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不孝,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灵堂之内,沈梦生跪在灵位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他自幼被爷爷抚养长大,没想到如今回到家门,就只剩下这冰冷的遗照了。
阴阳相隔,他连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竟是尽孝的机会有没有!
周围邻居围成一圈,冲着他指指点点。
“这就是张家那个小子吧?听说刚从里面放出来!”
“嘘!小声点,这蹲了三年大牢的,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怕什么!一个劳改犯而已!”
“怪不得老婆都跟别人跑了,老爷子没准就是被他气死的!”
……
“你们在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们的嘴!”
沈梦生服刑这三年,全都靠老婆赵晓月照顾家里爷爷,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决不允许这帮人,污蔑自己的亲人。
“你吼什么吼!”
周围邻居被吓了一跳。
“就是啊!这么有能耐,自己去把老婆找回来啊!”
“人家现在找了个富二代,风风光光举办生日宴呢!”
周围人顿时嗤笑起来。
“不可能!”
“你们少在这嚼舌根!”
沈梦生恨不得撕烂这帮人的嘴。
“不信?”
“不信自己去看啊,就在汉江大酒店,那排场老大了!”
周围邻居说的有头有尾,沈梦生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
沈梦生说着,便连忙冲了出去。
他不相信赵晓月会背叛他,他明明那么爱她!
“先生,您不能进去!”
“闪开!”
沈梦生冲进酒店,就见周围满是上层名流,而他的老婆赵晓月打扮的花枝招展,此刻正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央,脸上说不出的得意高兴。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正肆意地在她腰肢上游走着。
沈梦生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双目渐渐赤红,忍不住嘶吼一声:“赵晓月!”
这一嗓子下去。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晓月也是一脸惊讶:“沈梦生,你不是在坐牢吗?怎么被提前放出来了?”
沈梦生额角青筋绷起。
“我把爷爷托付给你,他老人家头七都还没过,你就在这大肆庆祝,还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晓月神色嫌弃:“那个老东西死了就死了呗,你个臭劳改犯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赶紧给我滚,我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别扫了老娘宴会的兴致!”
沈梦生目光死死盯着赵晓月,很难相信这是从他老婆口里说出来的。
“我坐牢是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让你好好照顾爷爷,我在监狱里省吃俭用,所有钱都汇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不怕遭报应吗?”
三年之前,赵晓月被几个小混混骚扰,沈梦生一怒之下,不小心将一个人打成重伤,这才进了医院。
“你是为了救我才坐的牢,但是那又怎么样?”
“就你每月监狱汇来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一顿下午茶,瞧瞧你现在的德行,一个臭劳改犯,哪里配得上我?”
“人家孙华可是孙家的,如今更是拿到了秦氏财阀在汉江市的招商宴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孙家拿到了秦氏宴会的邀请函?
周围人震惊之余,对孙华更加谄媚起来。
孙华则是一脸得意:“宝贝,你跟这个废物说这些做什么?他一个劳改犯,怕是连京都秦氏听都没听过。”
沈梦生气得浑身颤抖,牙齿都渐渐渗出了血丝。
赵晓月冷笑:“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信不信孙少一句话,再把你送进去劳改!”
“要不是看在那个老不死的还有些遗产,老娘都懒得跟你废话,那套老宅还有里面的老物件我都贱卖了,就当是赔我的青春损失费了,别指望我还给你!”
什么!?
“你把老宅卖了!”
沈梦生再也遏制不住愤怒,直接冲了上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把我爷爷的东西还来!”
嘭!
旁边的孙华抬起一脚,便直接将沈梦生踹翻在地。
“敢在我的地盘动手,你找死!”
“给我打!”
旁边二话不说冲上来一群保镖,直接将沈梦生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沈梦生很快就被打得遍体鳞伤,而周围人根本没有制止的意思,毕竟谁让孙家有钱呢?
他们看着沈梦生的目光,俨然就仿佛看一只可怜的虫子。
满是戏谑和嘲讽。
“不自量力!”
孙华一脸冷笑。
赵晓月更是掩嘴冷笑:“看看你这废物的样子,除了无能狂怒还会做什么,既然你这么生气,不如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你爷爷本来不会死,是我在他药里动了手脚,可怜他根本不知道,不但把家产全部交给了我,临死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轰——
沈梦生眼眶遍布血丝,大脑瞬间炸开了。
“毒妇!我杀了你……”
嘭!
一记闷棍从后脑忽然袭来,沈梦生直接昏死了过去。
几名保镖根本不用吩咐,就直接将沈梦生拖了出去,如同仍一只死狗般,直接丢到了一处无人问津的小巷。
深夜。
醒来的沈梦生双目空洞的躺在地上,跟身上的剧痛比起来,心里的愧疚和疼痛更让他生不如死。
“爷爷,是孙儿对不住你啊!”
“是我没用,是我不争气啊!”
沈梦生声音哽咽而沙哑,宛若行尸走肉般转进了旁边的酒吧。
几杯烈酒下肚,他意志消沉的几近醉死。
“就是这小子对吧?”
“嗯,孙少交代了,必须要废了这小子!”
几名神色不善的壮汉,手持棍棒围了过来,吓得不少人都远远围观起来。
几根钢棍砸在了沈梦生的脊背上,可他根本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死了也好,这样他就能下去给爷爷赔罪了!
他不配活着!
周围混混见沈梦生不反抗,更是一脸嘲笑,其中一人往沈梦生脸上啐了一口痰。ωωω.χΙυΜЬ.Cǒm
“真是废物!”
说着便抡起棍棒,就准备继续砸下去。
可就在这时。
嘭!
就见那人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而倒飞了出去。
“三爷!是三爷的人!”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整个酒吧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黑衣打手,几个混混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直接被打了个半死。
“梦生弟弟!你没事吧?”
沈梦生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柔软满是香味的怀抱,鲜血模糊中,他只看到了一张绝美的俏脸,目光中满是震惊和心疼。
紧接着,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秦初颜抱着遍体鳞伤的沈梦生,美眸中噙满了泪水。
十年不见,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弟弟,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而后她俏脸冰冷,转身对着三爷吩咐道。
“刚刚动手的那几个人!”
“我不希望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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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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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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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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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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