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兰儿忙碌的身影总是不经意间想起在外打工的东子,在那个通信并不发达的年代,出门在外,如果没有寄回的信件,基本上等同于现在的失联。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没有找到活儿干?
小余儿在一旁闻着锅里飘出来的淡淡米饭香,看着妈妈拿上菜篮子,立马小跑过去和妈妈一起择菜。小小的年纪,似乎能感受到妈妈的辛苦,望着菜篮子里的青菜,兰儿想着考考小余儿:“还记得青菜是什么颜色的吗?”
“绿色!”
“什么最爱吃青菜呢?”
“害虫。还有我们人类也爱吃青菜。”
“答对了。小余儿太棒了。”兰儿抚摸着小余儿的头,每次在她答对问题的时候都会赞美她,小家伙在妈妈的鼓励下也是越来越自信,眼望着妈妈继续说:“我还知道青菜里面含有维生素,是有营养的蔬菜,所以小朋友不能偏食,不能只吃肉肉。”
“嗯,看来我们小余儿懂的不少呢!”兰儿从来不吝啬对孩子的夸奖,小时候她在父母那里没有感受到的温暖,她希望孩子的童年不缺爱。在她看来,快乐的童年能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晚饭过后,刚好遇到停电,虽说停电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在这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小孩子总是会感到害怕。兰儿摸着黑,在熟悉的地方立马找来蜡烛和火柴,一瞬间,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也驱散掉了小余儿心中的恐惧,小家伙立马就欢快地跳起来。
夜,静悄悄的,窗外的树枝上,停靠着几只不知疲倦的鸟儿,这浓密的枝叶间似乎就是它们的家,也许对它们来说,那就是天堂……
兰儿望着窗外,轻轻拍着小余儿,给她讲着卖火柴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孩子进入了梦乡,对她来说,梦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
第二天,天微亮,兰儿就下地里干活去了,这次她想着,少干一会儿,早点回去,事儿得干,孩子也得回去照看。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地里的草,你锄得快,它长得更快,它的生命力顽强到你无法想象,哪怕是干涸的土地上,贫瘠的土壤里,又或是连日的暴雨,甚至你从不给它施肥,它照样不屈不挠地生长着,也许,它的名字叫坚强。
烈日下,兰儿坚持以最快的速度把活儿干完了,她边往回走,边抹着额头的汗水,哪怕怀着孕,也照样健步如飞,也许历经生活的苦难,你根本就不知道娇气两个字怎么写,女人,你的名字也叫坚强!
快到家的时候,兰儿竖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声音,她担心孩子醒了没看见她,控制不住的哭,她担心孩子的嗓子哭沙哑,在父母看来,孩子的健康是排第一位的。
这时,兰儿注意到了门口停放的自行车,难道是?正想着,刚踏进门,香儿就迎面走来:“姐,昨天我回去的时候,你们都走了,妈说你着急坐邻居的拖拉机回来,怎么留都留不住。我今早去买了点鱼和肉,你歇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香儿就往厨房走去。
“我和小姨一起去!”小余儿吃着小姨拿来的棒棒糖,别提多开心了,小身影跟着小姨跑前跑后,拿上菜篮子说:“小姨,我会择菜,我们一起做饭。”
“嗯,好的,好的,小余儿,你都学会择菜了,你太棒了!”同样是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女孩,对待姐姐的女儿,从不会吝啬夸奖。
香儿的到来,让兰儿轻松了不少,她换上干衣服,赶紧又去把脏衣服都给洗了,
不一会儿,香儿把饭菜都做好了,姐姐出嫁后,照顾俩哥哥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了,在家的时候做饭洗衣服基本上都是她,在她看来,这并无不妥,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女孩干家务活儿,似乎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更高更严。
三个人的午餐,充满了欢声笑语,小余儿吃着肉肉,似乎也忘记了蔬菜有营养,富含维生素……
“多吃点肉,来,再吃点鱼,这个鱼肚皮的刺儿我给你挑出去了,不用担心被卡到”香儿说着,就把鱼肚皮夹到小余儿碗里。
“谢谢小姨。”小余儿边吃边说,小家伙有肉肉吃,可开心了。
“姐,姐夫不在家,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落在你身上了,你这怀着孕,孩子也要照顾,我跟妈说了,我过来帮你一段时间,等这阵子忙下地了我再回去。”香儿还是非常心疼姐姐的。
“嗯,也好,这几天刚好要播种施肥了,我正愁忙的时候没人带孩子,还好你来了。”兰儿内心非常感谢这个贴心的妹妹。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有了妹妹的帮助,兰儿一心扑在田间地头,心无旁骛地锄草、播种、浇水、施肥……
烈日下,娇小的身躯不知疲倦地埋头苦干……
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兰儿欣慰地笑了,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流下,滋润了这片土地。把事干完了,兰儿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了。
到家后,兰儿便催促香儿早点回去,家里什么情况她是了解的,俩弟弟吃饭打湿嘴,洗脸打湿手,被母亲宠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俩女儿就像俩仆人似的,照顾着成年了却柔弱且不能自理的少爷。
香儿见姐姐一再坚持,再想想家里的情况,吃过午饭后,便推上自行车准备回去,小余儿见小姨要走,忙拉着小姨的衣服,撇着嘴说:“小姨,不要走。”
“小余儿乖,小姨过段时间再过来看你好不好呀?”香儿心疼姐姐,也心疼小余儿。ωωω.χΙυΜЬ.Cǒm
“小余儿,小姨回家有事儿,等她忙完了再过来,咱们一起送送小姨。”兰儿牵着小余儿,和香儿走在村里的林荫小道上。
相聚是短暂的,兰儿望着香儿远去的背影,看着身边的小余儿,做了母亲,她才明白,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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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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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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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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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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