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放下眼前的家庭生活。孩子,妻子,是他心中的责任,他想给他们更好的生活,遇良人先成家,虽还没遇到贵人,作为男人,他也想去闯世界。
兰儿一边给丈夫准备行李,一边偷偷地抹泪,女人内心是柔弱的,也是坚强的,她知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
收拾好行李后,东子带着兰儿和小余儿来到父母家,母亲在院子里喂鸡,母鸡咯咯咯地叫着,一旁的小鸡头们一点一点地啄米,要是有哪一只调皮的小鸡跑开玩耍,母鸡立马追上去把它带过来吃食物,看见儿子儿媳和孙女的到来,母亲招呼了一下,接着喂鸡,小余儿看着可爱的小鸡,伸手去抹,“别摸,别吓着它了,它受了惊吓就不吃东西了!”很显然小余儿的举动不知道有没有吓着小鸡,奶奶肯定是吓着了。
兰儿见状连忙安慰小余儿:“乖,要不你和奶奶一起喂小鸡,等小鸡长大了,你就有鸡蛋吃了。”鸡蛋有没有吃的不知道,先给孩子一点心理安慰再说。
“来,爸爸抱抱,你把食物拿好,学奶奶的样子喂小鸡”东子担心小余儿被母鸡啄伤,立马抱起来,一会儿就把孩子哄开心了。
“妈,我决定了去省城打工,兰儿和孩子在家,你们有空帮忙照应一下。”东子心想着怎么着也是孩子的亲人,自己不在家,还是不放心。
“我这田间地头的活,家里的杂事,忙得晕头转向的,你爸每天上个班,时间是固定的,下班回来也晚了,恐怕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老奶奶摆出了自己的难处。接着又说:“要是在家休息,偶尔帮忙照看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要完全指望我们”
东子和兰儿四目相对,秒懂……
“我们年龄大了,都四十多岁了,你这俩弟弟一个还没讨到老婆,一个还要上学,你成家了算是不用我管了,你姐最省心,从没让我操心过,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是闲不下来的,所以说,儿多母苦呀!”母亲说着,摇摇头,似乎在感叹自己命运的不公。
东子见母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说啥了。“爸啥时候回来?”兰儿见状,转移了话题?
“他啥时候回来跟不回来也没啥区别,感觉那活都是我的,也不知道搭把手,找不到东西时还吼我乱收他东西,他也不想想,他是个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人,这家里要是没有我整天跟屁股后面收拾,那得乱得跟猪窝似的。”老母亲的话匣子打开就难以关上了。
“妈,兰儿和我是问爸啥时候到家,我去省城前也得跟他说一声不是吗?”东子了解母亲的性格,一旦她开始吐苦水,那没几个小时是不会画句号的。平时父亲强势惯了,母亲都是隐忍着,气不过了就哭诉。
李老头见她不断重复地诉说自己的委屈,要么吼一句,要么说她就是个祥林嫂。
东子记忆中有一次母亲哭诉着说父亲不知道心疼他,伤了她的心,李老头火大,直接大声说:这事你说多少次了,是个啥伤还没好?母亲反驳父亲:伤好了是疤,永远在那里,无法抹灭!母亲边说边哭的样子丝毫没有得到父亲的心疼,从那以后母亲更喜欢跟儿女诉苦,最起码她重复地说着她的委屈,她觉得儿女是懂她的不易的。Χiυmъ.cοΜ
“你还不了解你爸吗?他下班准点回家没个准点儿的,有了麻将,你等到明亮也不一定见到他。”说完,她停下手中的活儿继续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不易……
兰儿和东子在一旁安慰她,说儿女知道她的苦,也许是感动,也许是讲到了伤心处,母亲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小余儿看见了,走过来,连忙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擦,边擦边说:“奶奶不哭,奶奶不哭,爸爸给你买糖吃。”
“这孩子挺懂事的,要是个男孩就好了”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老一辈的脑海里是根深蒂固了。
东子和兰儿在看待父母重男轻女这件事上,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自己喜欢就行,至于老一辈,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正在这时,李老头骑着二八大杠回来了,看着李奶奶老泪纵横的样儿,皱着眉喊道:这又是咋啦?哪根筋搭错了?
“爸,我这不是准备去省城打工吗,妈舍不得,担心我在外吃苦受累的,所以就哭了”东子连忙帮母亲打圆场。
“是的,儿行千里母担忧,我都跟妈说了,让她放心,东子的师傅也在省城,去了有个照应。”兰儿说完看看东子,他俩这是唱双簧呢。
李奶奶也连忙跟着说:“是的是的,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能不担心吗?虽说是个大人了,但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要是出去了,几个月都见不到,能不想吗?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好了,好了,你个妇道人家少瞎担心了,东子性格沉稳,他出门在外我是不担心的,他一个大男人也该出去闯闯了”李老头是见过世面的,他去过省城,回来跟儿子们描述过外面的世界,他也不希望儿子一辈子呆在这小地方。
“你放心去闯,家里有我们。”老爷子看似粗线条,他知道东子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兰儿和小余儿。对了,还有他那未出生的女儿。
告别父母后,东子踏上了去省城的列车。
一切是迷茫的,未知的,但是也是充满期待的。
就像一位哲人说过的:为了你的理想,你得行动起来,想,只有困难,做,才有答案,哪怕前路坎坷,你也得先起步,再调整呼吸,先起飞,再调整姿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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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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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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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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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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