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内城门处,前排的匈奴骑兵肆意收割着汉军士兵的性命,后排的匈奴骑兵则是弯弓搭箭,朝着城门处的汉军射去。
“关城门!”李承朝着身后大声吼道。
无奈,李承只能下令关上内城门,他麾下的四百劲卒一个个的倒在他的身边,尸体堆起来如山一般的高,他站在尸骸上,甚至能够俯视着眼前的匈奴骑兵。
长柄大刀已经拿不动了,他只能拔出腰间的佩刀苦苦支撑着。
李承浑身是血,左肩插着一支箭簇,握刀的右手已经麻木了,不停的颤抖着。
头上的兜鍪早已不知所踪,披头散发的伫立在前,用刀指着眼前的匈奴骑兵,嘶声吼道:“来啊!”
对面的匈奴骑兵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住了,他们南下多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猛人,他们很难想象,在汉人的军中竟有这样不畏死之人。
城门处的汉军士卒,眼眶早已红润,用力的推动着城门,想要将城门关上。
可就在这时,匈奴骑兵中,有一人策马而出,胯下黑色骏马踏着汉军尸体一跃而上。
李承的瞳孔中映射着这一马一人,忽然寒光一闪而过,
“噗呲!”
李承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皮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
他似乎飞了起来,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砰!”
李承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司马……死了……
他们的司马……死了……
周围所剩无几的麾下士卒发了疯似的扑向那名匈奴骑兵,但他们还未来得及靠近,便被一阵箭矢射成了刺猬。
乌日格冷笑一声,弯刀前指,朗声道:“冲进去,屠城!”
话音一落,身边的匈奴骑兵发出一声声尖啸,策马而动,朝着卢奴最后一道城门杀去。
内城门外的汉军士卒,见到自家司马被敌将一刀削掉了脑袋,还没缓过神来,就看着大批的匈奴骑兵开始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司马死了,快逃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周围的汉军立刻失去了先前的勇气,转身朝着身后的城门逃去。
而城门这边的士卒好不容易快要将沉重的内城门关上时,却被自家袍泽从外向里给又推开了。
“放我进去!”
“放我们进去啊!”
眼瞅着内城门就要被自己人给重新推开了,城内的汉军士兵也都吓破了胆,一些人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一些人更是转身便逃。
就在这时,一柄长枪,从城内掷出,穿过门缝,直接插在一名汉军的胸前。
李老汉将插在地上的长刀拔了起来,调整着呼吸,主动向前走去,
同时,口中还朝着周围的汉军士卒喊道:
“跑什么跑,随本校尉杀敌!”
一些汉军士卒哪里管你是谁,肝胆俱裂的他们只顾着逃跑了。
但是,还有一些士兵,一看是李老汉,又纷纷站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一起朝城门走去。
可随着内城门被匈奴骑兵撞开后,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开始往回逃,甚至连一些李老汉身后的士兵也开始转身逃走了。
到最后,竟然只剩下李老汉一人了。
“你们是军人,怎能逃跑!”
“吾乃飞将军李广的后人,随我杀敌啊!”
然而,周围的汉军士卒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很快,城门这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李老汉并未因为袍泽的逃跑而惊慌,反而神色泰然,步伐坚定的走向冲将过来的匈奴骑兵。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匈奴骑兵,李老汉无惧无畏,孤身逆行而上,他单薄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可又是那么的万般无奈。
虽然那些逃跑的汉军都是他的袍泽,但在死亡和绝望面前,他们都做出了本能的选择,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在绝望的时候面对死亡。
此时,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匈奴骑兵挥舞高举着手中弯刀,面露狰狞的朝着李老汉砍来。
正当弯刀快要砍在李老汉的肩膀上时,李老汉眼神一凛,忽地大步跨出,躲过弯刀的同时,手中长刀也骤然刺出,在这名匈奴骑兵的腰腹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老汉收刀的同时,匈奴骑兵在他的身后摔落下马。
而就在这个时候,更多的匈奴骑兵开始围了上来,李老汉再度向前,朝着前方一个翻滚,躲过一名骑兵的挥砍,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扫向面前两匹马的前蹄。
战马吃痛,嘶鸣着摔倒在地,骑在马上的匈奴骑兵自然也掉落下来,可还未等他们起身,便被李老汉用手中长枪刺中要害,当场刺死。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扑杀上来,李老汉低吼一声,正要上前,却被一支冷箭,射中了胸膛。
这支箭矢所带来的巨大劲道,让李老汉堪堪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用手中长枪挑开两道挥斩后,李老汉手里的长枪脱手了,掉在了地上。wWW.ΧìǔΜЬ.CǒΜ
“你就是那个自称飞将军李广后人的那个护城校尉?”乌日格好奇的问道。
李老汉双手颤抖,嘴角溢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乌日格抬眼看向城内的街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二郎们,屠城!”
随着乌日格的一声令下,一队队匈奴骑兵兴奋得发出阵阵哨音,伴随着他们欢呼声的,是汉人百姓的声声惨叫。
李老汉依然怒视着眼前的匈奴将军,嘴唇微动。
乌日格正要上前去听他在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於夫罗给叫住了。
一见是於夫罗来了,乌日格赶紧转身向於夫罗行礼道:“左贤王,这座城献给您。”
李老汉的目光缓缓看向眼前被称为左贤王的匈奴人,眼皮微颤。
此时,於夫罗眼打眼看向李老汉,脸上毫无波澜的,说道:“你想杀我?”
李老汉不由一愣。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李老汉。
於夫罗看向一旁的乌日格,淡淡道:“将他的尸体挂在城墙上,让其他汉人好好看看,这就是抵抗者的下场。”
就在这时,李老汉突然暴起,拔出胸前的利箭,朝着於夫罗的面门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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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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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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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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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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