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简直就是义务清理积雪的,走着回去恐怕都费不了这么大劲儿。
傅大人也知道他们累坏了,急忙点头:“好,快过去歇歇吧。”
“可惜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啃点干粮了。”
出了京城,其他都好,就是不能经常叫樊楼的席面了。
滋溜,他最爱的酱鸭,吃不着咯!
四人很快到了路边的土地庙,把骡子拴好,就下车进去休息。
很快,庙里生起了火堆,温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既然有了火,江初禾就不太想啃冷冰冰的干粮,眼巴巴的看向沈牧。
沈牧秒懂,建议道:“后边就是林子,我去看看有没有野鸡,也许能加个餐。”
这样的大雪,野鸡狍子不好躲藏,只要遇上了,基本是一逮一个准儿。
禾娘都吞口水了,不搞一只来,就是他这个未婚夫失职!
“牧哥哥,我也想去!”江初禾还没打过猎呢,仗着自己穿的厚实,就想跟去看看。
沈牧看了看傅大人二人,刚想说话就被傅子青打断了:“要不还是我跟沈郎君去......”
这二愣子的话音还未落,傅大人就拽了他的袖子:“子青,我的腿疾好像犯了,你给我揉揉,让他们去吧。”
人家小俩口亲亲密密的出去,你去了不就坏事儿了?
呆子!
等江初禾和沈牧携手出了门,傅大人的目光还追随着二人,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当初自己和荀娘在雪地里赏梅。
唉,三十余年杳无音讯,生死两茫茫......
江初禾二人出了门入了林子,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
地上的雪倒还松软,树上的雪都硬了,还垂挂着不少冰棱。
这种天,小动物们真的是藏无所藏。
沈牧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一下子就找到了两只野鸡。
两只野鸡都冻傻了,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拔起来带走,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
真·呆若木鸡!
有了收获便往回走,又遇上一只傻狍子,江初禾追它。
还没跑两步,狍子就慌了,猛地把头往雪里一钻,屁股还高高的翘在外面。
好一招掩耳盗铃!
江初禾走过去,又不费吹灰之力捡了一只傻狍子,笑眯了眼。
“打猎可真开心啊!”她美滋滋的感慨道,“要不是还急着赶路回家,非得逮一串回家不可。”
这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哦,不对,他们连个套都没有,光空手了!
沈牧笑笑:“等回家带你去青陵山打猎,不过最好不要空手,空手逮野鸡,是要倒霉的!”
“啊?那我们岂不是要倒霉了?”江初禾傻眼了。
他们可逮了两只,岂不是要倒大霉?!
沈牧刮刮她的鼻尖,又笑了:“迷信你也信?富强民主文明......”
江初禾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气的把狍子往边上的雪里一塞,抓了一把雪团成团,就砸进了沈牧的后脖颈。
沈牧感觉后颈一凉,一边求饶一边跑:“我错了!我错了!禾壮士饶命!”ωωω.χΙυΜЬ.Cǒm
再被砸了三四个雪球后,还不忘关心:“狍子,狍子,小心它跑了!还有你的手等下再冻坏了!”
江初禾也就跟他闹着玩儿,中午还想吃狍子呢,便一把把狍子捞进怀里,跟他回了土地庙。
两人笑笑闹闹的回去,进了庙门有点傻眼——满满当当都是人!
傅大人二人都被挤到东边角落里去了,看见他们二人回来了,傅子青还站起来招呼:“这边这边!”
江初禾二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走过去坐下,围成一个圈,这才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傅子青刚刚已经了解了情况,解释道:“听说是府城的犯人,流放到岭南。”
“可怜见的,这大冷天的流放,到那边不知道能活多少。”傅大人叹了口气。
一般不是官员流放的,首犯都已经处斩,只有妇孺亲属才会流放。
这些人大致就是被牵连的,大雪天缺衣少食带着脚镣去岭南,那真的还不如被砍了。
真是不干人事儿!
江初禾闻言,这才转头看向了那些人,不过大家都被关了一段时间,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看不出来什么。
而且她多看了两眼,有押运的官差就不高兴了,冷喝道:“看什么看?!”
这么冷的天去岭南,官差也一肚子火,真是一点油水没有还受罪。
在要是路上出个什么事儿,真就倒霉到家了。
江初禾见他们不和善,也没有再看,看雪水煮开了,就拎出门去帮沈牧烫鸡拔毛。
“打算怎么吃?烤吗?”沈牧问道。
江初禾吞了口口水,“做个叫花鸡吧?听说老好吃的,我刚好有荷叶!”
自从看了射雕英雄传,她就馋连洪七公都流口水的叫花鸡,想吃!
她从空间里悄摸摸的摸出荷叶,悄声道:“从谢帝师那顺来的,就为了试试叫花鸡。”
源口村可没有荷花这么高雅的东西,所以谢帝师的那池子枯荷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沈牧被她可爱的差点笑出声,利落的把鸡处理好,放上调料包上荷叶。
江初禾把烫鸡毛的热水倒在地上,雪很快就化了,底下湿透的泥土刚好用来裹在荷叶外面。
裹好两个泥球,二人抓了把雪搓手,把手上的泥都搓干净了。
这才拎上处理好插上棍子的狍子,并两只叫花鸡又进了土地庙。
柴火傅子青已经捡的足够多了,江初禾一过去就把原本的火堆扒开一些,把叫花鸡放了进去,又在上面添了柴火。
傅大人看着好好的两只鸡出去,回来变成两坨泥,疑惑道:“鸡呢?”
这煮熟的鸭子能飞,拔了毛的鸡也飞走了?
江初禾用拨弄火堆的木棍子戳了戳泥团,努努嘴道:“喏,在这里面呀!”
“用泥裹了鸡烤?那得是个什么味道?”傅大人满头满脸都是问号。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隔壁正在煮饭的人道:“你要是觉得烤的太老,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跟他们借点菌子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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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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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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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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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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