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
王寻就被闹钟给吵醒,短暂的迷茫后,自床上一跃而起。
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六点半了。
他赶忙一番洗漱之后,骑上赶往捷达厂的门口处。
一路上可以看到前往厂里上班的工人,他们很多是骑着自行车,只有少数骑着摩托车。
王寻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怪异目光,反正又不是十七岁的灵魂,那么好面子,现在可不在意这些玩意。
自顾骑着三轮车,快速地来到厂门口百米外的地方停下来。
将三轮车锁在大树底下,他径直地走向了厂门口。
在厂门口售卖早点的目前只有两家,蒸熟的包子馒头,以及一些北方的早餐吃食。
不知是竞争对手少,还是厂里食堂的饭菜难吃,他们两家的生意可以说异常火爆,排队买的人还真不少。
他们两家摊位都是夫妻一起做,忙得不亦乐乎,收钱收到手软。
王寻一眼认出了其中一家早餐摊的老板,正是二十年以后自己的老板廖文。
现在的他还是很年轻,脸上看不到皱纹,还没有啤酒肚,人显得有些清瘦,没有一点富贵相。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的大老板,创业阶段,是从在厂门口卖早餐开始?
王寻认识廖文,可是现在的廖文不认识他,双方本来要在二十年后相遇,没想到提前了。
他思索着。
要是现在跑过去跟廖文说,二十年后他将是这座城市排得上号的大老板,可能他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吧!
此时,两人的起点差不多。
王寻觉得自己又有未来的记忆优势,绝对能混得不比廖文差。
站在早餐摊看了一个小时,他便骑上三轮车离开了。
回到了出租屋里,吃完早餐之后,继续补觉。
待到十一点钟的时候,再度出门前往厂门口考察市场。
中午到达厂门口之后,王寻发现廖文两夫妻还在出摊,卖得是自助快餐,顾客依旧是爆满。
果然,廖文能够成为大老板不是偶然,那是起早贪黑地干,赚得都是血汗钱。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贤内助,陪他一起吃苦耐劳,没有任何的怨言。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卖水果的流动摊贩,买的人也不少。
王寻知道他们的财富秘诀,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写在招牌上吸引人,往往是缺斤少两,有点良心的是九两称,心黑的是七两称。
到达晚上的时候,他也过来厂门口考察,发现卖吃的不少,什么臭豆腐,烧烤之类的各色小吃都有。
连续观察了七天左右,他记录了一个星期下来的客流量,大致了解了一些规律。
周一到周六,一般生意都好做,周日休息不上班,没有多少客人。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王寻终于下定决心去卖早点了。
在出租房里,他先列了一份清单出来,算了一下账,看看所需购置的东西要花多少钱。
毕竟现在他手上的钱不多,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不然很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两个大铝锅,一口大铁锅,煤球和煤炉,折叠桌椅等物件,以及米油等各种调味料。
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东西,王寻感觉去一趟市场,三轮车恐怕都拉不完。
他蹬着三轮车,出了院门,一溜烟赶往四公里外的市场。
连续两趟下来,所有的东西都置办妥当了,手中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休息了一番之后,王寻开始清洗锅碗瓢盆,随后将大铁锅烧热,用肥猪肉丢里边,煎出点油,里外刷一遍,再清洗一遍。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熬粥试验,力求做到自己满意的地步。
上辈子,刚从监狱出来,王寻为了生存,干了不少的工作。
虽然都是短期工作,但是却是懂得很多,包括这做菜熬粥之类的厨房工作。
不算是极致,可也能应付普通人的胃口了。
这一熬粥,就是连续三天左右,试验了十来次,终于煮出上辈子市区早餐店的味道来。
王寻知道可以出摊做生意了。
在这之前,他要解决零钱的问题,不然客人来买东西,没钱找零钱,那就是很尴尬的事情了。
目前他手中没有多少钱,为此将目光瞄准了自家的三叔,准备去敲一下三叔的竹竿。
夜幕的时候,王寻吃过晚饭后,便走出院子,往三叔居住的地方走去。
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处院子,里边的狗子狂吠不止。
王寻细细打量了院子一番,觉得这户人家家境不错。
院子很宽敞,种了几棵果树,水泥硬化的地面,二层预制板的小楼,连厨房都是青砖大瓦房。
三叔的摩托车停放在院子里,那车牌号码,他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有错。
“你找谁?”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打量了王寻一番,怯生生地问道。
“我找你家大人!”王寻笑着说道。
小男孩看到王寻进来,也不敢阻挡,只能朝里边喊了一声妈。
听闻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抱着婴儿自屋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肤色白皙,身材高挑,比原配三婶有气质。
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妇人,但是那双眼睛却极为清亮,看得出来是一位精明强干之人。
她看了王寻一眼,冷声道:"你找谁啊?"
王寻笑着说道:“我爸叫我来找王语友的!”
“等着!”
女人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屋里。
她进入屋里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王寻在院子里站着,等候片刻,才听到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三叔走了出来,一身短裤长衫,穿着拖鞋,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
看在王寻之后,他愣住了,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他扫了王寻一眼,语气冷淡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王寻见他态度如此恶劣,也有些生气,冷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吗?"
三叔笑了:"我可承受不起你这亲戚啊,我们可是没啥关系。"
"呵呵......"
王寻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他,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三叔看到他如此态度,气愤不已,大声嚷嚷道:"喂,你给我站住!"
王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说道:"怎么?还想打我不成?"
"你......"www.xiumb.com
三叔看到王寻这副嚣张样子,气得牙痒痒。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笑道:"我打你算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我当然没忘,生活困难嘛,来问三叔借几百块钱做点小买卖!"王寻笑眯眯地说道。
"你做梦吧!"三叔怒吼道。
"三叔说的是,刚下看到我那侄女,长得白白胖胖,真像三叔呀!不知道家里的三婶知不知道这事呢?”王寻叹了口气说道。
"你想干嘛?可不要乱嚼舌根……"三叔皱眉。
"看三叔的诚意了,我借的不多,就三百块钱,三叔要是不肯就算了,我在南市可能呆不下去,只能回家跟爷爷他们认错,要是不小心说漏嘴把这事说出去……”王寻耸了耸肩膀。
"我......"
三叔咬了咬牙,说道:"好!钱我借给你!"
说着转身走回屋里,出来之时,手中多了三张四个伟人头像的百元钞票。
他将钞票递给王寻,沉声道:"你拿好,仅此一次,这事要烂肚子里!"
"谢谢三叔!"
王寻接过钱,点了点头,随后大步离开。
"呸!"
三叔见王寻出了院子走远了,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是混账东西……”
他脸色阴沉可怕,在心中酝酿着如何给王寻一点教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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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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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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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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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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