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名中箭身亡的亲卫尸身亦被同袍带了回来,皇甫嵩见到自己的亲卫被巨箭穿胸而过,浑身是血,不禁面露哀惋道:
“此人跟随我多年,鞍前马后,乃我之忠仆,今日战死在这里,当真是可惜了。”
随后皇甫嵩便吩咐左右道:“让人打造一副棺材,将其送归故里吧,他的家人也要好好抚恤。”
“诺!”
身为亲卫,拿着最好的待遇,自当以身护主,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在所难免,幸得遇见了皇甫嵩这样一位体恤下属的主人,众亲卫闻之,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能追随这样的主人,试问谁不愿为其出生入死,肝脑涂地呢。
随着皇甫嵩的一声令下,攻城的号角声响起,官军军阵开始前压,随着擂鼓的鼓点声,官军的军威达到了顶点。
十二架云梯车和一架冲车开始缓慢的朝前移动着,攻势开始了。
广宗城墙之上,一队队辅兵开始将一捆捆的箭矢搬上城墙,各屯屯长开始大声指挥着麾下士卒。
“弓弩手准备!”
“刀斧手就位!”
张梁昂首挺胸的坐在城楼主位上,俯视着城外的官军军阵,十二架云梯车如十二只巨兽一般缓缓而来,给城头上的黄巾军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之前官军攻城,也有云梯车,可都是打造得比较简陋,十人登梯,往往只有三四人才能杀上城头。
而眼前的十二架云梯车,不仅三面蒙有木板,还在木板上覆盖了一层铁皮以防火油,让官军在登梯的过程中极大的避免了来自箭矢和火油的伤害,可以做到十人登梯,十人能杀上城头。
“看来,这是一场硬仗啊……”张梁心道。
不过好在广宗城内原本还有四万老卒,前些日子,张宝又送来了两万新卒,黄巾军在人数上,还是占有优势的。
张梁将广宗视为屏障,自从官军退守曲梁的这两个多月,张梁便为今日之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光是弓弩箭矢,就打造储存了数十万支,从各地搜罗来的床弩亦有十余架。
因此,当官军快要接近城墙时,便遭到了黄巾军万箭齐射。
官军这边,除了军阵前排的盾手持有盾牌能有效阻挡箭雨以外,其余人也只能依靠甲胄兜鍪来阻挡了,距离远一点还好,距离近的,非死即伤。
一时之间,城头上的弦声,利箭擦耳而过的尖啸之声,就像来自地狱的呼唤,不断撞击着每一名官军士卒的心理防线。
更让官军胆寒的,还是在那阵阵箭雨中,夹杂着床弩射出的巨箭,这些巨箭威力极强,除非是躲在云梯车的后面,否则就算是橹盾,面对这种巨箭,也是毫无抵御之力。
由于官军军阵较为密集,有些巨箭一连射穿了两人的胸膛,将两人死死的钉在地上,这画面,怎能不叫人为之恐惧。
眼看着自己麾下部曲一批批的上前,又一批批的倒下,位于中军的皇甫嵩,脸色铁青,神情凝重。
负责此次先登的宗员,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同袍被城上的黄巾蚁贼肆意屠戮,待前军触抵城墙后,躲在云梯车上面的弓弩手开始从木板上的孔洞里,向城上的弓箭手还击。
由于云梯车上面孔洞比较小,官军能随意射杀城上的黄巾军,但城上的黄巾军却很难射中云梯上面的官军。
一时间,城上的黄巾军开始逐渐被官军的弓箭手所压制,射向城下的箭矢也就少了很多,城下的官军得到了喘息,开始奋力的推动云梯车触城。
张梁麾下的两名渠帅,管亥和田涿冒着中箭的危险,来到床弩所在的地方,调转床弩的方向,朝着云梯车拉动扳机,一支巨箭离弦而出……
“轰隆——”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巨箭射穿了云梯车上的铁皮和木板,将后面的那名弓箭手和其身后的两名准备登城的刀斧手当场射杀。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云梯车的铁皮和木板也难以阻挡床弩射出的巨箭。
见此情景,管亥大喜道:“所有床弩,瞄准云梯车射!”
得到管亥的指令后,城上的二十余架床弩纷纷朝云梯车射去,霎时间,云梯车内传来官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城上的黄巾军还未来得及高兴,第一架云梯车已经来到了城墙边上,随着顶端的木板放下,官军从云梯车内杀出,扑向黄巾军,接着,便是第二架、第三架的云梯车开始触城……wWW.ΧìǔΜЬ.CǒΜ
官军开始登城了。
这些官军在城下时,眼看着身边同袍一个个的倒下,心中早已积满了怒气,此时登城,无一不是双眼赤红,不惧生死。
城上的黄巾军见这些官军怒目圆瞪,双目赤红,有些胆小的黄巾军无不骇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手足俱凉,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官军的战刀砍在自己的身上,忘记了反抗。
有些人见此情景,一时慌神,也顾不得军阀森严,转身就逃。
“刀斧手就位!敢有后退者,斩!”田涿亲自带着亲卫营在后面督战,对于那些被吓破胆的同袍,督战队毫不留情,挥刀便砍。
另一边的管亥更是人狠话不多,面对那些犹豫不前的黄巾士卒,他懒得去废话,上去就是一刀砍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登上了官军的云梯车,冲进去就是一阵乱砍。
要不是身边亲卫拉着他,他险些就从云梯车上杀了下去。
最后离开云梯车时,还不忘用斧头劈断了两根中柱,待官军杀上来时,管亥早已回到了城墙上,失去两根中柱的云梯车承载不了顶层的官兵,轰然塌陷了下去。
顶层的塌陷,意味着这架云梯车失去了登城的作用。
有管亥和田涿亲自督战,又有麾下精锐持续补充,黄巾士卒的骚动这才逐渐的被弹压住了。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眼瞅着自家将军都身先士卒,不顾生死的上前厮杀,一旁的黄巾军也逐渐被这股气势所感染,双方将士在城上,你来我往,喊杀震天。
城楼上的张梁,依然稳稳的坐在城楼主位之上,观察着城外官军的动向,张梁目光所及之处刚好便是皇甫嵩所在的中军之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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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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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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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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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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