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雅芳家里,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却很瘦,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干练,博越看着他的神态,不由想到了自家老爸的保镖,两人有些相似,这个男人一定是部队下来的,这是博越的第一印象。
叔叔好,我们是雅芳的同学,请问她在家嘛。两人问好。
快进来吧,你阿姨和芳芳一直在等你们。
雅芳也急忙凑了上来,看到博越后呆了一下,少年独有的清冷气息,总是不那么容易让人生起亲近感。
好了,别吓到雅芳,安安推了一下身边的博越。
博越摸了摸鼻子,努力回忆着自己在安安面前的亲和一面是怎么表现出的。
尝试着扯起一个笑脸,却比哭还要难看,发自内心的亲和,自是表演不出的。
博越放弃了,累了,毁灭吧。
两人走进客厅,向在厨房忙活的女人问了声好。
阿姨,我们来打扰了。
中年女人回头,那略显消瘦的脸上,满是病态。
博越记起了安安说过的一件事,雅芳的妈妈有糖尿病,但还没有到影响生命的地步,雅芳爸爸无奈从部队退下后,退伍费和这些年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用来给雅芳妈妈买药了,看着这个把温柔写在脸上的女人,博越不由感叹命运对这个家庭的不公。
来就来,怎么还带着东西,家里什么都有,你们都是孩子,别乱花钱,阿姨看着他们手里的水果和烟酒,不由埋怨道。
没事的阿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太贵的我们也买不起,安安连忙说道。
行了,芳芳带着小雪和这个…阿姨认识安安,却没有见过博越。
博越连忙上前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叫博越,也是她们的同学。
诶,阿姨认识了,这下记住了,小伙子长得真俊,让芳芳带着你们去卧室,等会吃饭我叫你们。
安安在一旁偷笑。
博越没管她,阿姨有什么要帮忙的嘛,我来帮你吧。
不用,一个孩子帮什么忙,去玩吧,叔叔也走了上来,拦了一下。
……
被安安拽到卧室的博越。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雅芳解释道,自从我妈生病后,我爸就特别粘着,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让他们独处,咱们就别出去打扰了。
阿姨的病会好的,不会恶化的,别太担心,安安说道。
博越知道,这种病也不是必然恶化,慢性病重在预防,而不是根治,未来如果有需要,博越愿意帮帮这个可怜的家庭,不是施舍,而是见不得人间疾苦,自己看不到的不去说,如果看到了还冷漠对待,不是博越的性格。
安安把给闺蜜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一款古驰的香水,没买太贵的,博越记得安安当时付钱,好像是1000多一点,具体多少,他不记得了。
两个小姑娘拿着香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咬着耳朵。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安安时不时抬头看博越一眼,然后气愤的低下头说着话,雅芳则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有点无聊,博越就冲她们问道,说我什么坏话呢,说出来我听听。
博越也算是发现了,雅芳好像有点怕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安安瞪他一眼,雅芳问我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了,我说我才看不上你。
博越失笑,嘴硬的小妮子特别可爱。
别那么小声嘛,聊天带上我,不然我呆的多无聊。
安安还没说话,雅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会想聊天?xiumb.com
博越愣住了,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哑巴,人是群居动物,想聊天很值得奇怪吗?
看着博越愣住的样子,雅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安安说你这人冷冰冰的,根本懒得说话,如果被吵的烦了,还会打人,所以高中三年,我们都很怕你,根本不敢找你说话。
一旁的安安被博越紧紧搂在怀里,想伸手去捂住闺蜜嘴巴的手也僵在了原地,只能抬头一脸讪讪的冲博越笑着,嘴硬少女怎么可能认错。
哪有,这不是我说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说我家越越。
用声音大来掩饰心虚,是少女的专属技能。
博越没搭理她,看着雅芳。
没事,你继续说,她还说我什么了,我不是哪种小气的人,就是好奇,博越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和”的笑容。
雅芳明白安安的心意,想着为自己的好闺蜜助攻一波,便毫不犹豫道。
还说…还说你不喜欢女人,因为你高中身边只有一个刘洋,所以大家就信了。
难怪!难怪高中三年,那帮女孩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从最初的惊讶到接受,每当洋子有女朋友,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怜悯。
最后只要有博越和洋子的地方,总是有一帮小姑娘盯着他们看,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脸上的笑好像再说磕到了磕到了。
博越笑了笑没说话,看着自家小妮子满脸讨好的样子,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表情,任谁看见也会说一句,少年对少女是真爱啊。
只是少年那放在少女腰间的手划了一下,看到少女身子微微颤抖,贴在少女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急,等出去了,便放过了少女。
别信她的,她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性取向很正常,只是高中没有这个心思,少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雅芳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禁露出姨妈笑,心中大呼,真好瞌啊,这也太配了吧,好想去按头啊,怕被打,不敢。
没事,反正也毕业了,上了大学就好了。
怀里的小妮子也缓过来了,要不是还在别人家,她肯定要在少年的怀里睡着了,少年的怀抱过于温柔。
听到提起大学也来劲了,连忙从少年怀里跑了出来,差点没站稳,被少年扶了一把。
芳芳,你不是从小就喜欢跳舞吗,为什么没去艺术院校,你的成绩也不算低吧,一般的艺术院校应该够了。
雅芳最终选了长安市的一所普通卫校,学的是护理专业。
博越拉了自家安安一把,没让她接着问,原因不难猜到,艺术院校的学费比普通大学偏高一点,卫校不一样,学费一年才不到一万,而且只用学三年,最后一年可以去工作,另外在医院做护士,或许也有妈妈的原因,博越就不知情了。
安安看着少年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支支吾吾想转移话题。
雅芳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暖意,朋友之间平等虽然很重要,但小心翼翼为对方着想的样子,真的很暖心。
没事的,你们不用太在意这些,自然一点就好了,有一部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自己吧,虽然喜欢跳舞,但喜欢不能当饭吃,我知道自己的普通,没有安安一样的演技天赋,没有洋子一样的喜剧天赋,也没有博越一样的文采,选择艺术,死路一条。
看着故作大方的女孩,博越没有说什么,任何一个为了生活放弃梦想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安安还想说话,阿姨敲了敲门,喊几人出去吃饭。
博越出去后注意看了下餐桌,没有放蛋糕,便拿起自己带来的蛋糕,又拿了一瓶从老爸酒柜带的酒,不是什么好酒,陕省本地一款西凤酒,也不贵,三五百块钱。
重新走回餐桌,把蛋糕递给小妮子,把酒递给了叔叔。
叔叔,不是什么好酒,您别嫌弃,不知道您爱不爱喝,没事小酌两杯不伤身体。
雅芳爸爸也是好酒之人,拿起酒看了一下,也认了出来,本想着拒绝,三五百是不算贵,但也不便宜了,被自家女儿碰了一下,也就收下了,算了,孩子间的友情,让他们自己处,下次雅芳回送一件礼物就好了。
行,那叔叔就收下了。
另一边的安安也拿出了蛋糕,冲雅芳妈妈说道,阿姨,这是雅芳让我们帮忙带的,钱她已经给过我们了,就交给你了昂。
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少女的意思,不过也没拆穿,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便打开了。
安安帮忙插上蜡烛,把生日帽戴在了雅芳的头上,便催促着快许愿。
雅芳妈妈看着孩子间的打闹,一时童心大起,也给自己女儿唱起了生日歌。
吹完蜡烛,小寿星便给大家分起了蛋糕。
博越选的是一款普通的水果蛋糕,十二寸,够几个人吃了。
安安吃的最多,小妮子本就胃口好,加上爱吃甜食,自然停不下来。
导致最后雅芳妈妈做的一桌子饭菜,小妮子为了不让阿姨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吃,便强行多吃了一些。
嗝。
一声轻微的嗝声,被博越听到了。
看着旁边因为打嗝,而低着小脑袋,生怕别人看到,害羞的用一只手捂着小嘴,一只手在桌下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安安。
博越不由笑了。
少女总怕自己把麻烦带给别人,便低着头淡化自己的存在。
博越松开了安安的手。
从名为自己,实为安安的随身背包里,掏出了保温水壶,打开后递给了身边的丫头。
水是博越出门时接好的,并不是因为不喝外面的水。
虽然是夏天,博越也想让身边的丫头能喝点温水,而不是被迫选择冰镇的,这妮子每次喝完冰水,下次来月经必定会很痛,十几年的相处,让博越对安安的一些小习惯,无比熟悉。
少女甜甜的笑了一下,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两人的小动作,被一旁的雅芳收在眼底,心里的羡慕快要溢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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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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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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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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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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