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灿灿困。”南宫灿歌把头歪在定国公的肩头,看着欧阳如意语气软糯地说。
“那灿灿再睡一会儿?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吃些点心?”看着女儿勉强睁眼的样子,欧阳如意有些心疼。小小的人儿,因为守夜睡得晚,又做了噩梦没有睡好,又跟着大人一起祭祖,一番折腾下来,小小的身体已经乏得不行了。
“娘亲,灿灿不饿,只是困了。”南宫灿歌蔫蔫地说。
“那就再睡一会儿,爹爹抱着灿灿睡,有得得保护,宝贝不会做噩梦。”南宫昌虹又托了一把女儿的小屁股,让她整个脑袋都能趴在自己肩头,更舒服一些。
“嗯,娘亲也一起。”南宫灿歌更紧地搂住了定国公的脖颈,低喃出声。
“嗯。爹娘陪灿灿!”欧阳如意也有些累了,索性就就依着女儿吧。
“柏儿,你也回去再睡一觉吧?要不要先吃些点心?”侧头,欧阳如意看着身边的小儿子,一脸关爱。
“娘亲不必为柏儿操心,儿要是饿了,会吩咐他们给我准备吃的。爹娘好好休息,儿先回院子了,晌午再过来跟爹娘一起用饭。”看妹妹一脸疲惫,想起腊月里杂事众多,娘亲好像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好,娘亲吩咐厨房中午做了柏儿爱吃的松鼠桂鱼。”
“多谢娘亲。”南宫华柏一听,眉角上扬,整个人都变得快乐起来。
“嘘,灿灿好像睡着了。”定国公侧面看着一动不动,也不插话的小女儿,低声提醒。
“娘亲,你们快回主院吧,天气寒冷,别让妹妹着凉了。”南宫华松急忙说。
一家四口脚步加快,各自回了院子,南宫灿歌已经在定国公肩头,陷入从沉睡,以至于何时躺在床上,娘亲如何给自己脱去外裳,全然不知。
定国公扶着肉肉的小身体,等夫人给女儿脱得只剩里衣,才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沉沉的小脑袋放到枕头上,满脸笑意地帮她盖好被子。
“你和孩子们都安康,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望着女儿舒展的面容,定国公眼角带笑地说。
把外裳递给田嬷嬷的南宫如意,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把头放在夫君的肩头,柔声地说:“幸好有你,有孩子们,我才体会到了幸福。”
“如意。”反手拉住夫人的柔荑,南宫昌虹把妻子拥在怀里,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深情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Χiυmъ.cοΜ
田嬷嬷远远地看着,轻轻地退出了主卧,满含笑意地关上了卧房的门。
熟睡的南宫灿歌对这一切毫无知觉,她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梦境。
满是鲜花的山上,爹爹、大哥、二哥还有一个白发男子,并肩站立。那个白发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哦,是钟离明暄,可是他的怎么会满头白发呢?
“灿灿,若有来世,本王一定会先走到你的身边,绝不放手!”明明是寒凉至极的嗓音,说出口话却无线深情。
南宫灿歌的神识往前飘去,只见一副上好的檀香木棺椁内,自己正静静地躺着,不是当初在皇宫内穿的穿着,而是自己最喜欢的天水碧色衣裙,没有那些繁琐华丽的金钗步摇,只有一根白净的羊脂玉簪插斜插在乌发之上,两手交叠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灿灿,这对平安扣是母后的遗物,本王从小戴在身上,如今分一半跟你,作为来世信物可好?来世你一定要记得本王啊!”钟离明暄言辞恳切,细听之下似乎还带着哽咽。
“哎!”大哥上前轻轻拍了拍钟离明暄的肩膀:“王爷,节哀吧,今生你们终究是错过了。”
看着自己的好友如此憔悴,南宫华松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就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担着,要是早知道他对小妹如此情深,他和爹爹就算辞官归隐,也不会答应把妹妹嫁给钟离枫那个畜生。
“一夜华发,王爷,灿灿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深谢王爷厚爱的。”南宫灿歌听到自己爹爹说出口的话,内心大为震撼。
原来那一头白发,满心的伤痛都是因为自己吗?偷走尸身,从京都一路运到这里,好保护得没有一丝损坏,这怎么能不让自己震撼。
仍记得上一世,自己的魂魄在宫中游荡之时,看到他处置珊瑚的知情不报,那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深情和保护。要不是珊瑚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愚蠢,或许自己也不至于身死吧,
只是,那又如何呢?钟离枫的目标是父兄手中的兵权,自己是南宫家最大的软肋,终究,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王爷,时辰已到,让南宫姑娘入土为安吧!”冷风上前提醒,满脸哀愁之色。
棺椁入土,钟离明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催动内力在墓碑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两个大字:挚爱!
两个字苍劲有力,入石三分,仿佛刻下的每一笔都饱含这复杂的深情。有不舍,有悔恨,有眷恋……
“哎,是老夫一辈子猎鹰,竟让鹰啄了眼。怎么早没看出徐氏的狼子野心,终究害了你们娘仨啊!”南宫昌虹望向一旁的墓碑,一脸悔恨老泪纵横。一张受尽了边关风霜的脸上,皱纹横生满脸憔悴。
“父亲,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娘亲就是太善良了。”南宫华松上前劝慰。
“是啊,爹爹,娘亲和灿灿太善良了,您带着我们哥俩一心为国,不是征战在外,就是驻守边关,哪能注意到这些后宅阴司。”南宫华柏也上前劝说。
大家只以为爹爹没有妾室通房,后院自然没有那些争斗,谁能想到被母亲收留的徐氏竟然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就恩将仇报,害了娘亲、灿灿和未出世的弟弟,真是一份孽缘!
南宫灿歌透过三人往前看去,只见自己的墓边还有另一个坟墓,墓碑上面写着“如意安康。”竟然是娘亲和小弟的坟茔。
安康,那个可怜的孩子,父亲当年希望他能早日转世投胎,过得安康顺遂,就没有按两位兄长的名讳起名,叫了安康。其实,父亲是说过一次的,他原本想给这个孩子在起名为楠的,南宫华楠。
南宫灿歌看着这些,心中恨意顿生,都怪自己识人不清,幸好钟灵明喧也没轻饶徐氏和林夏尔,只是想到父兄不愿国家动荡百姓漂泊,终究没有对钟离枫下手,心中难免不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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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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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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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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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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