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眼带精光,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没有多少尊敬:“白某身份特殊,唯主上马首是瞻,怎敢随意显露身份。”言下之意也就是告诉张知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身份,给你脸了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知府到底混迹官场多年,这能屈能伸的基本技能,已经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哎呀,你们什么意思?接下来咱们到底怎么办啊?”假扮衙役的男子,看着双方一堆弯弯绕绕,忍不住开口打断。
“白某得到消息,大夏九千岁率军已经朝临城而来,估计天黑时分,大军也就到了。”白掌柜一脸淡然地说道。
“那咱们还坐在这里干嘛?是不是要撤退到北都城啊。”
“张大人觉得呢?”白掌柜没有理假扮衙役的男子,微微扯动眉头看向白掌柜。
“白掌柜神机妙算,一定早有安排,下官愿意全力相助。”张知府言语之间,似乎答应了什么,又似乎都没有答应。
“哈哈哈哈。”白掌柜仰头大笑:“好一个全力相助。为了免除张大人的后顾之忧,适才白某入府之时,令公子已经被护送前往北都了。”
“你!”张知府闻言,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之上,起身指着白掌柜,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人生的十字路口,从他做出选择的那天起,就没有了退路。
“小儿年幼,还要多劳白掌柜照顾了!”张知府拱拱手,余怒未消之下,口气不善地说道。
“好说好说。”白掌柜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主子说了,只要临城的事情办得好,张知府定能早日与公子团聚的。”
言下之意,张知府乖乖听话办事,自己还能让张家一门,留下他们父子二人。否则,张一家门就只有全家死绝这一条路可走了。
想起早上的纸条,自家神不知鬼不觉已经被带往北都的儿子,张知府只觉得浑身就像坠入了数九寒天的冰河之中,身上的里衣早已湿透。
“你最好说话算话。”张知府瞪着白掌柜,只是说出口的话早已没了知府的气势。
“好!”白掌柜瞬间变得一脸严肃:“那就趁张知府速速下令,我们押运粮草送往北都。至于押运人员,白某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张知府给他们办理官差证明和出城手令即可。”
“那我呢?我怎么办?”假扮衙役的男子急忙出声。
“你混在押运队伍中,随我一起前往北都。”
“谢特使大人。”
三人正要商议前往北都的细节。只听师爷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似乎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慌乱:“大人,大人不好了!”
三人心中一惊,张大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上前猛然开门冲着师爷就是一脚:“慌什么?你这个老东西到底能不能处理府衙的丁点小事!”
“大~人~大~大~大人,小~小~小~小……”猛地被踹了一脚,师爷突然开始变得结巴起来。
“把你那条狗舌头捋直了再跟本官说话!”张知府上前一步,低头怒视摔倒在地的师爷,恶狠狠地说。
“老爷,知府衙门被包围了。”没等到师爷把舌头捋直,又有前面的衙役跑了进来。张知府低头望去,师爷坐在地上拼命地点头。m.χIùmЬ.CǒM
“放肆,何人敢在我知府衙门撒野!”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此刻,张知府整个人已经被愤怒包裹。
“他们说自己是金羽卫!”听到张知府的怒吼,府衙哆嗦了一下,还是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听到金羽卫的名头,张知府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地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知府大人,想必金羽卫也是为了押运粮草而来,大人正好可以将我们商量的押运事宜,告知金羽卫的各位大人。”白掌柜上前几步,伸手挽住了张知府的胳膊,手上用力,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还不忘出言暗示。
“对对对对。”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张知府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了几分清明:“白掌柜快随本官到府衙门口走一趟吧。”
“知府大人请。”白掌柜弯腰行礼,心里却暗骂,这张知府果然是个不中用的,这真本事远不如他敛财的本事高,搞不好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一行人疾走到府衙门口,却见门口已经被金羽卫把守得密不透风,外面还不断地有老百姓聚集而来,准备看看府衙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何人围了本官的府衙?”张知府一路走到府衙门口。站在最前面,开始装模作样地打官腔。
“金羽卫办案!知府大人止步,否则刀剑无眼!”只见一个身穿金色铠甲,面带金色面具,腰间挎着一把大刀的男子掏出一枚令牌,举到了张知府面前。
虽然只是一眼,张知府也知道,确实是金羽卫令牌,天底下能用赤金打造令牌的,也只有那位爷的金羽卫了。
还有这金甲金面,这一个个身上透露出的杀伐之气,只有那位爷的金羽卫才能有这样的气势。
“这位小将不知如何称呼啊?我等正要押运粮草前往北都,实在不能再等了啊,若要延误军机,本官实在是怕王爷怪罪啊。”张知府说得一脸谄媚,但话语中透露的威胁之意也很明显。
只是金羽卫站立在府衙门口,收回令牌后,就再也没有人搭理他说什么了。
“放肆,本官乃大夏从四品知府,尔等怎管如此忤逆本官!”张知府见软得不行,就佯装发怒,那自己的官品压人。
“噢,不知道本王这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九千岁,有没有资格忤逆张大人啊?”
一声淡漠的声音,悠悠地从人群后传来,声音听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但是金羽卫却知道,很多时候,这位主子越冷漠愤怒值越高。
“参见王爷!”金羽卫声如洪钟,府衙门前的大地似乎也跟着颤了几颤。
看热闹的百姓,只见人群中这个少年,一身铠甲面若冠玉,与生俱来上位者的威压,让他们不由地心生敬畏,不由自主地也跪在了府衙门口,口喊:“叩见王爷。”
张知府和身后的白掌柜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查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王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万望九千岁恕罪!”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张知府心情忐忑地跪在了府衙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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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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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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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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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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