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急冲冲地追过来。
常年在地里辛勤劳作,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皱纹。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王寻朝她身后看了看,见没有看到王家的人跟来,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妈,你怎么来了!”
"儿啊!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妈也是没有办法啊!"王母走上前来,抹着眼泪说道。
她是自外市远嫁来这里,娘家距离这里几百公里,没有娘家人撑腰,自然处处看公婆脸色过生活。
王母在这个家很不受公婆待见,原因是当初他们想让王父娶城里有钱的寡妇,所以很反对两人的婚事。
王寻的两个姑姑,一个嫁了丧偶的有钱人,另一个则是嫁了有体面单位的人。
从这些事,可以看得出来爷爷奶奶是势利眼的那种人。
"妈......"
王寻张口想解释什么,却被她打断。
“妈知道你苦,拿上这些钱,在外边躲一阵,等你爸他们气都消了,再回来!"王母警觉四顾,自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钱,塞入他的手里。
王寻没有拒绝母亲给的钱,在外行走,没钱那是寸步难行。
将钱放入口袋里,他叹息一声,说:"妈,你劝爸和爷爷他们尽快分家吧,大伙各自过各自的,比较好一点!"
王母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你爸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同意提出分家!”
“妈,我是为了我们家好!爷爷一直偏心大房和三房,对咱们家的付出视若无睹……”
王寻无奈道。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怒吼声:“你个混蛋东西!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破坏家庭和睦?”
紧接着便是王父铁青着一张脸,怒气腾腾地从远处跑来。
“孩子他爸!”
王母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你给老子滚过来!”
王父瞪着她怒喝道。
王母浑身颤抖,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儿子,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王寻皱眉:“爸!我没有说错!”
“啪!”
王父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到王母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红色的印记。Χiυmъ.cοΜ
看到这一幕,王寻的眼睛通红,头上青筋突起,紧握着拳头。
“怎么?你这个不孝子还想和老子动手?”
他气愤地质问道。
王母冲上来挡在儿子面前,护着他,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哼!"
王父鼻孔喷火,瞪着妻子,说道:“你别护着他,这个孽障,我今天非把你抽死不可!”
说着,一把将王母给推倒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上来,抡起巴掌就朝王寻的脸上扇来。
王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将他的手反扣动弹不得。
“你怎么能跟你爸动手呢?”
王母爬起来,指责儿子道。
王寻看向母亲,颇为无奈地说道:"妈,我也不想和他动手,可他敢打你……”
真想动手,他就不是将父亲反手扣着那么简单了。
刚下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地上,再朝脑袋几拳招呼下去,让他没有还手能力。
"你这个混账东西!"
王父想要使劲挣脱束缚,奈何被死死地压制着。
现在的王寻长得牛高马大,力气不小,在村里更是出名的混混,平日里打架斗殴,那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他这种不安分的人,在爷爷他们看来,最大的价值,便是为堂哥顶罪。
“妈没事,你赶紧走!"
王母焦急地催促道。
看着母亲恳求的眼神,王寻叹了一声气,松开父亲,转身朝村外走去。
"你敢走试试!"
王父怒骂道。
王寻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去。
村里的人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却没有多少人上来劝阻。
王父气的浑身发抖,被妻子死死地拉着,恨恨地瞪着王寻离去的方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这个愚孝的父亲,王寻感觉很失望。
有了他不肯顶罪的事,二房在这个家里怕是不好过,分家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父亲不愿意,那么接下来恐怕母亲有不少罪受吧!
他觉得等自己在城里站稳脚跟,看情况再接母亲她们到城里来。
走到村里的小卖部,记下了座机号码,王寻便往村子外走去。
离开村子后,他直接来到了曾从文的家,瞧见院门开着,便在外边喊了一声。
很快。
曾从文闻声自屋里走了出。
“隔壁老王,你怎么来了?”他看着王寻拎着塑料袋,微微错愕。
“因为不肯替王隶顶罪,被扫地出门了,先在你家应付几天,等王隶他们被抓住了,我再到城里找事做!”王寻没有隐瞒,反正村里人都知道这事了。
曾从文不是本村之人,却是那晚去曾大民家喝酒,喝醉之后第二天起来,也是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他的处境。
“怎么?不欢迎?”王寻佯装生气地说道。
两人是邻村,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桌,臭味相投,可以说算是发小吧!
再说曾从文这些年没少在他家里睡,他自信这家伙不可能拒绝。
“哪能呢?快快进来?”曾从文说着,拉着他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将东西扔在他床上,说了没吃饭,便被他带到厨房吃了点东西。
吃饱喝足了,躺在床上,看电视剧。
现在村里的电视还是黑白,也就能收到几个电视台节目,没啥看头。
王寻是自信息时代重生回来,见识过智能手,根本没兴趣看这玩意。
倒是曾从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王寻思索着。
到了市区里,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上辈子给堂哥顶罪,白坐了十年牢,这十年的时间里,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只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些,却知道有很多发财的机会。
自兜里掏出母亲塞给他的钱,数了一下,总共三百多块左右。
钱不算多,却也不少。
在这个年代,一百块钱的购买能力,远比二十年后强上数倍,毕竟现在一百块钱可以买十八斤猪肉左右。
这一笔钱,足够他找点事情来做了。
等在城里站稳脚跟,再把母亲她们接过来,可不能让她在这种家庭里受罪。
接下来的几天,王寻一直待在曾从文家,也见过这家伙的爷爷奶奶。
听说王寻是孙子的同学,他们并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所以极为热情,还买了不少好菜招待。
三天之后,王隶几人相继被逮捕,对于大西村头的命案供认不讳,等待他们的是小黑屋的生活。
王寻得知这个消息,便知道自己可以进入城里讨生活。
在当天下午的时候,他让曾从文用自行车将自己送到车站,坐上了前往市区的大巴车,开始赚钱之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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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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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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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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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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