拜道:
“陛下,微臣要弹劾张冀州有不臣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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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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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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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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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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